夫妻俩都有些疑惑,不知道坛子里是不是又藏着什么其他的宝贝。
他把手伸到里面试了试,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急忙抽了出来,这才发现,手上的皮肉都被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骨头。
“坛子里是……是不干净的东西,快……快把它给扔了!”他惊恐万分,指着咸菜坛子全身颤抖不已。
看到自己的男人这副模样,媳妇登时就冒出了一身冷汗,她推开门,一把抱起咸菜坛子,就要把它扔到外面。可没成想,咸菜坛子上像是涂了一层强力胶水,她的手刚碰到坛子就黏在上面拿不开了。
媳妇尖叫了起来,惊慌失措间朝自己的男人跑了过来。于她而言,男人现在是她最后的依靠了。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男人跑得比她还快,看见她就像是看见鬼一样,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有多痛了,拔腿就往外跑。
“咔”一声,门关上了,男人连着踹了几脚都没有踹开。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媳妇终于认清了自己男人的真实面目,她的眼睛变红了,双手一用力,竟然将坛子甩了出去。“啪”一声,坛子撞在了男人身后的门上,成了碎片。几颗人头骨碌碌从里面滚了出来。
男人和女人的魂都吓掉了,他们登时站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
那几颗人头一跃而起,将二人身上的肉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两具白森森的骨头。
那两个少女又出现了,她们一把火烧掉了这里。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声,村里人听得一清二楚,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救火。
他们以为这惨叫声是男人和女人发出来的,他们俩被烧死了。殊不知,这叫声其实是源自几颗饱餐一顿的人头。它们和两具白骨一样,都被烧成了灰。
村民们一时间更加人心惶惶了,他们白天,不再敢去树林,晚上更是大门紧锁,不敢迈出一步。天黑了,他们不敢电灯,生怕被两个少女嗅到了活人气,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可尽管他们是这般小心翼翼,到最后却还是落得个自欺欺人、惨遭屠戮的下场。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村民们纷纷惨死家中,有的被割掉了脑袋,有的被剜了心,有的则被生生地拔出了骨头。他们的尸首,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在一个夜晚,老人尚在睡梦中的时候,亭午村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什么都没有留下。
待老人醒来时,他望着满目疮痍、被灭绝了人烟,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怔怔地坐在废墟之中沉默了很久。
两个少女终究还是复了仇,让当日聚集在祭坛周围的村民不得好死,甚至,连他们的孩子都没有放过。亭午村村民彻底绝了种,亭午村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老人于心不忍,为每个村民都堆了一座坟,只是,并没有立碑。后来,他从地下走到了地上,方知地上是一片荒原。他在这里撒下了种子,种上花草,并盖起了几座木屋,将亭午村掩埋在了地下。
他也不愿意离去,只希望在小屋里度过风烛残年。
老人讲完,咳嗽了数声,拉过一个痰盂,在里面吐了口痰。
“年轻人,走吧,这里没有什么好的,该来的都来了,与你们无关。”老人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一分。
薛求望了一眼老人手中的石头,说道:“这块石头,对您来说很珍贵吧。”
老人惨然一笑:“什么珍贵不珍贵,不过是张保命符罢了。”
“那,您的意思,是这块石头没了,那两个少女也会不念您的救护之恩?”
老人点点头:“这只不过是她们俩想让我晚一点死的借口罢了。人都是这个样子,更何况鬼呢?她们对我的可怜之情,我想现在也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哎,你们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事已至此,就和您说实话吧,我们到这里来,就是想会一会那两个少女。”
“难道……你们此次就是想趁机把她们给捉了?”
“捉回去,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用的。老人家,您别恨我,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想把她们俩给清理掉,毕竟她们身上背负了这么多条命,我们也难保她们不会再危害人间。”
老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两只眼睛变得很昏暗。他站起身,往油灯里加了点油。
“都这么些年了,也是该有个了结了,当年,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和她们,哪一个没有造过孽呢?罢了罢了,都是报应啊。”
“老人家,我知道您的苦衷。我相信,她们并没有那么狠毒,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老人笑笑,并不答话。他挑了挑灯芯,从窗户向外面看了看,对薛求说道:“小伙子,还有点时间,你这折腾了一晚上,趁天还没亮,回去休息吧。”
薛求同老人道别,临出门的时候嘱咐老人道:“您也休息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老人摩挲着手中的石头,依然微笑不答。
薛求回到屋里后,倒在床上就睡。他和欧阳樱两个人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欧阳樱将薛求拉了起来,薛求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你干嘛,还没睡醒呢。”
“什么还没睡醒啊,大中午了,该起来了好不好?”
薛求不理会她,将身子一翻,脸对着墙,继续睡了起来。欧阳樱双目一怒,直接薅起了薛求的头发,薛求“啊哟”大叫一声,翻着白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去你……”,看到欧阳樱瞪起来的眼睛,他说到“你”字便住了口,脸上立刻戴上了笑意。
“我怎么了,你要去我什么?”欧阳樱抱着两条胳膊,嘟起了嘴巴。
“哎,你这是啥耳朵呀,我是说,我cue你,你好漂亮呀。”
欧阳樱登时脸上春风荡漾,戳了一下薛求的脑袋:“你呀,可真是个滑头。不过,咱们先别贫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薛求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神情不由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