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医院,有多久没有回来了?
一年多了。
一切都可以画上休止号了,只是,结束也意味着开始。
“啪啪”白冉慌张得直拍着深色的玻璃窗。他缓缓地摇下玻璃窗,这么久了,怎么他急燥的性格还是一点也没改?
“什么事?”
“四哥,我的钱不够,你身上有带现金吗?余扬需要住院观察,我们、”白冉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皮夹递给了他。
“我回来再说罗”白冉又跑了进去。
苏澈打开车门,下车。
余扬?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为什么白冉会那么紧张她?问了她的病房,他直接在护士花痴的表情中找到了她的房间。
推开房门,白色的窗帘轻轻地摇曳着,不断翻舞的窗帘,可以若有似无地看到外面的夜空,月光皎洁,星星闪烁着,世界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变得安静美好。
苏澈轻柔地关上房门,取下墨镜,看着床上的人儿。白色的床单刚盖到胸前,右手还在打着点滴,小巧的脸蛋上有不寻常的红潮,双眼紧闭着,弯弯的黑色睫毛紧挨着,嘴唇略带苍白,长发散在床沿边,余扬安静地甜睡着,呼吸平稳而有节奏。
“看样子高烧退了。”苏澈走到床边,看着她,心里不知不觉为她松了口气,等他反应过来,才奇怪自己刚才的那种庆幸感觉。
安静。
房里很安静。
世界也安静。
苏澈看着她,许久,有点惊讶“是她?!”
白冉和温烨正打算去看一下余扬,却都在走廊不远处停住了脚步。
“四哥他怎么上来了?”白冉话一出口,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你干吗?”转身狠瞪身边呆滞的她。
“我没看错吧?真的没在做梦吧?”努力地眨了眨眼,“没有,不是梦!真的是苏澈!”
“那你掐我干嘛?”不爽地大叫。
“苏澈,苏澈,他怎么在这?他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回来了?”虽然下午有听到他们在聊苏澈要回来的事,可是,八卦消息的可信度有多高,她还不知道吗?就比如夏毅和余扬的流言,如果不是当局人又怎么知道其中的曲折呢?
“你不是有眼睛可以看吗?问我干嘛?”怎么连你看到四哥也这样失控?心里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起码,他觉得她应该不一样阿。
“四哥,你怎么也上来了?”走向他,顺便看看余扬,貌似还在安睡。
“你走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温烨,你和四哥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着她!”
“不可以,大半夜的就你们两个人,我留下来,方便。”她立刻反驳。
“你想什么呢?”白冉真奇怪她脑里装什么东西。
“我没有想什么,反正我不能把余扬丢给你!”温烨有点心虚地别过脸,他对余扬的好太明显了!
“你自己扛得住吗?而且明天你们不是还有课?”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我没问题。”她也坚持自己的决定。
争论不休的结果是:两个人一起留下来陪余扬。
苏澈实在看不下去他们两个在病房门口讨论不休,冷冷地打断他们:“那就一起留下。”然后转身就往回走,他可没有留院陪病人的壮举!
温烨、白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才回过神来:要留就一起留阿,有什么好争论的!
余扬感觉睡了一个很漫长的觉,全身虚弱无力,感觉到身上有阳光的微温,挣扎着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来,左手习惯地抬起遮住阳光,掌心拥抱着阳光,温暖地可以感觉到手心流动的血液,阳光流泻于指间,伸出的手,原来那么温暖。
余扬看了看四周,白色的格调,强烈的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再看到身上的病服,确定自己在医院。
“温…”余扬刚想开口叫醒在旁边熟睡的温烨,可是刚开口,就扯到了声带,一种刺痛感立即传来,嗓音格外低哑。
“我的声音怎么了?”伸手抚摸着干涩的喉咙,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昨天那样撕心裂肺地吼叫,只是因为她找到了很好的发泄途径,几首歌过后,早就有感觉声音要跟上高音似乎有点困难,可是还是无所顾忌地扯开嗓音,原来,代价来了。
小时候,除了爷爷奶奶,就表哥和她最亲,那时候他总说:“余扬,你一点也不会爱惜自己!”
果然,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能学会好好爱惜自己。
“余扬,你醒了?”温烨立刻伸手摸上她额头,又伸出另一只手探了探自己的前额,很开心地说:“很好,退烧了!”
“我…”刚想开口说话,发音处又传来一阵撕心裂的疼痛,硬生生地将余下的音节吞没在肚子中。
“你最好还是不要说话,医生说你因为高烧又加上本来声带受损过度,所以一定要好好休养!你放心,最慢一个月,快则十几天,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了!”温烨忙阻止,“本来白冉也在的,可是刚出去买早餐了。”
余扬看着她,昨晚肯定麻烦了他们不少,想到这,,突然冲她甜甜地笑了,阳光洒在她微笑的脸庞上,看得人恍神。
有些人总可以在你需要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这样的朋友,是值得用一辈子深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