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家吗？”
余扬问着门口的女佣。
女佣刚想回答，下楼的男子却打断了她的话，“余扬对吧？”
看着灰色毛衫，黑色西裤，眉宇间都带着苏澈的神色的中年男子。
“苏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恭敬地问候，“叔叔，你好。”
“进来吧，外头冷。爷爷和宁儿一起出去了，可能还要等会儿才回来。”
说着往上沙发一坐，余扬也在一旁坐下。
苏祈，曾经自己的崇拜，如今，却很真实地坐在自己的身旁。
可是，到底是时过境迁，绘画，艺术，多么遥远的东西。
她有什么资本再次拥有？
早在去美国时，她就将它们抛弃了。
那个，曾经以为会不顾一切追求的梦想，现在，咫尺天涯。
见她凝思，苏祈微微一笑，笑容温和，“我们之前算见过一面吧？”
“呃……”
貌似除了S大那次的讲座。
可是，当时那么多人，他又怎么可能对那么渺小平凡的自己有印象？
“S大的那个晚上。”
“你还记得？”
事隔那么多年了。
“记得很清楚。澈儿有生之年的第一次拜托，所以，印象深刻。”
苏祈始终带着暖人的笑容。
“您都知道了？”
“之前不知道，前阵子你回国就知道了，而且爷爷的意思那么明显。”
“爷爷的意思？”什么意思？
“没事。还有在学画画吗？”
没有想到他会询问自己这个。
余扬摇摇头，微垂的刘海遮住眼眸，伸手接过苏祈的茶杯，“叔叔，我来吧。”
在美国的时候，苏穆铭很认真地教了她很久的茶道。
他说，沏茶最重要的，是心灵。
心灵明净澄澈，泡出来的茶自然别有一股风味。
泡茶最忌心燥，所以，这也是练就她心平气和的一种间接途径。
余扬泡茶期间，苏祈接了一通电话，“现在吗？恩，好，我等会过去。”
余扬双手将茶奉上，清香的味道留余空气中，白色的蒸汽袅袅，苏祈轻饮一口，甘甜，回味无穷。
“很好。”赞许的眼光毫不掩饰。
“谢谢。”
余扬落落大方地接受他的称赞。
“想不想陪我去个地方？”
“恩？”
金黄色的装潢，淡黄色的灯光，白色的墙壁上挂满了一幅幅作品。
“苏教授，您来了？”
负责人将他们领进门，“辛苦您了。”
“哪里，刚好我在A市，不然，也是有心无力。”
“真是麻烦了。”
那个人伸手与他相握，余扬看着周围的绘画作品，沉思。
“过几天要推出一个绘画展，作品是由国内的大学生投稿的。这些是预备展示的作品，孙先生想让我过来点评下，给点意见。你也看看吧。”苏祈还不忘解释道。
余扬看着那些各具特色的作品，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看着她入迷的神情，孙先生疑惑的问，“这位是……”
“艺术爱好者。”
苏祈给了他这样一个回答。
“哦，难怪看的那么入迷……苏教授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
苏祈微笑，也没再说些什么了，将目光转移到了绘画上。
余扬的手指抚摸过光滑的框镜玻璃，这些作品的内容很广泛，风景画，山水画，人物画，建筑画，抽象画……
比比皆是。
一幅一幅地细心看过，内心深处，似乎有股莫名的情愫。
湛蓝色的天际，浅白的云层，阳光穿过云层，挥挥洒洒的光晕让人产生了朦胧美，白色的羽翼展翔于空中，映衬着阳光，好似镶上了闪烁的钻石，宝蓝色的海洋，激起的层层浪花，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斑斓的光芒，蓝色为底，白色的羽翼更发纯洁美丽。
“这幅画……”
余扬透过玻璃，好像看到了真实的羽翼般。
抬起手，隔着空气，轻抚上那对白色羽翼。
“有股力量，穿透人心。”
画的名字是--希望。
阳光，大海，羽翼，简简单单，却很形象动人地勾勒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感。
“这幅画不错。”
苏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许是她太过于专注。
“恩。”
“余扬，如果哪天，你记起了曾经的灵动，可以找我讨论。”
余扬惊异地转身看他。
“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很有绘画的天赋，而且，你也很热爱它。”
苏祈的话，在她心里，荡起了涟漪。
曾经的，她的，梦想。
如今，一经触碰，所有的回忆一涌而上。
绘画时的专注认真，完成时的喜悦开心，欣赏时的心灵感动……
往昔的感觉，被她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已多年，如今，因为苏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似，企图复苏。
“S大？”
苏祈看着作品下角的署名，“S大，黎越。原来是你学弟呢，余扬。”
余扬嘴角的笑容清浅，敢于追求自己梦想的人，都不会忘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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