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里将那不再有用的晶核,随意丢在地面。她的手伸入开衩的领口中,取出一根呈长条的水晶。
“努薇尔,要走喽。”嘉里按下水晶上的某个机括,正能量的冲击波顿时席卷整个被黑暗气息,所笼罩的房间。
“暂时就先到此为止了。”
努薇尔的指环上,闪耀出同样的光辉。躲闪不及的萧厉只能用瞬发的护盾术,挡下这枚炽热的飞弹。
“就那么想要我的命吗?”萧厉没有追赶,也没有逃避。他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无法在尚未相认的女儿面前,杀死同母异父的另一个少女。
“柳荷的母亲,就是因为您才会变成那样的。萧厉……不,亲爱的弗尔塔?伯瓦爵士,我会在不久的将来,前去拜访您的宅邸……”
努薇尔的声音,随着她越来越淡身形,慢慢消失在房间内。萧厉自嘲的解散刃型的次元缝隙,用特殊的方法,通知了他的两名影子护卫。
“大人。”
令人惋惜的是,两人中最终只活下来一个。那名护卫回到萧厉的身后,轻声汇报道。
“目标杀了兰斯杰。”
“替我照顾他的家人。”
萧厉没有多说什么,影子护卫本就是类似“死士”般的存在。虽然折损一名影子护卫需要进行许多的善后工作。但相比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那些用时间与金钱便能解决的工作,连热身活动都算不上。
魔战士兵团与嘉里等人的离去,使深渊的力量突破混沌结界所能包容的范畴。为了避免世界再次修正偏斜,初原只能无奈地收敛自身的力量,降落至地面。
她背后的黑潮之门重重关上,黑潮军团回到了黑潮内。
一股晦涩暗流碎裂为了无数的碎片。初原伸出左手,将碎片一块块转化为暗影的光辉。
“黑潮的主宰……Queen的头目……”
萧厉神色复杂地看着处于流动的暗影之光包围中的初原,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时候他应该献上最崇高的敬意,可是和洪魔异形作战了一辈子的他无法低头,尽管他已经清楚,发动侵袭的不是眼前的黑潮主宰,而是那合成“四御”的四个女人。
“萧厉中将,我和你的妻子在很久以前见过面,她告诉过你吗?”初原对萧厉流露出的敌意回以了淡漠的微笑。她更在意的是那个由她当年亲手所播撒的火种,那个妄图把毁灭深渊与荣光天堂合并的女人。
“六世。”
触动过去回忆的萧厉,脸色苍白地回忆起了妻子的临终祷告。
她的妻子曾经说过,无论她是否愿意,每一次轮回都会被剥去旧有的一切,安装上虚伪的新生。
“有几百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初原抬头看着天顶上的壁画,那是由过去为支配者们服务的执政官们所亲手绘制的暗之涛。
“虽然是未完成的次品,不过,既然能散发出美感了,那便有资格视为完成品了。”
未完成的暗之涛,在初原的眼中却是极为优秀的作品。他像是无心,又像是有意般的话语,令萧厉将视线移到了更低点。
“萧厉,你的妻子虽然没有如我希望中的那般,成长为一个可以撑起天空的大树。”初原走到萧厉身前,她看着继承了那个女人遗志的萧厉,轻声道,“不过,你干得很好,所以,我认可你的存在,视你为主宰的一份子……你比我的爱人更有资格统御这个星群。”
萧厉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大哭的看着眼前被鲜血染成黑红色的地毯。
真不知道,他的妻子对于经历六世的守候与奋斗,最终所得到的不过是这样一句的认可,感到极为的不满与荒谬。
“世界的修正之力又要运转了。”初原若有所感的说道。他那过于庞大的深渊之力,是混沌结界所无法包容的存在。
初原觉察到了萧厉的不满,她只是将早年对他妻子所许诺过的赏赐,再次重复一遍。
“萧厉,这一世结束后就回到深渊去,我的国度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初原没有给留给萧厉任何回答与思考的时间,他自信刚才所说的一切,会得到忠实的执行。
她仰起头,再次借助史东的身体启动。当时空道标与感知之地互相吻合时,她整个人化为一束华光,消失在狼藉的大厅内。
定向传送术那如羽毛般的破碎光屑,缓缓飘落地面。萧厉抬起头,他伸出手,静静的看着那些光屑,在燃着炽炎的手指中,燃烧殆尽。
同时另一侧的房间内,亮起了橘红的火焰。
火焰点燃了烛台上的淡黄色蜡烛。顿时,蜂蜜与奶油混合后的甜美气息,使相拥着的奥克罗希与艾达斯,惬意的松懈了高度紧绷的神经。
“真是疯狂……”
奥克罗希无力的撑起身体。
“想要喝点什么吗?奥克罗希?”
“你还有什么能喝的么?”奥克罗希笑着。
“喔……有好多。”
“别看那里。”比起奥克罗希稀疏的毛发,她羞涩的移开视线,不敢直接面对奥克罗希含笑的眼神。
“那告诉我有什么能喝的吧。难道你真的要我喝那个?”
“那边……柜子中有酒。”
“酒吗?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个了……是这个?”
“不,旁边的柜子。”
在艾达斯的指引下,奥克罗希打开一个低矮的柜子,她从排列整齐的酒瓶中,取出一樽散发着松子香味的酒具。
“这是波摩尼亚特产的松露酒。”闻到那股香味的艾达斯,托着下巴对奥克罗希介绍道,“不过这是开胃酒中的一种,你认为适合现在这样的环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