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医雪,你这个药可以让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啊?”焚月转过头问道。
“我已经醒了。”一个声音平淡如水。
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僵在了那里,夏沉钰平静的低着头,看见容络把自己的头悠悠然地转过来,平静的扫视着每一个人。
然后,她轻轻的笑了,扬起手,动作优雅地朝夏沉钰一巴掌扇了过去,随即跳到地上,看着夏沉钰脸上清晰的五根指印。
焚月,炼花,湛风,医雪。
还有夏沉钰。
他们五个安静的站在那里,彼此大气都不敢出。
容络高傲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立的男子。
这里灯火通明,温暖的烛光照在他们身上,他们年轻干净的脸被灯光笼罩出一副安静美好温暖的模样。
远远地看过来,像是六座完美的雕塑一般。
她拼命忍着眼眶的酸涩,淡淡的说道:“湛风,炼花,医雪,焚月,各自回去领三十杖受罚,另外扣半年的工钱。”
他们低着头,一瞬间一齐跪下,齐声说道:“属下遵命。”随即逃命似的一个个如同一阵风般离开了。
还剩两尊雕塑……彼此对视,站在门口。
“若是这一巴掌,可是让你原谅我。也好。”夏沉钰安静地扬起嘴角,脸色微微放缓。
“我不是让你走么?为什么还要回来。”她说道,摸着自己光滑的指甲,后退两步靠在柱子上,低头抠指甲。
如果再不找个东西靠住,她怕自己真的站不稳。
“因为……”我爱你。
可是这句话显得太过矫情了不是?
他稳了稳心神,抬头轻声说道:“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没有完成。”
一颗心无声无息的坠落……
或许,还是两颗。
她想,可能就是如此,他们两个,永远都只会有利益关系。
无论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无论他对自己有几分真几分假,自己统统都不可以当真。
在这个战事即将迸发的年代,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世界。
她不可以相信任何人,除了风花雪月四个人。
对于任何人,她都有不相信的理由,毕竟这世道,由不得她相信任何人。
利益永远是一切。
她笑笑:“好啊~但是,你必须去医雪和炼花那里,戴上一个人皮面具,从此,你叫做……”
“叫做,离歌。”他轻声说道,勾起唇角自嘲笑道。
她一怔,点点头,转身回府,大门在她身后,被她用内力无声无息的合上。
一扇门,隔着两个雕塑,一个黑暗,一个光明。
他们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谁,用内力,把门口唯一的灯火,吹灭了。
同样是深邃的黑暗,像是冰冷的深渊。
第二天一早,茵儿便兴冲冲的跑来,将一碗莲子羹放到桌子上,一边为她梳头,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少爷啊~你知道么?咱们府上又来了一个人,说要当咱们的管家。看起来一表人才的样子呢!”
容络一怔,随即笑道:“是吗?叫什么啊~一会儿我去看看,若是不错的话,留下来也好。”
“叫……叫离歌!对,离歌!”茵儿笑嘻嘻的说道,纤长的眼睫毛盖在脸上。
“嗯。”容络点点头,端起莲子羹喝了几口。
“但是吧……”茵儿将发冠带好,“他的身形气质,好像咱们以前的管家,沉钰呢。”
容络勺子一歪,险些倒出碗,随即又说道:“怎么可能,沉钰不是回乡探亲了吗?又怎么会重新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