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阿布总觉得,总裁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对夫人毫无感情,这或许,只是阿布的一点狭隘错觉罢了……
夜晚,夏苒依旧陷入高烧未退,她知道霍继霆或许还在这别墅之中,但是她除了中午隔着房门听到的那点儿声音,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有关他的只字片语了。
深夜半梦半醒之间,铜门咔吱几声慢慢的打开了。
夏苒以为会是霍继霆,但是恍惚间看见的却是一身白衣宛如天使的人,她整个人都在发烧头昏的折磨中变得恍惚了起来,张口便问道:“是天使吗?我终于死了?”
穿着白衣的人慢慢展现出了原本的轮廓,是一个面目姣好的女人,并不是天使。
然白衣女人笑了笑,告诉夏苒:“夏小姐,你没有死,你只是发烧了,我姓赵,是霍先生找来的医生。”
赵医生随后为夏苒做了基础检查,很快夏苒的手上便被扎了一针。
夏苒摇了摇头,使自己最终可以清醒起来,她逐渐恢复了意识,四下里查看,出来赵医生以外,房间里没有别人。
敞开的铜门外头是值夜班守着的阿布,除了阿布,没有她相见又不想见的人。
夏苒便捂着嘴低声说道:“赵医生,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赵医生见夏苒一脸谨慎,自己也变得小心了起来……
“她没事吧?”
很快,赵医生去霍继霆的书房问话。
霍继霆的书房堪比一个中型的图书馆,里面囊括了各种品类的书籍,此时,他却在工作,电脑上浏览的是公司近几个月的各种数据,然而显示数据的屏幕早就进入了休息模式,男人却看着电脑发着呆。
赵医生点了点头:“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些小感冒而已,待会儿给病人吃一点儿流食,养胃的粥什么的,我明天再过来打一剂退烧针,再看看情况就可以了。”
“嗯。”霍继霆若有似无的从鼻尖传出一个音节。
赵医生以为自己甚至是听错了,一时见安静的书房里仿佛若静止的时空,然坐在桌前的男人穿着家常的便装,虚散着额上的碎发,看上去十分诱人,让赵医生的心不住的扑通扑通直跳。
与其说是心动,更不如说是紧张,她此时不知道是应该留下还是应该离开。
“她没有再说什么吗?”
突然,霍继霆那性感的嗓音又多发出了几个字。
赵医生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专业态度告诉他:“没有。”
很快,赵医生被别墅里专业配备的司机给送走了,霍继霆依旧坐在书房的那张真皮桌椅上,胡乱翻动了几页屏幕之后,霍继霆站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虚照在那一本本沉甸甸书籍上的时候,随着影子在走动的是他日常坚实此时却有些心烦意乱的脚步。
夏晨曦回来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突然之间就回来了,她还口口声声声称自己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她爱的人是叶铭宣,这正是一场笑话。
然而事已至此,他该如何是好?
霍继霆从事发至今,竟然想到最多的人不是那活生生的夏晨曦,而是她夏苒,这个想法让他心情烦躁,可是夏苒,他又该如何对待夏苒?
他无法平复自己的内心,无法说服自己去接纳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夏苒吃了药已经睡着了,什么时候霍继霆就来到了卧房内,他坐在夏苒的床边,看着她因为发烧而发红的面颊。
他鬼使神差的将手附在了她的脸上,睡梦中她的脸颊看上去多想是个孩子。
倘若她的心也如孩子一般天真无邪那该有多好,可她却是一个连亲生姐姐都会算计的女人,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继霆……”
突然之间,夏苒慢慢的唤出了这个名字,在梦里,霍继霆也是如此的冰冷和残酷,她在他后头苦苦的追赶,他走的是那么快那么的决绝,夏苒跌倒在地上,被泥泞溅湿了衣襟,然而他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霍继霆的手却愣在了空气之中,随着夏苒一声致命的呼唤,她的脸侧向一旁,触感消失在手指间,却上了心头。
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霍继霆有理由相信,夏苒之所以做这一切,全是出自于她对自己的爱,所有一切的一切,有了这样一个解释,那种压抑在心里折磨人的力量,却似乎一夕之间消减锐化了许多许多……
第二天,夏苒醒来已经又是到了中午,她依旧没有见到霍继霆。
昨天晚上,听着雷声,她竟然又梦见了他,这梦见最为真实的是,她从睡梦之中醒来,竟然依旧看见了他的脸,那张俊秀在时日增长之后逐渐成熟硬化的脸庞,有一秒钟是近乎深情和仔细的看着自己,待过了半响,他就惊讶的稍稍睁大了眼睛。
只可惜夏苒没有机会再多看几眼,她很快又闭上眼睛睡着了,梦里,又重新梦见了他。
夏苒有一百个理由相信,那只是一个梦中梦罢了,是一个过分真实的片段。
他会趁深夜无人的时候来探望自己吗?他对自己的恨意能够支撑他来探望一个生病的仇人?
夏苒怎么也不会相信。
咚咚咚……
门从外头叩响,接着是一个女人的问候:“夏小姐,你睡醒了吗?我是赵医生,今天来给你输液,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进来。”夏苒哑着嗓子喊道,喉咙依旧是火辣辣的疼。
可是什么时候床头上摆着半碗粥,勺子上全是碎米粒的痕迹,夏苒不记得自己昨天有吃任何的东西,更何况是这空了半碗的粥。
赵医生很快进来,在赵医生的一通摆弄之间,仆人阿布已经端走了那半碗残粥。
给夏苒做了检查,赵医生向她解释,她身体有些虚弱,再给她挂一瓶盐水,吃点儿药,估计感冒就快好了。
两个人说话间,看着门口的仆人走远,夏苒又看了赵医生一眼,赵医生会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将铜门给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