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夏苒在犹豫之间,最终还是没有改口,坚持对叶铭宣这么说。
夏苒曾经答应过两个人,不要告诉叶铭宣真相。
一个是夏晨曦,用威胁的口吻。
另一个是叶崇泽,用通知的口吻。
他们处于不同的立场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而自己,夏苒不希望叶铭宣背负太多的东西,或许失忆对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有一天当他清醒过来,知道夏晨曦在骗他,而自己已经另嫁他人,这些年过的却并不算顺心意,他一定会难过的。
就顺其自然吧!
“好吧!”叶铭宣最终不再纠结此事。
他告诉夏苒:“你说得对,这外面的确是有些冷,我们去找个暖一点儿的地方。”
“我之前正准备要去市图书馆,你愿意一起来吗?”
“嗯。”夏苒很快高兴的点了点头。
司机看到夏苒,多少是有些惊讶的,但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夏苒朝那叶家的老司机眨了眨眼睛,算是打个招呼,也算是通个气。
司机老叶是丁聪明的一个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只问道:“少爷和这位小姐要去哪儿啊?”
“还是去图书馆。”
一路上,夏苒和叶铭宣都有说有笑,他们提起最近看的书,夏苒有些惭愧,说自己看得都是一些专业书,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补充一些知识,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
“你这肯定是在挖苦我,也只有我这样的病人才得了这么多的空闲,可以好好的看书,要是我也得工作,肯定也是累死累活的,没时间游手好闲了。”
“胡说,就算你重新进叶氏工作了,也是书不离手的。”
“你怎么知道?”叶铭宣警惕的问道。
“啊?我猜的,猜的。”夏苒打着哈哈说道,铭宣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看来自己说话得要更加小心一些才行了。
叶铭宣的确觉得夏苒总是给自己一些莫名的熟悉感,而且时常透露出一些十分了解自己的信息,但是他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问她是否认识自己的问题了。
她竟然极力否认,证明就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多想,她的确不认识自己,叶铭宣更愿意体贴夏苒,不再逼问,即使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两个人走在偌大的图书馆,这里灯火通明,装修典雅,藏书众多,却连一个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夏苒走在路上,都能在整个空间回荡着自己低跟短靴踩在地面上的回声。
看出夏苒的疑惑,叶铭宣告诉他:“这里还没有正式开通呢,两个月以后,才会在开馆仪式之后接待市民。”
“那我们怎么可以进来?”
“我哥在这里投入了一些资金,所以……”
“好吧!”夏苒是不了解他们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凉城虽然繁华无限、寸土寸金,但真正呼风唤雨的人其实就是那么几个,夏苒认识的家族就有三儿,霍家、叶家以及她自己的家。
只是夏家没有儿子,两个子女自成年以后也没有正经的在家里的公司工作过,这些年来也日渐萧条了,虽然依旧有雄厚的资产在,但里里外外的,是和霍、叶两家比不得的了。
三家原本就是世交,其实也不存在什么比不比的。
从小到大,夏苒只要是在凉城,走到哪儿几乎都有这三家的产业,从小富家女出生的自己,虽然父母不算顶疼爱,但霍家的老爷子把自己当成宝贝,叶铭宣又像大哥一样照顾自己,夏苒从来都没有吃过人世间摸爬滚打的苦。
“你不会觉得我财大气粗吧?”
叶铭宣把夏苒当做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他忐忑的这么问道。
可他不知道,夏苒是全世界最了解他以及他家里情况的几个人之一了吧?
她尴尬的笑笑,直说道:“怎么会呢?”
“诶,我要到这里看看。”说着,夏苒指着文学一类书柜走了进去,叶铭宣的视线不自主的跟着夏苒,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微微笑了起来。
很快,两个人各找了基本自己感兴趣的书,夏苒拿了基本当代的名作家小说,叶铭宣则选了基本外国名著。
夏苒好奇的看看叶铭宣的,问道:“这些你不都看过了吗?怎么还看啊?”
“你怎么知道我看过?”叶铭宣虽然很想忽视夏苒话语当中的漏洞,过了那一茬,但实在是……夏苒这漏洞百出,让人实在是难以忽视。
夏苒很快像是吃了酸柠檬似的皱起了自己的脸,她恨不得敲死自己的木鱼脑袋去,怎么处处说错话。
“我觉得你生病这么久,一直在看书的话,是看过这些的吧,而且这些书不是小时候的必看名著吗?我都看过,你肯定也看过。”
夏苒编理由编的很是心累,事实上那些书没有一本是必读书目里面的,倒都是一些名著没错。
叶铭宣笑笑不说话,不打算刁难夏苒了,他眉宇之间的那种淡然气质,加上他宠溺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温柔了。
夏苒看着她熟悉的铭宣哥哥,其实不管铭宣哥哥还能不能记得以前的事情,只要他平安健康的回来了就好。
如果,如果自己一开始喜欢的就是铭宣哥哥这样温柔的男子就好了。
夏苒想起霍继霆那一张不可一世骄傲自大十分傲慢且霸道得蛮不讲理的脸。
夏苒用这么多不好的词汇来评价他,可是当她再一次突然想起他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自己还是喜欢那一张曾经朝夕相对的脸。
那三年的婚姻生活,即使他多么的讨厌自己,但只是一天也能见上他一面,他还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他妻子的时候,她就已经习惯了他是自己的丈夫了。
夏苒真觉得自己是无可救药了!
夏苒的开小差,完全看在叶铭宣的眼里,叶铭宣一直笑意满满的眼神此时暗淡了下去,能够让夏苒这么牵肠挂肚的人还能是谁呢?和方才在广场上,让她流泪的人,必然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