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宣看见夏苒担忧的看着霍继霆,而不是检查室里头,她的手虽是被霍继霆握在掌心,但她眼神当中流露出满心的担忧之色,谁看了都能明白,她心里,对霍继霆的感情有多深。
他眨了眨眼睛,走上了前去。
“小苒,霍老爷子没事了吧?”
夏苒一回头,便看见了叶铭宣。
在场的人对叶铭宣的突然出现都感到十分的惊讶,夏家的两老忽觉时光仿佛倒流了似的,那个时候,叶铭宣也总是伴在夏苒的身边。
他们实在是不明白,是不是他们的女儿,注定要和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夏晨曦、夏苒、叶铭宣、霍继霆,这四个人就好像命里八字被生生绑在了一块儿,非要纠缠不清不可。
“你来这里做什么?”夏苒还未出声,霍继霆已经站了起来,他说话的语气很冲,叶铭宣这个让他倒进了胃口的人,尤其在现在这样的时刻,他根本就不想要看见他。
夏苒却抽开霍继霆的手,走到叶铭宣的身边去,她告诉他:“现在爷爷还在做检查,情况还不知道。”
“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霍继霆一步上前,将夏苒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去,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在自己的眼前和叶铭宣卿卿我我吗?
“哟,大家都在这里呢!真是好巧,上杆子欢聚一趟吗?”只听见几声稀稀拉拉的鼓掌声,走廊的那一头,踩着恨天高的夏晨曦也闻讯赶了过来,两个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才见过面的人,夏晨曦和叶铭宣,眼神短暂交汇了一会儿。
夏晨曦踩着自己的高跟鞋“噔噔噔”只响,一直走到霍继霆的身前去,上前便挽上他的胳膊。
在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又有些怪异,现在他们四个人难得碰面到了一起,彼此之间,互相纠葛着感情,如同现在他们彼此间交错的眼神一般的混乱。
夏苒冷不丁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手,叶铭宣的视线在夏苒的脸上停留,夏晨曦挑衅一般的看向叶铭宣,而霍继霆,他将手从夏晨曦的胳膊里抽了出来,他谁也不看,一双带着火光的眼睛斜瞅着墙壁的一角,这复杂的关系,这让人倒尽胃口的情况,简直让他感到厌烦,想要毁灭。
就在这时,检查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头走了出来,迅速摘下口罩,看向门外这一群古怪的人。
“我爷爷怎么样了?”霍继霆先行上前问道。
“老人是气急攻心,又突发脑淤血,而且伴随着身体突发性症状,有中风偏瘫的征兆。”医生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像他们做医生的,天生就对这一切病理病痛看得冷血,如同修理机车的工人对机车内部零件和组织构造作出抛锚诊断。
霍继霆皱着眉梢,用力闭了一下眼,又睁开。
医生说的那一系列的征状,是有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年老的人身上的,但不是爷爷,不是自己的爷爷,那个从小打大好像一座永不止歇的高山一般,永远望不到顶端,只能让人崇拜和作为楷模、标榜不断的追赶。
“所以,结果呢?”霍继霆还是迅速的冷静下来,在在场一种亲人或仇人的面前,需要一个淡定的坚强的男子。
“送来的算是即使,但这些疾病不好说,后遗症是难免的,以后,少动怒,少操心,好好养着吧!”
“那爷爷现在醒了吗?”夏苒又问道。
“还没有,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清醒,亲人可以进去,但不能太吵,人不宜太多。”
霍继霆朝后看了一眼,在众人之中,轻易寻着夏苒的声音,她抓着夏苒的手,话没有多说,夏苒也什么都没有说,陪着他就进去了,两个人理所应当的样子。
门口,叶铭宣一时心痛的站在那儿,看着门从眼前合上,里头的那一对,才是天生的一对,才是命里的一对,夏晨曦在叶铭宣的脸上看到了受伤和失落的表情。
“不然我们也回去吧!”夏母韩雪珍对自己的丈夫说道。
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听见来自他们亲生孩子的怨怼。
“好,回去吧!”夏伟国有些无奈的这么说道。
夫妻两个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问道:“晨曦,不走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和他说。”夏晨曦眼睛也不眨,直勾勾的看着叶铭宣说道。
直到夏家父母又无奈的样子摇着头走了,叶铭宣慢慢转过脸来看向夏晨曦,才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你打算和夏苒在一起吗?”夏晨曦直接了当的问道。
“如果她愿意的话。”叶铭宣收回自己满心的失落,表决心一般的说道。
“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她会愿意吗?”夏晨曦现在看叶铭宣,看他的深情,看他的执着,就越看得到自己的可怜,自己的低廉。
“我会等到她愿意的。”叶铭宣毫不忌讳的说道,如今对夏晨曦,他更加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好啊!很好,我真应该祝福你。”夏晨曦咬牙切齿的说道。
病房里头,夏苒替爷爷霍伯钰掖了掖被角,不止是霍继霆觉得爷爷是一座怎么也看不到顶端的高山,那么的雄伟宽广,对夏苒来说,爷爷也是那样一座丰碑,让他崇拜。
但是看着眼前,爷爷面无血色,是个鼻尖还插着管道的老人家,似乎爷爷是突然间变老的,脸上多生出了那么那么多的皱纹,夏苒的鼻子酸了。
回头,霍继霆就坐在爷爷床对面的一张真皮沙发上,不动神色的看着他老人家,一双幽深的眼睛里目光炯炯,很认真的在想些什么,以至于神游的样子。
“你也不同太担心了,爷爷一向是最坚强的,一定能够很快好起来。”夏苒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夏苒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亲声细语的安慰说道。
霍继霆方抬眼看向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我当然知道,我向你发誓,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夏苒看着霍继霆突然一脸的迷茫木讷,心中是隐隐作痛,斩钉截铁的这么告诉她。
“那好,我相信你。”霍继霆便点了点头,抱住了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