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油嘴滑舌了?”夏苒才不同意他的说法呢!自己原本就是只有做菜这一项弱点,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就想着主动暴露起自己的缺点了,简直是脑袋挡掉了。
还有,这个家伙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东拉西扯的?
夏苒这么想着,突然王伦傲站了起来,手上的餐巾布擦了擦嘴,绕过桌子朝着夏苒走了过来。
夏苒颇有些莫名其妙的,手上举着刀叉更防身似的,忐忑的看着他,随着他的脚步视线从餐桌对面移到自己的旁边来,仰着头看着他。
“你干嘛啊?”这么突然的?
“你站起来。”王伦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时候嬉皮笑脸的,什么时候又突然正经,不像数学、生物学、物理学,总有些规律,他这个人总是毫无规律可言的。
夏苒没立刻站起来,就问他:“站起来干嘛?”
“不是说只有十分钟啊?给我道别。”
“你真的要走啊?”夏苒只听懂了这言外之意。
王伦傲弯下腰来低着头,将夏苒手上的刀叉拿走放在餐桌上,又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起来了。
夏苒还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因为这个人毕竟是个油腔滑调的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却没想到他突然将自己给抱住了。
老实说,王伦傲的怀抱,夏苒是不陌生的,为了挡记者,那时候他们两个就像是大袋鼠小袋鼠似的,他那大大的风衣就像是大袋鼠的皮,肚兜里把她给揣着,走来走去的。
但是现在,夏苒是面朝着她脑后被他给揣着了的,夏苒听见他分明的说道:“夏苒,我要走了,再见了,很高兴这次和你一块儿玩,以后你自己好好的玩,千万得好好提个心眼,别再被坏人给骗去欺负了。”
那呢喃的叮咛声,又像是在和要睡觉的小孩子说故事,又像是要给出家门的孩子叮嘱要小心外头的世界,但怎么都不像是这个人会说的话,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你干嘛啊?你真要走啊?”
这不知道是夏苒说的第几次话了,说着说着,自己都没觉察出有一种别样的不舍,好像冬天下了雪,天气冷的树枝的末端都结了冰凝子,滴滴的,等天气冷雪又停了许久,就滴答滴答掉下水珠来,一颗颗打在地上,整个世界都是寂寥的,说不上来,心情惆怅。
夏苒想要从这个家伙的怀抱里挣出来好好说话,问道:“你还是在和霍继霆置气吧?”
王伦傲的手臂一弯,便又把她给嵌到了怀抱里去了,风里来雨里去的,这个世界总是冷暖自知的,他自知,总感觉冰凉凉的,可是夏苒的身体即使隔着衣服都是温热的,像是一个苗条的暖水袋似的。
“不是你想的,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是要找到你的人找到了自然就走了。”
夏苒挣扎不开,只得被他抱着,这感觉实在有些奇怪,这客厅里一时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仆人们刚才也是下去了的,怎么有一种背着丈夫偷情的错觉?
“那你想放开我吧!”夏苒这么说着,仿佛是有着一种良家妇女的觉醒。
王伦傲不给放,这时外头一个佣人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人这架势,赶忙背过了身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决心要表明自己尴尬的心态。
夏苒方推了这家伙一把,王伦傲双手朝后一抬,像是坏蛋被警察抵住了脑袋,有些尴尬的,放在了身后的一把漆了亮油的木椅上,红色的家具有一种低调的喧哗,纷繁的阴沉着这冷冰冰的冬季。
“夫人,总裁说,十分钟到了,让您上去呢!”仆人就是来传话的,没想到看到这么不该见的一幕。
仆人的专业素质倒是极好的,现在又是恭恭敬敬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她刚才一进来便说出了这句话。
“哦,好的。”
夏苒因为气氛尴尬的很,干嘛答应了就要走出去了,恨不得马上逃离似的,可是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门前的时候立住,她的蕾丝长裙随着她的转身像是风信子似的摇晃着,带着一点儿飘逸和清香,阵阵袭来。
“那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人走了出去。
等到人去楼空了,前来叫她的仆人都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透明的玻璃窗外,大雪还在纷飞着,但这雪到底还是像是装模作样的,纷纷扰扰的,一种装饰品,不到把人困住不能离开的地步。
风信子的幻觉,弥漫在空气之中,王伦傲好久了,端起了前头夏苒抿过一口的红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了。
夏苒哒哒哒的泡上了楼,现在她的心情变得很好,因为虽然不是有计划性的,但总归是莫名其妙的又尘埃落定了,和霍继霆和好,好像,也没那么糟糕,没那么纠结,因为心里高兴,觉得无可救药。
不知道他是在书房还是在房间里,夏苒先去书房溜达了一遭,里头空荡荡的,但是隐约的好像有一种什么特殊的香气,像是牛奶的气味。
不该是牛奶吧?霍继霆一向是喜欢喝咖啡的,那种浓郁的黑色像是黑森林蛋糕似的,浓稠的要不加糖,热乎乎的冒着气,苦涩的灌入,让整个口腔里都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才好。
夏苒也是喝咖啡的,但不喜欢太苦的。
站在书房里,转身要出去,门口正好仆人进来要打扫,问道:“霍继霆呢?”
现在夏苒都不问“总裁”了,说话直呼其名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的呢,仆人只道:“或许是在房间吧!”
每个准信,仿佛霍继霆是个幽灵似的,窜来窜去让人捉摸不透。
“哦。好吧!”等夏苒要走出去的时候,又觉得角落里哪儿有东西动了几下,扑腾扑腾的那种声音,等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连那声音的余温都丝毫不存在的,完全像是一种幻觉。
“夫人怎么了吗?”见夏苒顿住,仆人就这么问她。
“没事。”
老了莫?还幻听的很。
夏苒不管那么多了,又像是一只小花鹿似的,朝着房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