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觉有的时候很是准确,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不多,我环视了一周,在拐弯处的角落中忽然间看见了一辆白色的车,正停在那里,打着双闪。
车辆的窗户上贴着不会反光的车膜,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可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针芒在背,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那辆车里有人在看着我,还是不怀好意的那一种。
这段时间遇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估计连自己待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一步步的向前走,想要远离那辆车,视线却根本转移不开,我要一直看着它,看着里面的人,他要是想对我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来,我好准备第一时间躲闪。
我越看,越觉得这辆车很是眼熟,记忆中瞬间的画面闪过,刚才在红绿灯的时候,好像就是一辆这样的车想要撞过来。
电光火石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如果不去回忆的话,我可能就单单当做我闯红灯差点被撞到了事了,可是现在仔细的回忆,一切细节好像都不太对劲。
当时我站在哪里的时候,虽然很快就要迈出去了,但是还是在斑马线里面的,只有我真的没有注意红绿灯,走出去了之后,才算是闯了红灯。
而那辆车,好像在与我呈直角的马路长冲出来的时候,初始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快,是在看到我即将迈出去的那一刹那才突然间加速的。
在发现我停了脚步之后,才紧急踩了刹车。
如果不是我停下了脚步,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在我迈出去的一刹那撞到我,而且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也就算是我自己闯红灯被车撞了,司机的责任会减小到最小。
而我的下场,基本上就可以魂归天外了。
这个判断让我的背后一阵阵的出冷汗,在什么都看不见的不透光车膜后面,隐藏着的究竟是谁?
我顺着人行道往前走,余光一直锁定在那辆车上面。
曾经不好的记忆瞬间都在心头涌了上来,那一次惨烈的车祸,让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在轮椅上坐了那么久,现在,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李霖!
这个名字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这个人的心简直就是太狠毒了!
第一次毁了我的人生不说,现在竟然还要置我于死地!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我臆想过度的结果。
可是我惊讶的发现,就在我很快走出那辆车的视线范围之外的时候,它竟然被开动了,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向我逼近。
说是逼近也不太合适,那辆车几乎与我的速度平齐,不想放我走!
这个认知让我惊恐万分,在热闹的街道上,我竟然有了一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告诉路人们那辆车有问题,想要杀死我?
还是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看车里的人想要做什么?
第一种大概是会被其他人当做神经病,而第二种,实在是太挑战我现在脆弱的神经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根本就走不动路,而且我还惊讶的发现,在我站住不动的时候,那辆车竟然又停下了,双闪一打,就在路边。
我在马路的这一边,他就停在我的对面,离我一条马路的距离,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我颤抖的蹲下身子,这种精神压力实在是让我有些受不了。
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现在打电话求助的话,是不是会激怒那辆车里的人呢?
忽然,一阵轰鸣声在我的耳边响起,再一抬头,一辆悍马停在了我的身边。
这种越野车在城市里看起来像是一辆钢铁巨兽,把其他的车辆对比的都像是未发育完全的小朋友。
“上车。”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对我比了个手势,而后笑出了一口大白牙,让人看着就分外的开心。
我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车门,这才尴尬的发现悍马的车门高度对我来说有点太高了,今天穿的是个短裙,要是什么都不顾就爬上去的话,一定会走!光的。
霍青铭发现了我的窘迫,从前面伸出了一只手,对我撇了撇嘴。
我现在顾不得许多了,抓住霍青铭的手,一用力就爬进了车里。
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才觉得有安全感了。
不敢直接回头,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辆白车的方向,发现它又停了一小会儿,紧接着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好像在泄愤一般。
“你怎么过来了?”我惊魂未定,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脯,声音颤抖的问霍青铭。
“我今天不是来医院复查的吗,刚刚完事,就看见你蹲在路边可怜巴巴的样子,怎么了?是腿抽筋了吗?”霍青铭说着,咬上了一根烟,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没有点燃。
我胡乱的摇头,刚才那一幕不断的在我的脑海中浮现,让我整个人都不太好,无边的恐惧到现在才包围了我。
霍青铭毕竟是个律师,对于人的心理也是很有研究的,见我这个样子,面色不由得暗了一暗,稍作犹豫开口道:“是遇见什么事儿了吗?”
我这会儿正是需要倾诉的时候,面前这个人似乎是个很合适的倾听者,我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都给霍青铭叙述了一遍,包括我的害怕和怀疑。
霍青铭听完,愣了很久,最后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方向盘上,很是罕见的爆了句粗口:“操。”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幸好你正好出现,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连忙开口,不然的话我还是挺害怕他一时冲动把自己的方向盘卸了的。
“你刚才怎么不给我说呢?要真的是那个王八蛋,我刚才就应该直接撞过去,至少能把他的小车碾个稀碎。”霍青铭胸膛急剧的起伏着,就算戴着墨镜,也能感觉的到他眼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