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灵侧头看了他一眼,看他脸上挂着笑,弯着腰杵在车窗边,眼神看着里面,应该是有话要说。
黎耀灵沉了沉眸子,然后按下了车窗,转头看着他,眼神冷冷的。
“黎总,你放心,今天晚上的事我会帮你保密的。”陈越笑得有些大大咧咧的:“自然了,还有昨天晚上的事。”
黎耀灵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勾勾嘴角问道:“你想要什么?”
“黎总爽快。”陈越砸砸嘴巴,脖颈上还有刚才黎耀灵用力掐下的红痕:“我要一个机会。”
黎耀灵挑了挑眉毛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我要一个见你的机会。
日后的有一天,我们肯定会再见,肯定会有机会合作,会有机会站在同一条船上。
到了那一天,我不求你跟我合作,但是我要你给我一个见你的机会,无条件答应和我见面的机会。”
黎耀灵看着他,没说什么,飞快的报出了艾力的电话:“记住这个号码,等你有需求那天打这个电话,说你的名字,我会见你。”
黎耀灵说完便将车窗升起,然后一脚油门轰着,黑色的迈巴赫就这么冲进了黑夜的冷雾里。
陈越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心里暗暗想着:“收获真大。”然后转身驱车离开。
天上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这样,漫长而湿冷。
刺眼的灯光破开雨雾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疾驰着,黎耀灵的心也随着渐渐的平静下来。
陈越并没有说谎,那么监控里景和那里听到的那句话,十有八九就是在说夏知了。
人看人,一千个人有一千中情绪,路由和景和主观上对夏知了就不友好,可能只是一种礼貌的行为在她们眼中却成为了这样的事情。
在基于今晚和陈越对话之后,黎耀灵选择相信陈越,相信夏知了。
不仅如此,还有对于长久以来对夏知了的认识和了解。
情绪冷静下来,脑子就能更加理智的应对思考和问题。
黎耀灵不怀疑陈越,也不怀疑他现在和夏知了的关系,但是它却担心陈越有一天会在利益争斗中利用夏知了。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海滨城的项目不出意外他会得手,黎氏集团已退出,最有竞争力的就是久盛了。
看陈越不惜和黎京泽合作,买通秦秘书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对这个项目很上心,那么他一旦得手,这个大项目就够他忙上好一阵儿了。
所以对陈越那边他可以暂时放下一些心来,唯一不安的就是,如果景和和夏知了那一起绑架案是他做的话,那么黎耀灵就要怀疑他对自己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不仅只是商业之间的斗争了。
商业斗争真么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太冒险,且容易暴露。
黎耀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驱车回到了艾力的公寓。
“黎总,你还好吧?”艾力一直在客厅等着,急得不行,但是看他离开时候那个样子又不敢随便打扰他给他打电话,只能在家里一边盯着电脑监控看着,生怕错过什么,一边等着。
“没事儿。”黎耀灵脸色冷冷的,头发上衣服上都粘上了湿漉漉的水汽。
“监控那边有什么消息吗?”黎耀灵瞥了一眼电脑上的画面,然后冷冷的问道。
“没有。”艾力如实汇报:“景小姐离开这个房间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黎耀灵脱下风衣,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伸着,一只手搭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杵着额头,衬衫领口开了好几个扣子,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在光影下渡上了一层润泽的亮度。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景和搬回去?”黎耀灵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良久才缓缓的问了一声。
艾力一直盯着监控,一边注意着黎耀灵的反应,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暂时没有主意。
从现在看来,监控很有用,景和身上也一定还会有其他的线索,要把画板过来太容易怀疑,要是能让景和搬回她的房间时最好的。
艾力也在想,可是要让一个成年人听话不引起怀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两人各坐一边,都在苦思冥想。
“嗡~嗡~嗡……咚咚……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房顶上忽然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很吵。
黎耀灵蹙了蹙眉,抬头看了一眼艾力。
“楼上的新搬进来,刚才在业主群里说了,今晚搬些东西进来,可能会有点吵,明天开始会装修,请见谅。”艾力解释了原因。
“装修?”黎耀灵坐正了身子,想了想,然后忽然笑开来。
“怎么了?”艾力捂着胸口看到黎耀灵这急转直上的脸色,忽然有点懵。
“你明天给我找个室内设计师来,明晚跟我回老宅。”黎耀灵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室内设计师?”艾力不解的看着他,他疯狂头脑风暴,不记得黎耀灵现在手上有什么东西需要装修的啊!
“对。”黎耀灵看着他:“我要重新装修一下我的院子。”
“哦~”艾力这下懂了,院子装修了就有理由让景和回去了!
“还有一件事。”黎耀灵停下了往浴室走的脚步:“从现在开始,任何一个电话你都要接,如果陈越给你打电话报名字说要见我,就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越?”艾力这一天天的,接受到的信息比过山车还刺激!
“对。”黎耀灵撂下这么一个字就去浴室了。
第二天,夏知了在家里把所有需要带走的行李整理完毕,除了现在生活还需要的必须品以外,其他所有都已经收拾完毕了。
她吃了晚饭,安心的等着陈越来接自己。
流程和昨天差不多,只不过今天两人谈了一下关于报酬的事情,陈越本想一笔算,但夏知了坚持按照自己平常接诊的价格和方式来算,僵持了几回,陈越最终妥协了。
陈越昨晚已经答应了黎耀灵要帮他保密这件事,所以也就没有和夏知了提起,倒是夏知了看见了他脖子上还没褪下去的红痕,陈越便打个哈哈说是过敏给搪塞过去了。
两人收到家里佣人的信息说伯母已经睡下了,便驱车往家里赶去。
夏知了按照往常的程序如期开始给陈越的妈妈进行诊疗,她自从昨晚给陈越的妈妈进行过第一次诊疗以后,她就一直在心里暗暗的怀疑。
陈越父亲的死可能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因为从昨晚陈越母亲口中的意向来看,她恐惧害怕的并不是白布,而是白布背后的人,也就是说,她害怕的其实是陈越父亲真正的死因!
夏知了存了这个疑心,在开始治疗之前就又一次对陈越妈妈进行了催眠,想要知道更多的讯息。
陈越妈妈进入了状态,夏知了便开始了询问:“白布后面那些人还在吗?”
“还在。”陈越的母亲脸色还算祥和。
“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话?”夏知了接着问。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让你随便说话?”
“他们手上有刀,还有枪,有一个人的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我知道,要是我不听话就被被他们杀了!”陈越母亲的脸色渐渐开始紧张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们对你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吗?”夏知了觉得奇怪,接着追问。
“没有。”陈越母亲小小声的说:“但是我看见过他们对其他人这样做。”
“那个人是谁?”夏知了有些紧张,手心冒出了一层薄汗。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说出来我会死,我的孩子会死!我不能说!”陈越母亲开始焦急起来,汗珠也从额头上冒出来,很紧张的样子。
“那你还能看到其他的东西吗?”夏知了但系再追问可能回惊醒她,便换了个话题。
“还有一张床,上面铺着白色的布,下面躺着一个人。”陈越母亲的脸色渐渐缓和了几分。
“躺着的那个人你认识吗?”夏知了捏紧了手心。
“我认识。”陈越母亲声音有些颤抖,一字一句的慢慢说出来。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夏知了没有追问,但是心里已经有底了。
“还有一个老人,他背对着我站着,杵着拐杖,拐杖上有一个虎头,虎头在盯着我。”陈越母亲接着说:“那个老人手上也拿着一个药瓶。”
“你别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夏知了心里更紧了,安抚了她进入睡眠以后就起身离开了。
她没有立刻走出房间门,而是在屋子里思索了一下刚才听到了几个新的意向:“枪和刀是对权力的意向,那么药瓶是什么?老人和拐杖,有虎头的拐杖……总觉得有点熟悉……”
夏知了想了一会儿,没有新的线索了,这才退出房间。
陈越一直守在房间门口,见她出来便很默契的带她去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情况怎么样?”陈越小声的问道。
“比昨天好。”夏知了又给陈越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其他的注意事项,然后就离开了。
陈越照常送她回家,夏知了一路上很沉默,她看着窗外,满脑子都是刚才想不通的问题。
“药瓶是什么的意向?”
人在被催眠时看到的意向都是有意义的,也都是有对照的,这是潜意识和社会化作用的结果,这也是非引导性催眠的根论。
“你今晚感觉很沉默啊。”陈越看她一路无话,便率先出声打破了安静。
“啊?”夏知了下意识回头的瞬间,余光闪过广告牌上的几个字眼,一瞬间,她脑子里哗的一下一片空白,然后迅速的冒出来两个字:“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