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转变太快了,夏知了完全没有适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她扑过来,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红姑身上那股劲头像机器人一样,眼睛里没有情绪波动,手上的力气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夏知了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去,嗓子干涩,鼻腔和大脑嗡嗡作响,感觉马上就要死了。
呼的一下,生机就在一瞬间,红姑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开手,趴在夏知了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颗颗滚落在她身上,湿透了她本来就薄薄的外套。
“你还有其他去处吗?”夏知了静静的等她哭了一会,清了清嗓子,才缓缓的开口。
倒也不是同情她或者怎样,只是搞心理学的人更善于不带情感,不带批判的去看一个问题的本质。
红姑做的事情自是该千刀万剐,多少女孩子被她毁了!
可是站在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她更想知道为什么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不是为她开脱,只是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没有,我是孤儿。
我从小在孤儿院受尽虐待,我十一岁就从孤儿院逃跑出来,在大街上游荡。
是龙哥带着我,给我一口饭吃,一直走到今天。
我没有其他任何的去处。”
红姑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淡,脸上带着一抹说不清的笑意,有几丝向往,还有几丝温暖。
若真如同红姑说的那样,那龙哥于万人来说是个恶人,可于她,是个善人。
人在面对绝境的时候会很容易宣泄,无论这个宣泄的对象是人是花是草还是大石头,夏知了恰好占了这个先机。
夏知了沉着下来,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一点一点摸索着想挣扎开绳子。
红姑毕竟不是专业的人,绳子也只是简单的绑着她的手,当时情况匆忙,绑的也没有多紧,夏知了撑着撑着,感觉有些松动,顺势扯开绳子。
可是她没有放开双手,依然是保持着背在身后的姿势,红姑现在情绪太激动,暂时还不适合让她知道。
“你知道龙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吗?”夏知了一点点探着她的底,声音很平和。
红姑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满是错乱的泪痕,头发凌乱的,嘴唇很干,没有一点血色:“今天晚上点你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老板吗?不是你跟我说吗?人家一个大老板。”夏知了定了定神,装作不知情的说道。
她还不知道黎耀灵那边目前是什么情况,贸然暴露身份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所以夏知了不能说说,什么也不能说!
红姑盯着她,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忽然声音沉下来:“今天在送你去2601之前,我给你下了红药。
我去到房间的时候你们已经结束了,你穿着那个男人的外套,盖着被子睡在床上,我把你带走的时候,你知道你迷迷糊糊在说什么吗?”
夏知了心尖一抖,刚才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了……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颤着声音低声道:“我说了什么?”
“你说……”红姑盯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怪异的笑容:“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你这样来救我,你就不怕死吗?”
红姑好像抓到了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狠狠的瞪着夏知了,凑近她,眼珠都快要滚出来了:“他是谁?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有什么背景?”
夏知了凝神静气看着她,慢慢的移动着藏在身后的手,终于抓到了车把手。
现在能做的不多,龙三那边的情况也还不知道,所以只能先跑!
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女人,再做下步打算。
夏知了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数着123,然后一把拽开车门就往外狂奔。
海边的风总是湿湿咸咸的,夜里的海风更是凉的刺骨,呼呼的吹在夏知了身上,往她耳朵里灌!
夏知了什么都听不见,眼睛里只看得见那唯一一条下山的路,她顺着那条公路往前狂奔……
红姑在愣了一秒以后迅速反应过来,打开车门追了下去,高跟鞋脱了扔在一边,赤着脚的追。
头发散乱的在风中飞舞,像一捧杂乱的海草。
红姑知道她今天必死无疑,大概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吧,我这么惨,凭什么你活得这么好,有人就要这样舍身来救你,我偏不让你这样活着,我死你也不要想活!
说到底,在红姑看来,本也是因为夏知了,才让龙三和她这么多年努力的成果毁于一旦!
她不会认为自己本身就是错,她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夏知了的错!
而另外一边,黎耀灵坐在车里,他静静的闭着眼睛数着秒的等着消息,终于找到了定位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