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集团是一个庞大的企业,散股众多,但是黎耀灵一人的股份却是以绝对的优势压倒其他所有人的,剩下的散股众多,没人所持的股份虽说听起来少,可是按照黎氏集团每年的流水分红下来,已经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了。
因为持股人数众多,所以只是四个股东同时在一个月内出现这种情况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看掐里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再加之出事的几个股东也都年是近高了,突发重疾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四个人里,除了黎京泽的外公以外稍多一些以外,其他人的倒也不成气候。
肖茵之定定的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表,她看着那百分之十四的股份,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些原本应该是属于黎京泽的东西吧~”
在之前,肖茵之虽然明了的知道黎家三兄弟的事情,可是,她也可以想到,像这样的人家,钱权之争那是必不可少的,在说了,之前的那些恩怨,怎么说也是上辈人之间的事情,小辈之间终究是无辜的棋子罢了。
可是,今天黎京泽的一番话却在肖茵之的心里生了根,她忽然明白了,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的含义,这骨子里的血脉是不会变的,再加上环境的熏陶和染濡,冷血的狠冽也在黎耀灵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肖茵之挺了挺背,好像有些不自然一般借着喝水的镜头扫了扫周围的同事,看着大家都在埋头工作,她便乘机拿出手机,假装整理头发,然后对着电脑屏幕迅速的拍了一张照片。
其实,若是用电脑截屏会更快更清晰一点,但是,公司的电脑都是装了追踪系统的,自己在电脑上的每一个操作都逃不过。
放下手机以后,肖茵之紧绷的背终于放松了下来,她低低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专心的工作。
于此同时,在A市的警察局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内,黎京泽正坐在幽静的包间中,侧头赏着窗外的梅花。
这冬日里唯一的颜色,在一片雾蒙蒙的青灰色中煞是好看。
不一会儿,随着包间门帘一掀,进来一个穿着便服的年轻男子,眉宇轩昂,看起来格外的一身正气。
黎京泽看着他走进来,然后缓缓地起身迎接,同时放在衣服外套里的手在抽出来的瞬间快速的按下了兜里那支录音笔的开始键,整个过程他笑得温柔又礼貌,全然不动声色。
“坐吧。”黎京泽示意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置,礼貌的说道:“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所以就没帮你点。”
“我不喝了,我还得赶回去,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男子拉开椅子坐下,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他是在慌什么,全程不敢直视黎京泽的眼睛。
“嗯,也好。”黎京泽好像并不介意一般,勾勾嘴角应声坐了下来。
黎京泽动作利落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上面是一份还清款项的确认书,已经签了名字,按了手印了,他将纸展开递给对面的男子看了看,顿了两秒便将纸重新折好收了回来。
“确认了吗?”黎京泽抬了抬眸子,然后看着对面的男子低声问道。
“嗯。”年轻男子却好像有几分不太情愿面对一般,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就迅速的收回了眼神,重重的答了一声。
“东西确认过了,那我就问了。”黎京泽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眸色沉了沉,然后轻轻地放下杯子,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卷宗不在的?”
“从我来上班第一天开始,我第一次整理卷宗档案的时候就发现,那个案子的原始卷宗缺失了。”年轻男子揉了揉鼻子,如实的回答道。
“一般原始卷宗里都有些什么信息?”黎京泽接着问道。
“原始卷宗都是第一手资料,包括案件的描述,还有第一犯罪现场的照片。”年轻男子接着说。
“那现在呢?卷宗还在吗?”黎京泽接着问道。
“一直都没在档案库里。”年轻男子接着说。
“你确定吗?”黎京泽家中语气问了一遍。
“我确定。”男子快速的瞟了黎京泽一眼,然后垂下眸子点点头回答道。
“关于这件事件事你向上反映过吗?”黎京泽接着说。
“反应过,我第一次发现缺失的时候便立刻向上反映了,但是上头的人就告诉我不用管,还让我不要多事儿。”男子接着说。
“好,我要问的问题也就这么多了,你可以走了。”黎京泽眸底的悦色掩饰不住,他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进口袋里,默默的按下了录音笔的停止键。
年轻男子听到这话,站起来有些慌乱的戴上棒球帽就离开了,连椅子也来不及放好。
黎京泽则默默的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原先挂在脸上的礼貌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甚至看着男子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他眼底还生出了几分厌弃。
不过也不奇怪,这种沉迷赌博给家庭背上一大笔债的人,黎京泽本就看不起,若不是需要用人,黎京泽是断断不会和他打交道的。
他在警局的档案室工作,因为沉迷赌博欠下六十万的债务,黎耀灵自然是知道所有关于卷宗的来龙去脉,但是,他需要一张有说服力的嘴来替自己开口,那么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六十万于他而言是巨债,是不敢向家人开口的数字,但是对于黎京泽来说却算不得什么,六十万买一张有公信力的嘴,这笔买卖在黎京泽这里可真是太划算了!
黎京泽算下来,其实手上能打的牌不多,但是,每一张牌都很有用!而黎京泽这种心思缜密之极的人,肯定也是要把这每一张牌都用到极致的!
不打则已,一打就要让他剥一层皮!
杯子中的咖啡已经凉了,黎京泽抿了一口,暗暗的皱了皱眉,然后放下杯子,也起身离开了。
明天就要出发去纽约了,再加上自己论文发表这件事夏知了还没来的及和肖茵之说呢,便给她发了信息,想着约她今晚一起吃个饭,但是肖茵之说自己太忙了,所以就没约成。
夏知了放下手机想着也就只能等回来再约了,其他的资料和相关的东西,夏知了都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今天下午也没有预约的病人,夏知了忽然就闲下来了。
“咚咚咚~”就在她刚打开手机想着闲着那干脆就打打游戏好了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夏知了坐正了身子,然后对着门口大声的说道。
李可清应声打开门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日程本:“夏医生,刚有一个人打电话来说想来和您咨询一下,问您有没有空?”
“好,我有空,让他来吧。”夏知了点点头答应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嗯,我这就去回复他。”李可清点点头一边小声念叨着,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就出去了。
夏知了放下了手机,然后就将工作的资料打开,她估摸着大概是有人要来问自己对于非引导性催眠的事情吧。
自从自己成功治疗了几个案例以后,来咨询的人就越发的多了起来,从前都是她们自己给人推荐,现在也都不用了。
夏知了危襟正坐,等着来人,却没想,门一开,走进来的竟然是王伯允!!!
“好久不见。”王伯允笑呵呵的,非常自然地把门一关,然后再自己的办公室里转悠起来,四处看着,看起来很新鲜的样子。
他的脸上尽是一副旧友的样子,笑嘻嘻的很熟悉,半分都没有之前的那些羁绊和牵扯在脸上,前段时间那种总是挥之不尽的一丝愁容也通通都不见了。
倒是独独剩下夏知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脸懵!
“刚才打电话来说要咨询的人就是吗?”夏知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
“嗯。”王伯允把办公室看了一个遍,这才拉开夏知了对面的椅子坐下,点点头说道。
夏知了低头缓了缓,然后接着说:“你想资讯什么?”
“我就想问问你那个非引导性催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王伯允双手交叠杵在桌子上,一脸认真的问道。
“你是帮自己问还是帮别人问?”夏知了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王伯一年笑笑,然后回答道。
“当然很重要,咨询对象不同,解释的方式也不同。”夏知了挑挑眉毛回答道。
“好吧~”王伯允挠挠头说道:“我是帮别人咨询的。”
夏知了默默的看了他几秒钟,怎么看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跟他解释了一下适合的症状以及大概的治疗方式和要求。
“哦~”王伯允一直杵着下巴,认真的听完这才说话:“听起来倒确实挺合适的。”
“合适什么?”夏知了听着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下意识的就追问了一句。
“挺适合我帮他咨询的那个症状的。”王伯允倒也不瞒着,但是也没说明白,就这么含含糊糊的一句带过。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非引导性催眠的?”夏知了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因为她的论文已经被选中了,但是期刊要明天才发表,而自己也没有告诉过他,那么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一个朋友推荐我过来的。”王伯允看着夏知了,眼神沉了下来,丝毫不闪躲。
“哪个朋友?是我治疗过的人吗?”夏知了有些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黎禧乐。”王伯允看着自己,定定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