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知了看来,王伯允这问题可真是问的莫名其妙!
她自然要和黎耀灵一起回家啊!不然还能去哪里!
她根本不知道王伯允知道自己和黎耀灵三个月的婚约!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笑嘻嘻的看着王伯允说:“当然要回啊!不然我能去哪儿?”
王伯允心里长呼了一口气,捏紧的拳头放松开来。
“也对哦~我可能是昏头了吧~”王伯允挠挠头发,哈哈自嘲着。
夏知了也回应他笑笑,然后便没再说什么了,她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张口问出来。
“来,我帮你戴上吧。”王伯允忽然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夏知了手里拿着的盒子说道。
“桃篮吗?”夏知了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反问道。
“嗯。”王伯允点点头,然后伸手将夏知了手里的盒子拿过来。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打开盒子,将红绳系着的桃篮拿出来。
王伯允的动作那么慢,那么慢。
慢得好像在精雕细琢一件艺术品,每一步,都那么仔细。
“知了啊~戴上这个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我奶奶说了,桃篮辟邪。
剩下的那些你害怕的东西,就留给我帮你辟开吧~
我啊……在你第一次掉在我车里的时候,那一肘击中握下巴的时候,就觉得心脏狂跳!
每一次和你对视,每一次和你见面,每一次和你说话,我都心脏狂跳!
我都快要不记得我心脏正常的频率该是多少了。
更不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
好吧~不记得就算了吧!
你也不用在意。
你只用知道,我喜欢你,这样就足够了。”
这些话,在王伯允的心里呼啸着喷薄出来,来来回回,在他狭小的心房里,掀起了一场灾难级的龙卷风!
呼啸而来,将心里的所有种子都吹开了花。
王伯允此刻多么希望世界上真的有读心术这种东西啊,这样,夏知了就能读懂自己的心了吧。
他给夏知了戴上桃篮,将这段在心里演示过无数次的话,再一次,在心里说了一遍。
一边给夏知了戴上桃篮,一边在心里说着。
和他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一样。
只是,想象中的彩色电影,现实里却成了默片。
“哇!好可爱啊!”夏知了晃动着手臂细细看着这个小巧的桃篮,浅黄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你喜欢就好。”王伯允将那个装桃篮的盒子默默装回了裤兜里,淡淡笑着说了一句。
夜幕更深了,城市中的灯光也熄灭了很多。
和王伯允告别以后,夏知了从客房出来,刚好碰上办好手续回来的李叔。
“李叔,手续都办好了吗。”夏知了走上前,轻声问道。
“嗯,都办好了,明早二少爷一醒,我们就准备出院。”李叔也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低声回答道。
“嗯。”夏知了听完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少夫人,有件事我还得拜托下您。”李叔接着说。
“什么事儿您说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客气。”夏知了从小没规矩惯了,每次让李叔这么一叫自己吧,她就觉得坐立不安的,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刚才李医生和我说,今晚需要有人守夜,就是要观察着二少爷的情况。
因为今晚是手术第一晚,要观察伤口对于药物会不会出现什么排异或者过敏的反应。
我思来想去吧,这件事儿也只能麻烦您去比较合适了。”李叔有些面露难色,说的很委婉。
虽然夏知了也理解这种事,可是,自己也不是学医的,这伤口究竟什么情况叫正常,什么情况叫发生排异过敏反应,这自己怎么看得出来呢!
再说了,黎耀灵这受伤的部位,好死不死,刚好在大腿内侧!
自己总不可能一晚不睡觉一直盯着黎耀灵大腿内侧看吧!
当然了,李叔会这么提议,肯定也是因为以为自己和黎耀灵反正是夫妻,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可是,夏知了却是知道真相的人啊!
“不是……李叔,不是我不肯帮忙哈……”夏知了真是懵了,可是没办法,还不是得硬着头皮挣扎一下!
“主要是,你看,我也确实不懂!我怎么看得出来这伤口到底有没有发生排异过敏反应呢?”夏知了觉得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李叔八成会同意。
“哦~”李叔一听急忙摆摆手,接着说:“关于这一点,少夫人不用担心。
刚才李医生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只要缠着伤口的纱布上有除了红色血液之外的东西渗透出来,就立刻按铃联系他。”
“哦。”夏知了假装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毕竟人家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轻易被自己三两句话就劝退呢,还是认命吧!
和李叔打过招呼以后,夏知了便推门进入了黎耀灵的房间。
均匀的呼吸声从他的方向传来,夏知了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坐在他床边。
她低下头想看看伤口的情况,这下她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黎耀灵是穿着睡衣的呀!这伤口都在睡衣下面,怎么看得见呢????
夏知了懵了!
总不可能为了查看伤口把黎耀灵叫醒,再把他裤子扒了吧!
“苍天呐!这都什么事儿啊!”夏知了抱着头,忍不住的在心里咆哮!
可是,当夏知了无奈的杵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俊俏的脸庞一点血色都没有,也完全没有了他平常那样冷傲霸气的模样。
有的只是一个小孩。
一个受伤的小孩。
说真的,夏知了完全没有料到,最后救下自己的人会是黎耀灵。
自己出事的时候,黎耀灵正在法国出差,他怎么会突然赶回来?
一个发狂的女人把自己困在那样一个位置特殊的楼顶,连专业的警察都没办法,可是,黎耀灵却做到了。
他从飞机上直接降落到楼顶的时候,如同末日的孤胆英雄一般。
说不心动是假的!
说没有想法是假的!
那样危险的情况,他却那样拼命的舍身救自己。
若是真的夫妻也便罢了,可是,自己和他这种情况,俩个人的感情连个同学都比不上,他怎么会那么做!
就算是迫于媒体和公众形象的压力,那么他当时人在法国,完全可以以此作为借口推脱掉这件事。
可是,他没有,他那么勇敢的来了。
而且,今天,还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是俩人约定离婚的日子。
只要是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会多想吧。
“不行不行!”夏知了使劲的摇摇头,她不允许自己一直沉溺在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想象中!
“夏知了!现在你的任务堪比一个白衣天使!一定要做好!不能出岔子!
这病床上躺着的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还是你名义上的老公!照顾好他你跟有义务!
现在,停止幻想,开始工作!”
夏知了拍着自己的脸颊,低低的自言自语道。
说完,她开始想办法来解决看伤口这个事儿!
显然,要把黎耀灵叫醒扒下他裤子是不现实的!
那么,就只能智取了!
夏知了围着病床走来走去,又去走来,终于,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立刻起身,在病房里蹑手蹑脚的四处搜罗着,翻箱倒柜一番以后,终于找到了一把小剪刀!
对嘛!把覆盖着纱布的睡裤部分剪开一个口子,将裤腿弄成翻盖的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夏知了根本没来得及为自己这天才的创意庆祝一下,便立刻捉手开始剪!
夏知了看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准确且合适的角度,她揪起黎耀灵的一部分睡裤的布料,剪子才放上去,还没来得及剪呢!
手里的剪子却忽然被人一把夺走了!
“你干什么啊!”夏知了一抬头,看见正抓着简单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黎耀灵,忍不住低声喊道!
“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黎耀灵飞快的瞟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剪子,然后垂下眸子,颇有趣味的看着夏知了:“怎么,你这是准备……阉了我?”
“什么呀!你又不是要去紫荆城里当公务员!我阉你干嘛呀!”夏知了真是被这清奇的脑回路逗得哭笑不得。
“那你在干嘛!”黎耀灵将剪刀扔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双手撑起半个身子,低声问道。
夏知了无奈的耸耸肩,得!自己这真是好心没好报!
没办法,她只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黎耀灵又讲了一遍。
“怎么样?这回你该相信,我并不是要阉了你吧!”夏知了双手环抱于胸前,撇着嘴巴问道。
“翻盖的?”黎耀灵嘀咕了一句,又回头看了一眼被子里扔在一旁的剪刀:“你还真有创意啊!”
“那不然你说怎么办!”夏知了斜眼看着他,忽然玩儿心大起,于是她立刻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挑挑眉毛看着黎耀灵说:“怎么?难不成,你希望我扒了你裤子?”
黎耀灵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么杵着头看着自己,满眼都是挑衅。
夏知了也不能弱啊!这种游戏她可是最爱玩儿了!
不怕?那就吓到你怕!
说起来,黎耀灵求饶的样子!应该很有意思吧!
夏知了张牙舞爪的起身,一把拽住黎耀灵的裤腰,笑嘻嘻的,作势要往下扒!
可是,还不等她开口威胁黎耀灵,身后的门忽然咔嗒一声开了。
接着就是一声温柔厚重的男声传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然后又是咔嗒一声,关上了门。
得!这下夏知了可是跳进黄河长江亚马逊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