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密卫与革朱刚出了项羽房门,革朱就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转身望向紧闭的房门,脸上闪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密卫见状赶紧迎到革朱身旁,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走,上楼再谈。”革朱收回了目光,然后决然的向三楼走去。
三楼房间内,此刻的革朱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物,但脸上的凝重却丝毫不减,反而变的愈来愈烈。
“大人,您没事吧。”看着革朱越发不对劲的神情,密卫担忧的问道。
“唉,要出事了,”站在窗前的革朱,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竟然会被这二人寻见,奇怪啊。”
密卫见状很是疑惑,赶紧追问革朱道:“大人此言何意?”
“这二人正是项氏一族的项羽和项庄,若本大人估料不差的话,此刻项羽已经怀疑你我了。”革朱看着漆黑的天空,无奈的说道。
作为吴中管事,革朱早就将项氏一族的重要成员的模样牢记在心,刚才踏入房门但第一刻起,革朱便将二人认了出来。
“不能再等待了,”革朱转过身子,看着密卫交待说道:“立即收拾行装,带上所有重要的东西,把不能带走的尽数销毁,还有阅览过的密报,全部都烧掉,等到项羽项庄离开后,立刻撤向乌江巷院。”
乌江巷院是曲阿城的备用联络点,也幸亏革朱有所防备,吸取了上一任公孙隆一事的教训,提早在曲阿买了一座小院,没承想刚买下没几天,就出了这种事情。
不幸中的万幸啊,革朱心中暗想道,要不是今夜赶回了酒楼,指不定会出什么变数。
“管事大人放心,属下这就着手去办。”密卫对着革朱躬身一拜,然后退出了门外。
革朱见状也开始着手准备,先是从一旁拿来瓷盆,将藏在桌案与书橱内的密报全部拿了出来,然后把所有密报丢到瓷盆里,接着端来一旁的烛火将密报点燃,看着一张又一张的密报烧成灰烬,冒出来的黑烟也慢慢向窗外飘出,革朱的思绪也不知道飘去何方。
待到瓷盆里的密报全部燃烧殆尽后,革朱便走到一旁的桌案上,从一旁抽出一张白纸,然后提笔沾墨向纸上写去。
密报的内容如下:
吴中管事革朱呈报,项梁叔侄后日即领八千楚军北渡,由曲阿北渡口出发,至东海郡内东阳城,楚军下一步动向不明,二世二年二月十一日曲阿城革朱亲笔。
这些还是曲阿城内楚军大营的密卫传来的密报,只不过为了避免密报有外泄的可能,所以每封传往丰邑的密报,都要由各地管事亲自用密写的方式书写,然后才能遣专人快马送到丰邑。
将密报斥封好了后,革朱轻轻的将密报揣到自己的怀里,然后轻轻坐在窗前的案边,静静沉思了起来。
酒楼二楼内,项羽项庄正在各坐一案痛饮,看样子二人已经饮了不少的楚酒。
“大哥,还记得你我兄弟与林大哥大闹吴中酒肆吗?”项庄将酒樽放置到案上,然后看着项羽慢慢说道。
项羽听后脸上闪现出一丝悲痛,接着带有怀旧的口吻说道:“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初是多么自由自在,如今却天各一方。”
“是啊大哥,有时候常常在想,若是林大哥还留在江东,我们兄弟又会是怎样的模样。”项庄随即也感慨道说道。
项羽又何尝不想李林能留在江东,可他也深深明白,李林是断然不可能留在江东的,若真的留在江东,那就不是项羽所认识的李林了。
“大哥是对不起林兄弟啊,”项羽想着想着,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当初在吴中郡衙内,若不是林兄弟奋不顾身的为我挡了一箭,大哥又怎能安然无恙。”
项庄当时也在吴中城,对于此事项庄还是了解的,于是赶忙安慰项羽说道:“大哥你也别太过于伤心了,毕竟人各有志,再说当初林大哥能无恙离开吴中,还不是多亏大哥顶着叔父的压力,放了他一马。”
项羽听后将手中的酒樽一口闷尽,放下了酒樽后,不由的苦笑道:“有生之年,不知还能否再与林兄弟相见了。”
“大哥你这又开始瞎说了吧,”项庄听后指着项羽笑了笑,接着就开始反驳了项羽的话,“大哥莫要忘了,月前北地可是传来消息,林大哥已经在沛县起兵几个月了,现如今正在丰邑城内,等到我们到了北地,一定会与林大哥再见的。”
“说的也是,”项羽听后自嘲的笑了一声,“大哥真希望能与林兄弟再次相见。”
“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正在二人谈话时,窗外传来一阵打更人的呼喊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二更时分了。
项羽打了一个饱嗝,然后一手扶着酒案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项庄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项羽的肩膀,兄弟二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向门外走去。
“来人呐,结账了。”项羽项庄走到一楼大堂时,发现来时人满为患的大堂此刻竟空无一人,项羽没有多想,直接向内堂大喝喊道。
项羽话音刚落,内堂就跑出来一小厮,恭敬的对项羽一拜,然后笑着对项羽说道:“二位贵客,一共十两银子。”
项羽看着那小厮,迟疑了一下,从腰间摸出十两银子,朝小厮怀中扔去。
“好咧,二位贵客慢走啊,下次再来啊。”小厮欢喜的收起银子,笑着对项羽项庄喊道。
项羽与项庄搀扶着走到楼外,项庄没有犹豫,直接坐到自己的坐骑上,而项羽则回头看了一眼酒楼,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小庄,酒楼的主人可能已经有所察觉了,我们现在得马上调来羽林营,不能再等了。”项羽转过身子,然后坐到乌骓背上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