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那就有劳这位将军为老夫领路了。”没有流露出半点痕迹,范增只是不动声色的对着吕泽抱拳示意,接着便吩咐身旁的驭手驾车进城,随着车驾的缓缓行驶,楚甲士们也随着车驾之后走进了丰邑城。
城上的吕泽见状也没有再多言语,小声的对着身前的汉卒交待了几句,然后便独自一人向城下走去,毕竟范增还在城下等着自己领路赴营,大将军也在营中等候多时了。
“子房陈平,亚父范增真的会来丰邑吗?”汉军将帐内,身为大将军的李林早已是坐立难安,只见他在帐中不停的来回踱步,脸上也尽显忧虑之情,相反的是,帐内的张良陈平却显得十分平静,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一般。
听到李林的问话后,张良赶紧从案位站起来,然后对着李林躬身一拜说道:“大将军尽可放心,若子房所料不错的话,此刻范增已然持节入城,正在吕泽将军的引领下前来营中,还请大将军再耐心等待片刻。”
张良说完后,不待李林吩咐,便自顾自的坐到自己的案位上,而身旁的陈平却是疑惑的看了张良一眼,好像并不明白张良为何会如此自信,因为陈平对此其实也并无多大的把握,只不过没想到张良竟然如此信誓旦旦。
可是李林与陈平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张良也没有多少把握,此刻他的内心也极为的焦虑,别看张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坐在案位上,可是在他心中,他比任何人都盼望范增的到来,只因为他已亲口许诺于李林了。
“报。”就在帐内的三人惶惶不安时,突然帐外传来一声急报,随声进帐的却是帐外值守的影卫,“禀报大将军,楚使范增持节入城欲要拜见大将军,现已在吕泽将军的引领下来到帐外,正在等候大将军的召见。”
影卫的一声禀报,让帐内的三人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李林,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总算得以安放,稍稍平复了心情后,李林便对着影卫吩咐说道:“快传楚使范增进帐。”
不一会儿,在吕泽的引领下,范增手持符节缓步走进帐内,不待李林吩咐,吕泽便自觉的退出至帐外,待吕泽退下后,范增这才对早就坐在将案上的李林躬身一拜,而后起身对李林说道:“楚使范增,拜见李大将军。”
范增,李林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心中早已是兴奋不已,这位项羽的亚父,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每逢项羽危急之际,总能为项羽想出关键性的办法,若不是项羽太过依赖自身的武力,又因为其性格十分的孤傲,也不会在楚汉争霸中彻底输给刘邦。
“大将军,您没事吧?”就在李林思绪万千之时,殊不知范增早已显出不满的神色,而下案的陈平看到后赶紧对着李林轻声喊道。
经过陈平的轻声呼喊,李林这才回过了神,于是赶紧起身走到帐中,正在帐中的范增并没有料到李林会突然来到自己身前,正当自己愕然之际,只见李林躬身对着自己抱拳拜道:“子云无礼,冒犯了亚父,还请亚父莫要放在心上,子云在这里给亚父赔罪了。”
经过李林这一顿微操,别说是范增了,就是一旁的张良陈平,也都被李林的举动惊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李林突然会对范增如此恭敬,实在是令人有些捉摸不透啊。
“亚父是否心有疑虑?”看着范增疑惑不解的模样,李林先是笑了笑,而后对着范增解释说道:“李林虽为汉营大将军,可是先有拜师叔父项梁,后有结拜大哥项籍,大哥又拜您为亚父,作为结义兄弟,李林也该尊您为亚父,这番解释不知亚父是否满意?”
听到李林的一番解释后,范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到反驳李林的理由,只好在心中感慨道,若是项羽有眼前李林一半的心计,则楚国可兴,暴秦可破,天下可定矣!
“大将军实在是折煞老夫了,”虽然没有理由拒绝李林称自己为亚父,可范增还是不愿李林称自己为亚父,“老夫只是一介平民,有幸得到项梁将军的赏识,所以才会被项籍将军尊称一声‘亚父’,如此又怎敢受李将军的尊称,还请大将军称老夫为楚使即可。”
可惜范增还是低估了李林的决心,更低估了自己在李林心中的份量,只见李林对范增的拒绝不恼也不怒,反倒是点头对着范增笑道:“亚父所言甚为有理,既然今日亚父是作为楚使来营,那李林就姑且称您为楚使。”
说完后不待范增再次开口,李林便转身向将案走去,而后对着范增说道:“既然楚使已经来到汉营,还请楚使持节入座。”
范增听后顿时就无可奈何,却也不得不对着李林躬身一拜,而后手持符节向旁案走去,正当范增刚把符节放在一旁坐到案位时,对面案位的陈平与张良却突然站了起来。
“在下陈平(张良),见过楚使。”只见陈平与张良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随后异口同声的对范增抱拳拜道。
既然陈平与张良已经对自己行礼,作为楚使的范增,自然也不能失礼,所以赶紧从旁拿起符节,接着从案位站起来,然后对着二人抱拳回拜道:“楚使范增,见过二位将军。”
就在三人客套了几句后,范增刚入坐到案位上时,脑袋里却突然灵光一现,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于是神情稍显激动的对着对案的张良轻声询问道:“请恕范增冒昧,敢问张良将军可是韩国的张子房公子?”
就在刚才那么一瞬之间,范增突然想起韩国子房公子的名就是良字,因为传闻中张良素有‘奇才’之称,所以范增这才显得无比的急切,毕竟若是如此大才辅佐着潜在对手,范增此刻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正是在下,”对于范增的疑惑,张良并没有遮掩,反而很大方的对范增道出自己的身份,“楚使也曾知闻张良吗?惭愧惭愧啊。”
范增听后先是一惊,随后苦笑的回道:“子房公子抛千金只为博浪沙刺秦,此事天下早已皆知,范增知晓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