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人各有志
云七七2019-11-20 11:142,190

  这一路上,方行书吓坏了。直到此时,他的身子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有好几次,他都想要询问大胡子,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可是,眼神触及到大胡子冷冽的目光,他就吓得直哆嗦,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方大人,得罪了!”

  出于礼貌,宋珍娘行了礼,却毫不掩饰她对方行书的讨厌。

  方行书往后退了几步,他一脸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方行书面露惶恐之色,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只觉得这必定不是一件好事。

  “闭嘴!”

  宋珍娘很想甩他一巴掌,所有的礼节礼数全部都要抛之云外。

  “这是你欠若香的,她若是有什么事,你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望着方行书那双惶恐不安的眼睛,宋珍娘的声音冷冽,她只能够感慨费若香的眼光不是太好,尤其是看男人的眼光。

  “若香?”方行书的面容一片扭曲,他似是听到了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他喃喃问道:“若香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快告诉我,她究竟怎么样了?”

  这一刻,方行书脸上的担心并不是假的。

  尽管宋珍娘很是看不起他这种男人,却还是不得不承认,方行书的演技可真好。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表现出一副很是担心费若香的样子出来。他抛弃了费若香,这是个事实。在那个时候,他可有想过,费若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不配提她!”宋珍娘推了方行书一把,直接把他推到了费若香跟前,冷冷的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唤醒她。如若不然,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费若香有什么事,方行书毫无疑问就是罪魁祸首,他付出代价,也是不吃亏的。

  方行书手捂着胸口,似是非常的痛苦。他的眼睛也是一片通红,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费若香竟然会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在他的记忆里,费若香一直都是个善良单纯无暇的好姑娘。只要费若香一笑,所有的阴霾都会烟消云散。

  那是个无忧无虑的费若香,如今却全然不同了。

  此时此刻,费若香安静的躺着,她的脸上苍白,即便是在昏睡,也能让人看得出来,她是那么的痛苦。

  她经历了这一辈子最痛心的事情,如何会不痛苦?

  “若香……”

  方行书握住了费若香的手,他呼唤了很多遍,可是床上的人根本就听不到,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面对这样的一种情景,方行书也慌了。

  他出身寒微,苦读数十载,其中的辛苦自是不必言说。

  多少次,在他穷极无助的时候,都是费若香出手相助,接济他,鼓励他,帮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这其中的情意,方行书一辈子都不敢忘。

  不敢忘,却敢背叛。

  “听说你就要和官家小姐成亲了,她气急攻心,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人已经昏迷了三天。”宋珍娘叹了一口气,“她最放不下忘不掉的人是你,只有你能够唤醒她。你可以辜负她,但是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方行书的身子一颤,他无可反驳。

  有些话不好听,却字字句句都是事实。

  在这以前,方行书也曾想过,若是见到了费若香,他该怎么解释,才能够表现的冠冕堂皇,他才会少一些愧疚。

  现在想来,他自己就是一个无耻之徒。为了仕途,他辜负了一个好姑娘,他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见他沉默,宋珍娘冷笑道:“我说方大人,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该不会还在想着会自己开脱吧?你不要说你是为了若香好,这才答应了那门婚事。人这一辈子,有些机遇是不可错过的。可是,你走错了这一步,毁掉的或许会是你的一生。高官厚禄,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人各有志,宋珍娘也不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说方行书的不是。

  随便他怎么选择,这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往后的日子里,他或许是春风得意,也或许是悔意顿生,这些都和别人无关。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他也要一直走下去。

  方行书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大脑一片纷乱,想不出太好的措辞。

  他知道自己无耻,他无可辩驳。

  “罢了,你先想办法唤醒若香。等她醒了,记得告诉我!”

  宋珍娘推门而出,她复又轻轻合上了门,把这一切都交给了方行书。

  但凡是还有一点儿良心,方行书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费若香在他面前凋零。

  待宋珍娘离开以后,方行书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他哭的撕心裂肺,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崩溃。

  他是在为谁哭?

  为他死去的爱情,还是为了费若香的遭遇呢?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若香,我来了,你还记得吗?那一天,我曾经与你说过,我会给你最好的婚礼,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

  这些话说起来,就连方行书自己都觉得很是讽刺。

  他曾经信誓旦旦的对费若香说:“这一辈子,能够娶到你,将会是我最大的幸事。功名利禄,皆是身外之物。我求取功名,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够娶你,让你衣食无忧,过最好的生活。”

  男人这张嘴,果然是不可信!

  方行书说了许多,费若香一直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很显然,他这些话根本就不是费若香想要听到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方行书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候,你才十五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岁。你为人打抱不平,却被欺负,我拉着你穿过许多个大街小巷,终于才摆脱了那些人。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这一辈子我都会保护你……”

  往事历历在目,他们之间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

  到了如今,却只剩下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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