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何松明肚子绞痛，被抬上了救护车，林菀和安远怀也跟了过去。
到了医院，林菀去给他交了住院费，等过去时想到安远怀也揍了一拳，脸上多了个鸡蛋大的淤青，又给他拿了个冰袋，她没找到毛巾，就用纸巾裹了起来。
安远怀坐在急诊部外面的椅子上，等何松明做检查。
“呐，冰袋，敷一下脸。”
安远怀接了冰袋，说，“我没找到何松明的手机，估计是被混混抢走了。就打了电话给班主任，让他通知何松明家里。”
“飞来横祸啊。”林菀说，“你还不错嘛，让我先跑。我都跑到一半了，见你没跟上来，刚好看见烧烤摊，就跟老板求救。老板也够义气，抄家伙就喊了一堆人跟我过来。”
说到这安远怀就觉得好笑，“我是让你快报警，谁想你竟然拔腿就跑。”
“……什么？你不是让我快跑？”
“不是。”
“呸，亏我还那么感动，差点就一笑泯恩仇了。”
安远怀往脸上敷着冰袋，冰袋遇热，开始渗出水珠来，沾湿了外面裹着的纸巾，手一挪，就留了点点碎纸屑在脸上。
林菀一看他的脸就笑了出来，说，“你脸上沾纸巾了。”
安远怀一抹，手上都是纸屑，“林小菀你是故意的吧。”
“我怎么知道这纸巾质量这么差啊。”林菀见他越抹越多，又嫌弃他笨手笨脚的，“我来我来，我发现你除了读书厉害在生活上根本就是个三级废柴。”
安远怀坐得端端正正让她擦，说，“林小菀我问你，刚才要是我不让你跑，你会不会跑？”
“会啊。”
对方竟然想也没想就说会，安远怀竟然有点生气。
可转念一想，他气什么。
他们又不是“真夫妻”。
只能算从小打到大的冤家吧，腿脚麻利的她能跑就跑，也没义务一起挨揍。
“我们哪打得过啊，你还瘸了半条腿呢，当然是去找外援，我又不笨。”
“哦……”安远怀看着林菀，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一会医生拿了报告出来，说，“你们是何松明的家属吗？”
两人站了起来说，“我们是他的同学。”
“亲属呢？”
“还在路上。”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受了一点皮外伤。”
“那肚子疼……”
“伤不在肚子上，我估计啊是吃错东西了，或者是饮食不规律，等会再去做个肠胃检查，确定一下原因。”
这个结果让两人略有些意外。
林菀说，“何松明的三餐正常吧？”
中午晚上都是在学校饭堂吃，有肉有菜……不对……
安远怀说，“每次吃饭他都是自己先跑，从来不和我们一块吃。”
“我好像也没在饭堂碰见过他，该不会是没吃吧……”
两人也只能瞎猜测，他们也没来几天，更别说注意同学三餐这种事，自己的三餐都是凑合过呢。
他们正猜着，忽然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穿着工衣的中年妇女急匆匆过来，在过道询问护士，两人还听见了何松明的名字。
估计是他妈妈。
林菀快步走了过去，问道，“阿姨，你是何松明的亲戚吗？”
曹欣秀见她穿的校服也是鼎力的，点头说，“是，我是他妈妈。”
“他在里面，医生刚给他做完检查，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他……”林菀还没说完，就见曹欣秀冲了进去，怒气值突然就炸了。
安远怀觉得情况不妙，说，“快跟上去。”
果然，两人进去后就见曹欣秀冲到何松明的床边。何松明一愣，吓了一跳，“妈……”
曹欣秀盯着他，伸手就往他身上拍，边打边说，“让你下课不回家，让你下课到处跑！不听话，学习不好不用功，还到处跑！”
何松明没躲，只是哭了起来，像真的做错事了。
可安远怀和林菀对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上去拦她，说，“阿姨，这件事何松明没错，是那些小混混拦了他还抢东西。”
曹欣秀说，“他要是不在外面瞎晃，早点回家，会被盯上？那么多人一起下课，怎么就盯上他了？”
两人没话说了，对啊，大晚上下课不回家，走小巷子里干嘛？
“你就是不让人省心！”曹欣秀说着就红了眼，“你去那里干什么？”
何松明没吭声，眼眶也红了，挨打的是他，可他去反过来安慰母亲，“妈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下课就回家。”
曹欣秀累了一天，这会也打累了，坐在床边抹泪，“你让妈省心点好吗？不要跟你爸一样……”
何松明忙抬头，“我不会的妈。”
这母子俩好像不太正常，林菀和安远怀相视一眼，怪。
但询问他们的家事也不太好，就没作声。
最后还是林颂南过来接他们回去，见两人灰头土脸的，安远怀脸上还被打了一拳的样子，问，“你俩打架啦？还打进了医院里？小菀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在车上直犯困的林菀差点蹦起来，“老爸你不要总冤枉我，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这家伙是怎么欺负我的，我天天哭鼻子十有八丨丨九是因为他！”
林颂南一想也是，问，“那远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安远怀说，“我们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同学，被小混混揍了一拳，不过没大碍。”
“在医院做了检查没？”
“让医生看了，说没事。”
“没事就好。”林颂南叹气说，“现在那些混混啊，也太嚣张了。”
又是一个近0点，林菀的睡虫又来了。脑袋歪了歪，忍着不睡，可这里离家远，实在撑不住，脑袋一歪，靠在了安远怀的肩膀上。
安远怀顿了顿，碍于林爸爸在这，没把她的猪脑袋挪开，只好让她这么靠着。
不过睡着后的林菀看起来安静斯文，一点也不咋呼可恶。
看着，还挺可爱。
忽然熟睡中的林菀“滋溜”了一下，用手抹了抹嘴角。
安远怀：“……林小菀！！！”
这家伙竟然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