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林菀刚睡着，收拾好东西赶来搭救林菀的安远怀就到了。
门没锁死，他用钥匙开了门，进来就看见客厅有人。
“苏玲玲？”安远怀见她在逗狗，问，“你怎么在这？”
苏玲哼声说，“我怎么不能在这？”
安远怀说，“我以为今天周六，你应该出去看电影了……我徒弟没约你？”
苏玲说，“他没，但我约了他。”
安远怀放心了。
“但他说下午要在家里休息，不想出来，所以我就来这了。”
安远怀：“……”
苏玲说，“你妈把哪吒照顾得真好……人呢？”
安远怀已经走出门，在过道上给陆玮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说，“你在哪？”
“师父我在家。”
“忙什么？”
那头一顿，说，“葛优躺。”似乎察觉到要被抓去上班的危险，陆玮的声音高了起来，俨然在提醒他，“师父你不是说放我假吗？”
“我后悔了。”
“……”
“我放你假让你去约仙女玩结果你竟然宅家里吃薯片看电视做死宅？我怎么不后悔，还不如让你回事务所去把周一要用的资料全都整理出来，不，你还是把下个月的文档也做了吧。”
“师父你不能这么残忍！”陆玮悄声问，“玲玲在不在那？”
“我在门外。”
“我准备了个小惊喜，准备晚上约她的。”
安远怀恍然，这才不气，一秒变脸，“那你继续准备吧。”
知道自己还有抱徒孙的机会，安远怀宽心了。他回到屋里，问，“林小菀呢？”
“她睡午觉去了，刚躺下。”苏玲说，“你们两个真是废柴，这要是哪吒哪天生了一窝小崽子，你们可怎么办哟。”
安远怀差点没跳起来，“哪吒是母的？”
“对啊，五岁，正值壮年。”苏玲微微困惑地看着哪吒，“我怎么觉得哪吒比两个月前胖了不少呢……”
“……苏玲玲你住口。”
“不会真是有了吧。”
“苏玲玲我要翻脸了！”
苏玲嘴角一弯，神秘兮兮地说，“以我家以前养狗的经验，哪吒可能真的——有、了。”
“……”安远怀想跟她绝交。
不过……他看向确实比一般母狗要壮实一些的哪吒，总觉得苏玲玲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他说，“我带哪吒去诊所。”
等林菀午睡起来，就见安远怀坐在那像尊石雕，她差点笑出声，“安远怀你望夫石啊？”
安远怀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菀顿时紧张，问，“怎么了？”
安远怀说，“你午睡的时候，我带哪吒去了宠物医院。”
“哪吒生病了？不可能啊。”林菀往在角落里撕扯布偶的哪吒一指，“活蹦乱跳的。”
“它怀孕了。”
“什么？”林菀惊了，“怀孕？”
“什么？”伴随着开门声，传来孙蓉万分激动的声音，“小菀你怀上了？”
林菀：“……”
安远怀说，“妈你怎么来这了？”
“你说把哪吒送这来了，我回来时路过，就顺路来接它。”孙蓉迅速答完，赶紧问，“几个月了？”
林菀赶紧说，“我没有，是哪吒。”
孙蓉顿时失望，“哦……我还以为能抱上孙子了。不过也是，你们感情好的时候都没怀，现在怎么可能怀。”
“就是。”林菀说，“我头开始疼了，哪吒生了一堆小哪吒，别说闹东海，都能跟孙猴子一起去大闹天宫了。”
孙蓉说，“那你可以找人预定小狗。”
“对哦。”林菀决定了，“没养过二哈的人一定特别希望养一只，养了之后才会发现，完全养不动，像个熊孩子，永远不会消停。哦不对，在车上倒是挺乖的。”
安远怀说，“对，我还以为它在车上会闹，没想到这么乖。”
林菀点头，是肯定的眼神。
孙蓉说，“你们出车祸之后，我领它回家时跟它说，你们出车祸了，暂时我来照顾它。然后它就特别乖，以前它坐车啊，可折腾了。”
安远怀和林菀微微一愣，看着还在那跟玩偶静静玩闹的哪吒，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它这么折腾，他们那时候却那么喜欢它。
喜欢和信任，从来都不是单方面可以建立起来的。
无论是人与人，还是人和动物。
孙蓉说，“这几天我都会在福利院帮忙，所以白天得你们看着，每天这个点我就来接它。”她冲墙角喊，“哪吒，回家了。”
哪吒叼起布偶走了过来，没过去，而是蹲在了林菀和安远怀的中间。
像是在送客。
它也是这个家的小主人。
孙蓉顿了顿，说，“来，跟奶奶回去，你的窝还在家里呢，不在这，你这孩子认床，会睡不着的。”
哪吒低低嗷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让它留在这吧。”林菀说，“我今晚给它做个窝。”
孙蓉问它，“你真不跟奶奶回去？”
“呜。”
孙蓉没办法，叹气，“那好吧，孩子都是认爸妈的，奶奶来了也不管用。”她说，“那你们要好好照顾它。”
安远怀说，“会的妈。”
“要喂我买的那种狗粮，营养最全面，不然容易蛀牙。不要给它吃骨头，也不要给它吃剩菜剩饭。每天带它出两次门，拴好狗绳。晚上睡觉前要带它去厕所，卧室的门不要锁。记住了吗？要记住了。”
两人齐齐点头。
等送走她，林菀问安远怀，“你小时候你妈对你有这么好吗？”
安远怀摇头，“没有，感觉被分走了一半的母爱。”
他说着摸摸哪吒的脑袋，哪吒也用嘴巴拱他的手，跟他玩闹起来。
一会林平打开门，从门缝里往外确认了下外面没陌生人，才低声说，“哪吒。”
哪吒一听，猛地朝那扇门奔去，直接撞开了半掩的门，扑了进去。
林菀似乎听见了弟弟的轻轻笑声。
瞬间有些恍惚。
她都多久没听见弟弟笑过了。
她一想，对安远怀说，“我决定了，养一堆的二哈，点亮我弟灰暗的心。”
安远怀干笑一声，“我怕你弟的灯还没点亮，你就先被灭了。”
“你对我有点自信好不好。”
“你还是先照顾好哪吒吧。”安远怀说，“晚上让它留在这？还是回我那？”
“留在这吧。”林菀龇牙，“让它照顾我弟。”
“你可真是个人才。”安远怀看看时间，说，“给你透露一个小秘密，我徒弟正在准备一个惊喜，准备今晚约玲玲，我想，大概是要表白，我觉得我很快就能抱上徒孙了。”
林菀一顿，“今晚？”
“对，今晚。有什么不对吗？”
林菀揉揉额头，说，“完蛋，这家伙怎么不早点约？玲玲她说趁着周末陆玮又没空，所以飞回家跟她爸妈过，这会估计都下机了。”
“……”安远怀最后说，“我觉得，我要抱不上徒孙了。”
“……”
苏玲打开手机的时候，正好刚下飞机。
开机就有十余条短信还有五个未接来电，一看全是陆玮的。她边往外走边回电话，刚响一声那边就接了。她问，“你找我呀？飞了两个小时打了五个电话。”
那边的陆玮说，“你突然就关机了，我急着找你，后来我找了师娘打，她说你回家了。”
苏玲笑问，“有事？这么急？”
陆玮顿了顿，看看精心布置了一下午的屋子，尤其是餐桌，那是他安排的烛光晚餐，因为他知道苏玲喜欢西餐，也喜欢浪漫。他说，“现在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玲说，“很快。”
——突然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
她挂了电话，一想，对，这就回去，连这机场都不用出了！
苏玲转身就要去登机楼，买票、过安检、再登机！
“玲玲——”
嘎。脚步顿时停下，苏玲回头，看见了特地赶来接她的爸妈。
苏爸爸是个胖墩，平时不爱跑步，可看见女儿立刻小跑过来，“你这孩子又不认路了，怎么往那边走。”
“爸你们怎么来了？”
“哦豁，你这是什么话，当然是来接你啊。”苏爸爸往她身后看，“难不成你以为你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苏玲被逗笑了，苏妈妈牵了女儿的手说，“车在停车场那，我们赶紧回家，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苏玲顿了顿，来日方长，下周一她就可以回去撩那个小律师了。
而且今天他不也没空吗？
想到这，苏玲跟爸妈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