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内息同时闪现,那人的身影现了出来,和素日里一般无二,高大俊朗,只是发梢尽数落白,眼内漆黑的瞳孔也已失焦,乌黑的映不出一丝人影。
沐风一怔,
浅华摩挲着揽住沐风的手掌,引着他前行,撒娇道,“看来我着实幸运,正好碰到落单的小风儿,现在我倒是可以跟你待上一会儿了。”
沐风心内一窒,随即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他想问问浅华为何看不见了,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浅华虽是高大却已削瘦不少的身形以及那双木然的瞳孔,一直在沐风面前闪现,沐风渐渐走不动道路,
只一味的被其牵拉着,浑身发麻,疼的发慌。
“风儿啊,你在干什么啊?你这么胖,我都拖不动你了。”浅华痞笑了几声,转身相探,戳了戳那人的侧腰,撒娇道,“小风儿,是不是看到夫君,激动的不知如何了?”
沐风缓缓摇头,却又觉得意识到他看不见自己的所为,故又装作放松着语气,轻声道,“我何尝激动了,快些走才是。”
浅华嘿嘿一笑,蹭弄着沐风的面颊,道,“小风儿啊,你知不知道这三十年我多想你啊,日日夜夜都在想啊。”
沐风闷闷的应了一声,握紧浅华的手掌,引着他前行,“你走的太慢了,我携着你前行吧。”
浅华仍是嘿嘿笑着,双手下意识的揽住沐风已粗了三圈的腰围,痞笑道,“风儿,我做梦都想着你为我生孩子。
当初你我相与的那十多年,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跟你生个孩子,你看看你我都这么好看,那孩子还不得成中州最最最美的人啊,估计像你一样,男女通吃。”
沐风黯了黯眸子,不做回应,
那人却又嘀咕起来,嘀咕的尽是些个曾经二人间的往事。
沐风听着越发觉得难过,他明白自己三十年前的所为会伤害那两个男子,却没想到会害他们至此境地。
腹中的孩子似是知晓沐风沉重的心绪,撞了几下小腹,似是示意沐风莫多思量。
沐风抚了抚小腹,引着浅华向前极速行去,
又行了几刻,沐风与浅华才行至那里,行至殿中,沐风将浅华搀扶至一旁的座椅上,为那人划出隐身咒,示意他在此地等着自己,随后去寻殿中心寻控制灵界的四术之一,灵珠,
当务之急,就是以灵珠内的灵力将整个灵界内的雾气除去,而灵珠也在当时沐风稳定灵族的时候特意桎梏好的。
‘如此看来,这灵珠定是已受损,’
沐风压了压心内越加沉重的心绪,去内殿行去,
越向内行,越觉不妥,刚刚行至此地的过程中,沐风就已觉得奇怪的很,毕竟在前行的路途中,除却浅华,一个灵族的人均未见到,而甫才自己是随着几个长老进去的,可那几个长老却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正思量间,沐风进入内殿,已寻到悬浮在殿内的灵珠,那灵珠通体清透,散着极其浓重的灵气,
沐风飞身向上,以灵符打开桎梏其旁的结界,取出那物什,
“除却灵力增强外,并无半分不妥…”沐风轻轻落地,困惑道,“既然没有被玷染,为何灵界内会行进这么多的黑雾?还是…”
沐风眼底一凛,将那珠子猛地掷于地上,驭起内息攻击与它,
那珠子身旁瞬时划出结界,阻挡沐风对次所伤,随着沐风灵力的一点点加深,那珠子周围的灵力渐渐化为黑色的邪气,
沐风轻叹,“果然,灵珠被调换了。”他收回内息,引回珠子,向着外殿行去,行至浅华身边,为他解除了隐身咒和定身咒,引着他行向院中,便行便净化珠子上的邪气。
随着沐风的所行,灵界内的雾气亦开始消散,依稀间也可辨出人影,人影俱是灵族的人,包括刚刚的四大长老,仍是守在灵族的四方城内,没有丝毫不同。
“怎么了?”沐风扯了扯闷闷不动的浅华,轻声道,“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浅华不回,反倒将沐风打横抱起,温柔的攒入怀中,
沐风想挣扎,可却担忧他应此摔倒,又怕他难过,故而顺从。
“嫌我瞎了不能保护你了?是不是?”浅华蹙眉,发乌的眸子里闪出数分威严,
沐风轻声道,“何尝有这个心绪,你别多想了。我刚刚怕殿内有危险,故而…”
浅华嘘了一声,示意沐风止息止语。
沐风蹙眉,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果然听到细微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
“玄武?”浅华侧耳相听,不屑笑道,“原来是一只老鳖啊。”
沐风下意识的想到镜心,那个人头龟身的老者,
沐风拍了拍浅华,轻声唤浅华将他放下,浅华不放,攒紧了沐风向着那声源处行去,
一出灵族,那老者就现于面前,困惑的瞅着沐风,“你怎么又来了?”
沐风从浅华怀中跳脱出去,轻声道,“前辈,我问您这镜子的主人在何处?”
老者听笑了,道,“主人?我何尝有主人,你要非问主人,那明明是你携着我,怎么现在又来问我?”
沐风摇头,“可我并非创造你之人,你既然是神兽,为何会甘心处于这邪雾之中?”
老者缓缓转过身子,漫不经心道,“毛小子,你又知道什么?这是我的家,我为何不能待在此处?”
沐风迅速行至老者身前,道,“前辈,是你创造的黑镜?”
浅华笑了笑,道,“风儿,你资历浅,不知晓上古之事,玄武原本是生活在唤作‘祭’的海中,可那海由于日夜更迭阴阳变化,趋近干涸,故而玄武将祭海化为黑镜,自此在黑镜中生活了这些年罢了。”
老者伸了伸脖颈,探到浅华,“看来有个明白人啊,竟知道的这儿清楚,好的很好的很。
至于这邪雾我是不知道的,但对我没甚影响,我也就未多追究,只是这雾中卷来了不少人,已经影响我的日常所为了,当真需要我出马来整治…整治了…”
说着老者竟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