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宇洛冥便立即将昏睡的沐风至于一布满结界的屋室内,随后飞也似的去找轮回盘,去寻过往,
再一睁眼,竟到了轮回乡,宇洛冥知晓此地是殷冥,而轮回盘带自己来至此处,也就表明穆然的那一世于此便已终止,此刻魂魄开始步入轮回。
视线所及,是不少排队站在轮回口处等待轮回的人,
宇洛冥沉了眸子,开始寻穆然的魂魄,但寻了半晌,却也未有所见,正当疑惑之余,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宇洛冥连忙向那声源处行去,
声源音来自于一所大殿,殿外明晃晃的写着三个金色大字,
‘冥王殿’
行入殿内,便见一对挂于殿中的玄色长琴,
而此刻穆然正坐在正座上,发疯似的翻阅着桌上的轮回册,
一旁的魔心见此焦急不已,不住的劝导着那人,而那人却恍若未听到一般,仍继续其所为。
鬼心懒懒坐在一旁,抿着茶,视线一点魔心,嘲讽道,“魔心,别在此地了,趁早抱着你的痴碎去硫磺池,将琴封印了吧。你在此,除了跟着瞎着急外,其余一点用处都没有。”
魔心不理那人,再次劝向穆然,“穆然,你须快些投胎才是,错过时辰的话,你的魂魄就得继续在这殷冥之地…”
“别劝了。”鬼心懒懒起身,他行至长琴旁,一点痴碎,瞬时那琴便入了魔心手掌,随后又将穆然正在翻阅的书夺过,挑眉嘲讽道,“穆然,你懂什么是魂飞魄散?
苏婴已经消失了,懂不懂?她的名字自然不会在轮回册上现出,快滚去投胎。别耽误我的寄居。”
穆然怒目瞪着他,强忍着怒气道,“鬼心,告诉你,我的身体是我的,你控制不了。阿婴我自会寻到,你休要骗我断了我的执念。”
鬼心狞笑一声,也不争辩,折返而去。
一旁的魔心见穆然已在此地寻了近乎一年,生恐穆然就此彻底变为游魂,踌躇半晌,只道,“当初苏婴为了救你,挡下灵主的一击,她虽是灵体之身,可魂魄却只是凡人之态。所以,她的魂魄着实是消散了,此事不必质疑。
你也不必再寻,她魂魄消散后自此脱离了轮回,自是不会在于此现出。不过,你也不必难过,据我所知,浅宣已以自身魂魄将养苏婴的残魂,假以时日,她定当以全魂现出。
鬼心极喜你的肉身魂魄,他定会一直跟着你。所以你当下之计,便是尽快轮回修炼,一来有抵抗鬼心的资本,二来以便能在她投胎时寻…”
宇洛冥抿了抿薄唇,他知晓时间紧迫也不再多听,他只连忙去寻轮回盘,驭起咒术向前推进时空,
坐上轮回盘时,他隐隐约约便已猜测出一些真相,无道与鬼心素来关联紧密,而于自己的脑海中,自从穆然轮回后,再有的记忆便是这一世的宇洛冥,
期间空白的这近千年记忆,定与无道有关。
宇洛冥握了握溢满冷汗的手掌,缓缓闭上眸子。
……
视线所及,是一间昏暗至极的房间,是一个卧在床上昏睡着的清癯瘦弱的男子,
宇洛冥站在床榻前,看着那熟悉的人,心绪万千,
一声吱呀的声响,门外轻轻踱入一个小道修,他端着汤药,见床上人未醒,他只抚了抚那人的额角,心下大惊,连忙急唤,“风师兄,你听的见吗?”
沐风颓然的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眸子,浅浅看了眼道童手掌的药物,轻声道,“我不吃,今后别再来此间屋室了。”言罢又缓缓闭上眸子,
那道修心下大急,连道,“可是无道师尊会…”
“别提他。”沐风仄仄的转过身去,露出一个瘦的不成样子的后背,两块蝴蝶骨极为明显的现了出来,看着有些骇人。
“出去吧,若是怕他责备,就将药倒掉,不必管我。”
小道修看着碗内还冒着热气的药,挠了挠后脑勺,默了半晌,道,“可是…”
一声无奈的叹息瞬时止住小道修接下来的所言,
小道修喏喏的将药放在一边,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道,“风师兄,师尊说你若嫌苦,不吃那药,就吃这个…”
说着小道修看了看恍若木偶般的沐风,咽了口口水,道,“师尊说你若不吃,他就打断我的腿。”
沐风背影微颤,默了数刻却也无回应。
小道修看他这副样子,骇的要哭了,生怕自己的腿保不住,就此折了,于是又颤声劝道,
“风师兄,无真师兄和浅…华师兄马上就回山了,若是看着你病着,他们也…定是不好受的。还有…我”
“你别担心,我吃便是了,”沐风眉间微蹙,他握了握手掌,挣扎着起身,
小道修见状急忙行了上来,搀扶住他,随即又开始嘱咐起来,“师尊说师兄你投生时魂魄带有沉疴,身体不甚好,所以需要好好疗养。
他让我告诉师兄你,今日晚间他不会再来检查你的术法研习的如何了,这样的话,你也不用受苦了…”
道修面色一变,忙掩住自己的口,自觉失语,
沐风只黯了黯眸子,随即仄仄的拿起那丸药,服了进去。
道修见他服下,心下一安,又见天越发暗了,就为这间屋舍掌了灯,屋内瞬时亮堂起来,
宇洛冥一探看着屋室,下意识的蹙紧眉眼,
此间屋室布局熟稔的很,竟和曾经苏婴所居住的屋室布局有九分相似,
那道修也不走,只细致的看着沐风的一举一动,似是看护,但更像是监视,
以至于沐风一下床,道修都紧张的不知如何,连连搀扶,
沐风觉得压抑的难受,只得重新坐到床上,
“风…风师兄,师尊说你身体不…好,不适宜到处走动…”小道修咽了口口水,“这样的话,你…”
沐风直视着那小道修,尽力耐着性子道,“半年了,师父已将我关在后山半年了,我觉得我的身体极好,根本无半分病痛,而你们却日日喂我喝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
小道修微怔,踌躇了半晌,道,“可是师尊他说,昨夜你出血了…”
“别说了。”沐风面色羞红难当,他抿紧素唇,猛然起身,沉声道,“我今日一定要出去,告诉师尊,我是来此学道,是以此保护中州百姓,并非被他监禁,这般苟活的。”
说着沐风推开小道修,立即打开门扉,向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