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室内传来低低细细的呻吟声,产婆连忙行了进去,
产婆去其身下探了探,低声道,“好了,已经开始宫缩了,羊水也破了,夫人,您产子着实快。”
虽是赞扬之话,可语气里却现出数分阴冷之意。
苏婴觉得不妥,她下意识的去唤知书,然门外却无所应,
产婆按住苏婴,从一旁端来一盆水,十几张干油纸,她浸湿一张,按住苏婴,
随即将湿油纸贴在苏婴面上,笑道,“一般人贴上十八张就憋死了,这种死法根本看不出是何而死,着实是个极好的处置方法。”
苏婴剧烈的挣扎起来,猛地施力,将产婆推至一旁,恐慌道,“你做什么?我…疼…”
苏婴抚住发疼的小腹,深呼数口气,大声去唤门外的小厮,
产婆恐其真的唤来外人,连连扯着她的小腿,将其拉将过来,随后狠狠按住小腹,桎梏住苏婴,
苏婴拼命挣扎着,急道,“你是谁?为何要害我性命?!我未尝…”
产婆狞笑一声,按照知书交给她的话讲,“你忘了穆然了吧?那穆然可未忘记你,他知道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觉得他会如何…”
苏婴一怔,产婆趁她挣扎松懈之时绑住她的双手,随即开始所行,
苏婴仍是怔怔的,不住的呢喃着,“他要我的命吗?他这般…这般恨我?这般…”
产婆见苏婴昏沉过去,将药瓶揣入怀中,去唤知书,
知书一入门内,见这般景象,又是勾唇一笑,随即助着产婆桎梏苏婴,
产婆又去那人身下探了探,笑道,“等将夫人杀死,孩子救难以呼吸,自会死于腹中,看起来,便和难产无异,”
知书勾唇,她将门扉阖好,随后将已疼的昏沉的苏婴攒入怀中,示意产婆拿来物什继续所为,
产婆从盆中再次捞出一张湿油纸,贴在苏婴面上,
知书按住苏婴无甚气力的手,额角渐渐沁出冷汗,‘她终于要死了,太好了。’
产婆也是利落,很快就贴上五张,此刻苏婴呼吸困难,已经开始挣扎起来,产婆等人连连死死按住她,
苏婴的胸膛不住的起伏着,她痛苦的抓挠挣扎,猛地挣脱开双手,下意识抚上小腹,牢牢的护住,
知书蹙眉,再一次桎梏住她,示意产婆快些,
产婆又麻利的将数张油纸贴在那人面上,随后又去看那人身下,见由于母体挣扎所致,宫口又开了不少,已经开始流血了,而孩子也因为苏婴的挣扎所致,已至于产道,
因为体型尚小,极易生出。
产婆急道,“孩子要出来了,那…”
知书道,“还能不能造成难产之像?”
产婆急道,“不可,夫人疗养的极好,并无血崩之态,若孩子顺利出生,大人无任何征兆就死去,此事极易让大夫起疑。”
产婆思量了几刻,索性将苏婴的双腿绑住,不让其诞下孩子,随后又去为苏婴面上贴纸,
苏婴艰难的喘息着,胸膛起伏的越来越快,她难过的扭动着身体,模糊的唤了声,
由于隔着数声油纸,内容极难辨别,但知书还是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阿婴,…对…不住,下一世你别…别遇到我,我…”
未过几刻,苏婴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末了只偶尔抽搐几下,知书渐渐松开了那女子的手,一起随着产婆去探苏婴的身下,
然此刻,门倏然被重重敲响,一个女子欢快的笑声传了进来,“小姐,家主回来了,他打了胜仗,所以提前两天回来了,你快让知书姐为你打扮一番才是,快点快点!”
知书一怔,心下急沉,她看着在苏婴身下所为的产婆,急道,“还需多久?”
产婆也是急出一头汗,道,“要造成难产的假象,需让孩子从产道推回小腹,随后阻塞宫口,这起码要半日的时间。”
知书一听,连忙去揭开苏婴面上的油纸,产婆亦是慌张的不行,她原本是被知书以重金诱惑,又听那人说确保自己无事才行此害人之计策。可现下看来,若是苏婴死去,被湛言发现,那定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知书掀毕油纸,见苏婴已然气若游丝,心下更慌,她双手按压苏婴的胸膛,助其呼吸,
然行了半晌,那人却越发虚弱,已入死境,而此刻门外响起了沉稳却急迫的脚步声,一声欣然之语传来,“阿婴,夫君回来了。”
知书眸眼急转,拔出玉簪,暗暗攒于手中,未有一丝犹豫便,狠狠刺入产婆的胸膛,
产婆未有所防,一击便已毙命。知书弄乱了秀发,开始放声哭泣起来,
门外的湛言原本未见苏婴迎接已觉不妥,听此哭声更是心沉,故急忙冲将进来,却见现下的场景,
他也不顾细问,连连去探苏婴的情况,见其已入死境,顾不上心疼,携着苏婴就行了出去。
“浅宣!”
此次与湛言结伴而来的浅宣听此急唤连连行了过来,见苏婴已气若游丝,心下顿时一沉,抱过苏婴向一旁的屋室行去。
此刻雨让站在一旁,早已骇的不成样子,她心下既恐慌又困惑,她明明在驭使轮回盘的时候刻意的避开自己的所为,却没料到偏偏行入此地。
她暗暗后退一步,抬首去打量四下里,思量搞鬼之人,然其刚行一步,便被一旁冷极的无真揪住衣襟,
随后拖着向轮回盘的方向走,
雨让深呼一口气,连连道,“主人,是有人陷害我,我并无做此事,这轮回盘有问题,我…”正说着,她倏然见到一个诡异男子的身影,连连扯住无真,指向那男子消匿的地方,急道,“主人,有人在侵入轮回盘,你看…”
无真反手定住她,也不再携着她而行,只留着她在此自生自灭。
待到无真行走,那白衣男子倏然飘上前来,稳稳落在雨让身前,打量她半晌,笑道,“知书,若不是为了你这一生幻境和你制出的交错,我早就宰了你了。”
雨让惊恐的看着那人,眼前倏然一黑,再无可见。
无真尽力按住心下的翻涌,他来此只为重温与那人的点滴快乐,却没想到竟发现了这般秘密,如此想来,彼时一直是知书在监督苏婴的药物之事,那这难产定也是与其有关。
无真恨的牙根痒痒,他深呼数口气,行上轮回盘,向前面的时刻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