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事想和韩哥哥谈一谈。”苏齐心看着秘书愈发不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是无比的理直气壮。
秘书气的牙痒痒，碍于面子也不好去说些什么。要知道，韩承祀和江朝雨走到这个地步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吧。”韩承祀倒是利落，就像是处理一些难缠的客户一样，面对他们的刁难选择了漠视。自己打开车门坐上车子，就连站在外面的秘书也不管了。反正苏齐心揪着他也没有作用，自己还是赶快上了车子。
要是现在不机灵一点，一会先生吩咐司机一踩油门，就完蛋了。
“先生……您真的不埋怨苏小姐吗？”秘书刚刚给医生发过去了简讯，一会他们就会去医院复查。因为韩承祀情况特殊，而且还没有在沂城这边找到自己的私人医生，只能去公立的医院找好一点的专家给自己会诊。
车子在开往医院的路上平稳地驾驶着，韩承祀的眼神深邃看着自己面前的漫漫长夜。
其实大家早就都感觉到了，他确确实实是变了。可是人们都说不上来，他究竟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是我自己能力不够……更何况，今后我不会再被任何人左右了。”将自己的双眼轻轻合上，韩承祀感受着车子里面充足的暖气，觉得有些昏昏欲睡。车子里面很安静，司机不喜欢说话，就连叽叽喳喳的秘书也陷入了沉默。
大概是自己已经小睡了一会，等到自己被秘书摇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到了医院前面。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韩承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沂城夹杂着湿润小雨的凉意让自己瞬间清醒了不少，眼前模糊的红色灯光都变得清晰了许多，沂城第一医院的字样映入了眼帘。秘书将自己手上的褂子给韩承祀披上，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几乎已经成了医院的标志，楼道里面通风很好，同样也很冰凉。有些病人的家属呆在里面，铺着拆开的纸箱子，身边是吃了半个的白皮饼。这里是沂城最好的医院同时也接纳了很多的重症病人。
他们有的人在这里起死回生，也有很大一部分就殒命。
从很小的时候韩承祀就在思考，自己一直朝前走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到了最后也没有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结果。但是从小到大，自己每一次来到医院，都是孤孤单单的。纵然小时候会有丫鬟，长大了秘书每一次都在场。
他们都是出于一种契约，不得不去履行的职责。
还真是可笑。
韩承祀冷冷地想着，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是孤苦一人了。推开骨科主任办公室的门，一股令人舒服的暖意从里面涌出来。灯光还很充足，医生一边对比自己手上的片子，一边在纸上做记录。
现在刚刚入秋，医院里面的病人也到了一个小顶峰。医生和护士忙到深夜也是常有的事情，当时秘书给他打电话，他说自己正好在办公室里面。等到韩承祀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办公室里面等了一段时间了。
“韩先生快坐。”医生看到有人开门，连忙站起来。
韩承祀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因为医生和秘书几乎是强制地给自己打石膏，自己的右手很长时间都没有动弹了。也托这个福，这段时间好了很多。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己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小雨，你帮我拿一下工具。”把桌子上面的文件整理好，医生随口叫了一声里屋的护士。刚刚解析室送过来很多样本，她正在归类。
韩承祀脑海里面就像是掠过了一道闪电一样，这一声小雨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自己紧张地看过去，是一张年轻漂亮但是无比陌生的面孔。
“好的，我这就过去。”这位护士浅浅笑着，大概是看韩承祀太帅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面带桃花似的眯着眼睛，略带绯红看起来十分可人。
自己可真是太搞笑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韩承祀感觉自己就像是魔怔了一样，狠狠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自己就会完全丧失理智。他坐在那里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头很痛，整个人就像是快要被撕裂了一样。
“先生，您还好吗？”医生看他头痛欲裂，出于职业的本能随口问了一句。明明他进来那会还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应这么大。
“没事的。”秘书在旁边是真的心知肚明，打手势让医生先去忙别的。他也不说话，只是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韩承祀的样子很痛苦，按压着自己的眼眶骨，咬着嘴唇。
不是当事人当然不能体会到他的那种感受，那么自己也不配说些什么去开导他。这样的心灵鸡汤是毫无意义的。
过了好久，他才勉强平复下来，就是眼睛红红的，整个人都有些飘渺。
“先生您把手拿过来，我给拆石膏。”医生看到秘书给自己使眼色，这才开口说话。韩承祀脑袋很混沌，根本察觉不到身边的气氛有些微妙。刚刚的女护士过来，有些不明就里，将自己手中的物件递给医生也不敢多问。
手上的石膏被打开，韩承祀修长的右手露出来，无力地放在桌子上。
皮肤在白得耀眼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手上的肿块已经没有了，从外面看起来已经察觉不到受伤的迹象了。不过医生还是认真地翻看了一下他的手腕，确认皮肉没有问题之后还拍了片子。
等拿到蔚蓝生黑色交错的片子之后，他将自己的眼睛往上推了推，尽量观察到每一个细节。重点还是在他之前受伤的地方，骨头愈合也不会像是没有受伤的时候那样了。就像是女人再怎么保养，都不可能回到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