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风波若定
无语2019-12-07 16:113,945

  “快一点吧!”汤姆在门外叫道,他在门外已经看到了这一幕,痛苦得直拍脑袋,好一会儿后,两姐妹才放开对方,三个人才一起走了出来。

  威廉姆斯夫人微笑着看着四个年轻人走出房门,她的微笑里有一丝担心,而威廉姆斯先生却只是挥了挥手。

  ……

  徐行慢慢地走在联合广场上,虽然这是狂暴的一天,但纽约却显得十分平静,店铺的门上,居民楼的阳台上,路边的汽车上都插上了美国国旗,整个城市秩序井然,只有从广场上传来单调的鼓声让人心颤,那是来自非洲的灵乐,来自荒原的鼓声,这鼓只有在举行葬礼时才会敲响,这样的旋律只为阵亡战士而奏,……

  广场上放着许多死者和失踪人的照片,边上的纸片上写着充满情感的文字,人们在地面上放了许多蜡烛和鲜花,空气中满是花的香气,点点烛光在夜风之中摇摇欲息,天空中仍是乌云密布不见星辰,而这烛火如星铺成一片,在暗夜中却犹如天上的星辰,如果说天上的繁星每一颗都是一个人的生命,那这黑暗中的星星烛光似乎就代表着今天消失的生命。

  许多人跪在地上,他们双手轻合在胸前,在默默地为死者和失踪的人祈祷和哀悼,他们不相信自己的亲人已经死去,他们希望用不断地祈祷来帮助被压在数十万吨钢铁和水泥下的亲人重获生机。

  而那些已知无望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伤痛,就在徐行的面前,一名年轻男子正瘫坐在地上,手握着一张照片呆呆看着,看得出他在努力强忍着呜咽,直到感情的堤防完全被悲痛冲垮,他开始不断亲吻着照片上那张美丽的面容,奔涌的泪水早已经把照片打湿。

  两个女孩子也放慢了脚步,她们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生命是如此脆弱,纵使你历尽千艰,拥有万种神通,这一刻,你也只能看着它滑落深渊,无力挽回,……”徐行猛然一惊,那双蓝色的眼睛在他的脑中划过,又化成另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然后两双眼睛慢慢重叠在一起,竟然是那么地相合,“杰克!那是杰克的眼睛!”

  徐行也突然跪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为何自己如此无法忘记那双蓝色的眼眸,而在发现这惊人的巧合后,心中的愧疚更是无以复加,在短短二十年的生命中,两次他眼睁睁地看着如此美好的生命消失在身前却无力挽回,第一次是自己亲手操起了命运之刃,而这一次,则是亲眼看着命运之刃缓缓落下,……

  看到徐行跪下,两姐妹也同时跪了下来,双手合抱在胸口,默默诵念着安魂的词句,……汤姆手按胸前,静立在一旁,远远望着已经消失了双塔的天空,平日嬉笑的脸上此时连一丝笑容也没有。

  ……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台计算机正把一封电子邮件通过一种非常奇怪的加密方式,变成一封非常普通的问候信送了出去,初步估计至少是五百一十二位的加密,在三十五钟内它经过一百三十六个邮件服务器,三十八个路由器到达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离地一万八千公里的一个卫星上,然后又被发送回地球的一个角落的一台巨型电脑主机上。这台本来是用于计算人马星系黑洞数量的超级电脑在当机前的三秒钟终于知道了这段话是什幺意思,于是它通过一个打印机把它变回成纸上的字,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和刚开始的文字不一样了!

  一个黑衣人拿起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

  此刻,万里之外的中国,亦是一番热闹之景。

  年关将至,又逢三九大寒,金陵城内外漫天飞白,雪舞半空,天地一片苍茫。路肩上原本繁茂的悬铃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叉,结着银白透明的冰壳,家家户户的屋檐下挂着锋利的冰锥,天空中满是酷杀之气。

  天气虽冷,却没有冻去人们的购物热情,他们挤在每个百货商店门口排着长队,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票子,耐心等待,脸上满是麻木的焦虑,眼中却带着对明天的憧憬。如果说他们在一年中还能找到些许快乐,那就是春节了,而现在,正是抢购年货的关键时间,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年货多少决定了节日的快乐程度。

  城南乌衣巷不远处有个小院,院子不大,数丈方圆,错落有致地种着几杆细竹和数丛花草,寒风凌厉,墙角竹枝高出墙头甚多,被吹得前后仰合,枝条上的雪块落在地上,发出扑扑的微声。地上积雪甚厚,不见一丝青绿,碎叶残枝略呈枯败萧瑟之态,但若待来年雪融春暖,竹发新枝,绿意满园,景致可期。

  徐子风轻轻叹了口气,望着满天纷扬的落雪,若有所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来年今日,却不知是何人在此观景……”

  屋里传来清亮儿啼,紧接是一声女子的轻呼:“子风!”

  徐子风微微一笑,转过身来,顺势抖去肩头落雪,青衫虽薄,却不见湿意,他掀起厚厚的风挡,大步走进厨房。

  厨房一角是个壁炉,烧得通红的煤球散发出十足暖意,热气沿着设计好的烟道从卧室墙里通过,又回到厨房,从烟囱排出。

  徐子风铲起煤球,往炉里一扔,向卧室走去。

  若大的卧室布置得极为雅致,凭窗是案几书台,内侧是一张大木床,爱妻方若雨正半倚在床头,垂顺发丝漫散肩头,正看着怀中婴儿。

  “孩子醒了么?”徐子风轻轻坐在床边,怜爱地看着那张嫩红小脸,温柔地握起爱妻的手。

  “刚醒,拍了两下,又睡了,你在外面发了半天呆,想到起什么名字么?”方若雨抬起头来,她眸带清波,犹如夜海,加之肌肤如雪黑发炫目,顾盼之间甚是惊艳。

  “想好了!”徐子风轻声道,“莫若就叫徐行吧!”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方若雨妙目一转,含笑问道。

  “想不到你居然连这一曲定风波也知道。”徐子风轻笑抚掌。

  “难道我就不能知道苏大胡子么?”方若雨轻轻白了徐子风一眼,又望向怀中,轻轻叫道,“徐行,徐行,徐行……”

  怀中婴儿仍是闭着眼,皱巴巴的小脸上仿佛现出一丝笑意,似是对此名颇为满意。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徐子风轻声和道:“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夫妻一唱一和,恩爱之态溢于言表,屋里登时满是温馨。

  “也无风雨也无晴,”方若雨忽然抬起头来,黛眉微皱,“此句恐非吉兆啊!”

  “有生必有死,孩子长大了,你我自然归于尘土,你怎么这一点都看不破?”徐子风话里透着轻轻的责备,显然是并不在意这所谓的吉凶之兆。

  “谁说我看不破,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方若雨微微摇头,眉心处带着些许忧伤,“你我累于过往,好不容易才有这平安日子,……这孩子若是平庸,我心有不甘,若是出色,又怕走了你我老路。”

  “世事坎坷命运多舛,我只愿他能平安渡过,至于凶吉,未来之事又何必妄自揣之?……”徐子风看着窗外的飞雪,沉思片刻,轻声道:“何况人生之路应由自己去走,这般才不枉一生,你我又有何权替他决定?”

  方若雨沉默半晌,微微开颜,轻柔地摇起了孩子。

  ……

  1981年1月20日,华盛顿。

  天空密布铅云,地上落雪成堆,气温早已降至冰点。

  还有十分钟就是正午了,人们匆匆钻进热气蒸腾的酒馆,先灌下一杯威士忌暖暖胃,再叫上一大杯啤酒,激动地等待着。

  哥伦比亚电视台正播放着对马克的专访,身为专栏评论家,他一向词锋尖刻。

  “为此高兴的人远比失望者多得多,这很罕见,却是事实。而可以预见的是,列车将靠右行驶……”

  从宾西法尼亚街1600号到国会山,处处警戒森严,事实上,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士兵和警察已经布满了城市的角落。

  长长的车队在严密的守卫下开向国会山,准备进行总统就职大典。

  ……

  在总统车队开往国会山的同时,华盛顿郊外,一辆黑色雪佛兰正向金水谷地急驰,这是一条私家路,与外面的世界相比,这里显得异常安静,两边是浓密的松林,风吹过时,落雪不时洒在车顶,发出扑扑的声响。

  车子在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前停下,一个摄像头伸了过来,对着车里照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露出一片开阔林地。

  沿着车道向前开去,绕过草地、池塘和枫林,一座白色的建筑出现眼前,这是一座建于殖民时期的欧式建筑,处处透着王族气派,丝毫不逊色于白宫。

  车子开进早已经等待好的车库,巨大的门缓缓合上。

  二楼的正中是书房,相当大,靠墙的书架摆满了厚重的硬皮书,没有开灯,壁炉里燃着成块的山榉,火光时明时暗,在来自十八世纪拿破仑时代的家具上照出忽错迷离的光影。

  屋角的彩电正直播着就职仪式,正对着电视的是一个宽体的老式沙发,空气中散发着哈瓦那烟草的浓香,掩去了淡淡的榉木香气。

  一个银发微乱的老者身着金色睡衣,斜身靠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手中的烟斗闪着微弱的红光,浓烈的香味正是来自于此。

  门被推开了,一个金发青年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电视,仪式还没有开始。

  “时间正好!”他微微一笑,走到老者身前,微微躬身,“一切顺利!”

  “好!”老人含糊不清地回答。

  而此刻,国会西大厅外安静异常,时间仿佛停下脚步,人们屏息等候。

  “我谨庄严宣誓,我决心维护和捍卫合众国宪法,防止被国内外一切敌人侵犯。我将忠于宪法,恪守不渝。我自愿承担这项义务,毫无保留之意,也决无推委之心。我必忠勤尽责,为执行我即将承担的职务到任视事。愿上帝助我!”

  在闪光灯中,乔治。布什缓步走下台,坐回座位,极是沉静,他的时刻已经过去,下一刻理应属于里根,他总是知道自己应该扮演什么角色。

  里根微微一笑,整了整衣角,走上台,在转向之时,他偷偷瞟了台下的卡特,对方的脸上挂着辛酸的笑容,失败者必需参加胜利者的加冕仪式,确实有些残忍。

  走到台中,在大法官前停下。

  “我谨庄严宣誓,我必忠实执行合众国总统职务,竭尽全力,恪守、维护和捍卫合众国宪法!”面对着联邦大法官,里根右手按着古老圣经,左掌朝前,面色庄严。

  誓词并不长,这三十五个字两百多年从没改变,改变的只是人,另外,它比副总统誓词短得多,但看起来布什并不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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