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相信你啊……”无晨在心中叹气,接受过凯文与拉斯塔尔的帮忙,无晨希望自己也能帮上失去脸与记忆,身不由己行动不自由的鬼牌。
鬼牌在精神世界的疯狂举动让无晨感到害怕但同时也感到同情,所以他真的不希望鬼牌想侵占他的精神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告别式顺利地结束,全像金属球如同星星般飞入了屋顶的回收装置,如同所爱之人的灵魂进入了天国,死者家属带着淡淡的抽泣声渐渐散去,无晨预期的最糟糕事态并没有发生,这他松了口气,拉斯塔尔也卸下了IWF公司社长最后的重担,与死党们相会。当人群散去后,只有身着丧服的一对母女留着,无晨三人意外地看着她们来到他们身前。
脸上被黑纱盖住以至于看不清楚面貌,但拉斯塔尔依然能以精神感应认出眼前的女性︰“葛瑞夫人,妳好,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助的吗?”
葛瑞夫人微微点头行礼︰“我是来道谢的,谢谢社长你能这么照顾我们这些被留下的人,要是在WFC我们早就被当成路边的垃圾被踢到一旁了。”
“ 千万别这么说,是抛下公司不管的我对不起葛瑞先生他们才对,抚恤金是我这不成熟的小鬼唯一所能补偿的了。 ”拉斯塔尔郑重地弯下腰表示歉意。
“这两位是?”无晨问道。
抬起身子的拉斯塔尔向死党们介绍身前的母女︰“葛瑞夫人是我公司武器开发主任葛瑞先生的太太,以前我曾受到他们两多方照顾,这位是他们的女儿葛瑞蓓儿,开发PB系列的最大功臣就是葛瑞先生。”
葛瑞夫人摇了摇头︰“社长你言重了,PB系列的构想草图与主架构是社长你提出的,我先生只是与其他员工一起把拼出轮廓的拼图填满而已。”
“妈妈!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客气?是他们这些原种跟亲原种派害死爸爸的啊!”
葛瑞夫人身旁的十岁女儿葛瑞蓓儿,忍耐以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指着无晨三人流泪尖叫。
葛瑞蓓儿的指控让无晨三人表情为之一僵,不顾葛瑞夫人的阻止,葛瑞蓓儿继续她的尖叫哭喊。
“爸爸就是你们原种杀死的!原种还有选民的叛徒全部都给我去死好了!哇啊啊啊啊!”
葛瑞蓓儿冲向三人中最明显的“原种仇人”,拉斯塔尔是选民,无晨虽然看起来是原种可是却没有原种最大的特征魂媒,葛瑞蓓儿下意识地就锁定了凯文。
只有十岁的葛瑞蓓儿实在称不上实质威胁,无晨、拉斯塔尔与丹都没阻止,葛瑞夫人则是顾虑女儿的心情也没出手,不满凯文一半高的葛瑞蓓儿哭喊着扑向凯文,挥舞小拳头捶着凯文大声痛哭。
看着悲伤的葛瑞蓓儿,凯文心痛地彷彿看着过去的自己。
“为什么这样的悲伤除了我以外的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必需尝到呢?”
凯文弯下了腰,半跪了下来抱住了葛瑞蓓儿,葛瑞蓓儿激烈地挣扎尖叫︰“放开我!我才不需要你们原种同情!放开我——”
无视葛瑞蓓儿的挣扎,凯文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
“那种事谁管它啊!把爸爸还给我!还给我——哇啊啊啊啊!”
葛瑞蓓儿的情绪激动到后来只能大哭,而失去妹妹艾莉的凯文也不禁流下了眼泪。
经过一段时间的痛哭情绪发泄后,葛瑞蓓儿的哭声终于渐渐小了下来,葛瑞夫人来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的,蓓儿是爸爸引以为傲的孩子,爸爸不会希望看到哭的这么难看的蓓儿对吧?”
葛瑞夫人温柔地亲吻着女儿的额头,收起哭声双眼红肿的葛瑞蓓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呜……嗯……”
“母亲……吗?”无晨五味杂陈地看着葛瑞母女,那样子的互动交流是他从来没有过,也不可能再有的了。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拉斯塔尔,自从被家族判定为垃圾之后,他就与其他只有一胎的异母兄弟不同,有了将要取代他的同父同母的弟弟,从那个时候亲情对他而言就失去了那原本该有的温暖光辉。
等到女儿完全冷静恢复正常后,葛瑞夫人站了起来对凯文微微低下了头︰“不好意思,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没有关系的!”凯文紧张地回道,葛瑞夫人的贵妇气质,让只是一介普通学生兵的凯文很自然地注意自己的礼数。
“那个……哥哥,你说你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你说的是真的吗?”葛瑞蓓儿用稍微沙哑的声音,不确定地问道。
凯文肯定地点头︰“嗯,以我死去的妹妹发誓!”
葛瑞蓓儿不好意思地眼神飘向一旁,接着又看向凯文,就在凯文不理解她的反应的时候,孩童天真残忍的诚实之箭扎进了他的心。
“可是哥哥你看起来好像很弱耶。”
死党的两人一狗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身形一歪,大受打击的凯文。
“蓓儿,不可以这么失礼,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当众说出来,我不是教过妳了吗?”葛瑞夫人的追加攻击让凯文想找个墙脚流泪阴暗去算了。
丹小声地吐槽︰“失礼的是妳吧?夫人。”
凯文是个原种,原种是劣于选民的,这是选民普遍的“常识”,再加上凯文身上又缺乏军人身上那种杀伐之气,怎么看都是像学生比像军人多很多,年幼的葛瑞蓓儿理所当然会有此一问。
“别担心,即使我一个人力量不足,我还有朋友啊,对吧?拉斯塔尔。”凯文对拉斯塔尔一笑。
“推卸责任啊你!”丹翻了个白眼腹诽自己的主人。
拉斯塔尔一愣后,随即热络地将手搭上凯文的肩笑道︰“当然!”
“无晨也是对吧?”凯文转头却意外地发现无晨一脸困惑的表情。
“我……”无晨一手抚着胸口,低声沉吟,他觉得自己的胸膛中空空如也,那股空虚的丧失感如此怪异难以忍受。
无晨当初进入NGC市立士官学校,并不是为了和平正义或种族的共荣共存这么伟大的目的,纯粹是政府征召以及经济压力,即使是成为NGC维和部队的一员后,他知道世界是多么的烂,但他也不会将自己全部投入在其中去改善世界,一切只是依照部队这个系统既有的轨迹路径去运作,他唯一称的上思想核心的就只有超越S级驾驶员的父亲,成为英雄机的驾驶员,另外就是保护好自己的朋友,凯文、拉斯塔尔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