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殃看着水镜中的一切，若有所思，“北朝覆灭之前，王宫的地址确实是在这附近，难不成，这是北朝那段被湮灭的历史？”
云盛夏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们继续往下看。她有个预感，那团黑雾，定然与这段北朝历史，有着密不可分耳朵关系。
水镜中的场景还在继续。
“闭嘴！”
叶瑾凤冷冷盯着叶瑾璇，“觉悟？呸！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孤女，父亲母亲怜你孤苦无依，收你做养女，你却狼子野心，灭我满门！”
“怜我？呵呵。叶侯当年那么做，只不过是想要弥补一下当年他的罪行而已。”
叶瑾璇气急，额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面目可憎。
叶瑾凤太清楚不过，当年父侯弹劾景禹王通敌齐国，以至于叶瑾璇亲族满门抄斩，父侯怜悯留下叶瑾璇这个小小孤女代为收养。
饶是北朝将倾，叶瑾璇今晨也没有忘记起来梳妆打扮，现如今，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叫她的妆花了不少，显得是那样狼狈不堪。
“不过你们狗男女的报应也快到了……如果当初没选择招惹我，或许是另一方光景。”
叶瑾凤冷凉大笑，看似放浪形骸，却看上去，有一种超乎世俗的清贵与傲立，叫人不敢心生亵丶渎。
“贱人……你竟然辱骂朕……”
咬牙切齿的赫连玥依旧不肯走，铁骑声声袭来，持着剑柄的手不停得在打颤，“怪你父亲刚愎自用，不肯助朕！既然你们叶氏一族不把朕放在眼底，朕又何须留你们叶家人在世上？”
“赫连玥！你简直无耻！你赫连族乃是外族！当年若不是父亲帮助你，你也不会……”
回忆起过去种种惨况，叶瑾凤的全族被赫连玥当众砍下头颅，挂在城门之上足足三天三夜。
而当时的赫连玥为了平定祈朝民心，美其名曰娶逆贼之女叶瑾凤为后，恩泽天下！
父亲，母亲，祖母，弟弟……所有人都惨死在赫连玥的剑刃之下。
叶瑾凤怪只怪当时自己被赫连玥的温柔攻势所迷惑，怪当初瞎了眼，到最后，却害死自己的全族人。
“你去死吧！”
提剑过来的赫连玥这就准备将叶瑾凤身首异处。
“赫连玥，叶瑾璇，这一世，有你们陪葬，真好。哈哈哈……”
愀然一笑的叶瑾凤神色森然，视死如归。
骤然，叶瑾凤嘴角淌出凄厉猩红的鲜血。
女人事先吞服下自己研制的淬心丹，咬舌便可触发药效，见血封喉。
“疯子……这个疯女人……”
哐当一声，赫连玥害怕得将长剑坠落在地，可齐国大军就差一步就要冲进冷宫！
“如果有来生，我发誓一定要将你的子子孙孙，全都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
凄厉的声音如同杜鹃啼血，回荡在整个皇宫久久不散。与此同时，北朝皇宫被一把火点燃，昔日奢华的王宫大殿，变成了一片火海
水镜的景象到这里便完全结束了，可云盛夏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也许是曾经同病相怜，也许是感同身受，她可以感觉得到叶皇后的悲怆，愤恨，绝望，凄厉！
大陆上一直有传言，说一个人如果怨气太深，是没有办法步入轮回的，只有永生永世，弧孤独的在世间徘徊。
这样的人，被人称作恶灵，她们不会幻化实体，只能如同烟雾一般在这世间飘荡。
她想，叶皇后便是因为怨气太深，放不下恨意，所以才化成了恶灵。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想要杀了见到的所有男人吧。
姜殃却有些沉默，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若是因此，而让无数人陷入痛苦，又真的没错么？
影夜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这叶皇后也真是挺可怜的，遇到了北帝那么狠心的男人，她化作恶灵，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云盛夏却道，“这很值得同情，却不是害人的理由。无论一个是遭受多大的苦难，也不应该伤及无辜。”
她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召唤出无数的小火球，向周围砸去。这黑雾虽然没有实体，但是火焰也是没有实体的存在。用火来对付她，没准可以出去。
火焰确实对黑雾造成了影响，黑暗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丝光明，眨眼之间，云盛夏几人便被抛了出去，重重地摔进河里。
“咳咳……”
云盛夏呛了好几口水，赶紧游回岸边，召唤出了千里藤，将二人拉回岸边。
“呀！”
黑雾尖叫一声，猛然朝岸边冲了过来，影夜出剑抵挡，却被黑雾穿透了肩甲，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姜殃的身边。
“风起云涌！”
姜殃的亲近属性是风，所以他召唤出了一道风龙，想要将黑雾吹散。然而那黑雾被飓风吹散，却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他面露紧张之色，“现在怎么办？”
云盛夏眼神闪烁，双手在胸前化了一个繁复的印记，光芒闪烁着之间，一道火焰网朝那黑雾迅速席卷了过去。
那黑雾无从躲闪，被落在火网中动弹不得，最后一点点被火焰侵蚀，最后消失殆尽。黑雾消失的一瞬间，掉落出了一块黄色的石头，自动飞到了云盛夏的手中。
“这是……土晶石？”
土晶石是五大属性晶石之一，可以用来提纯修为，和淬炼灵器，是难得的稀有宝物。只有非实体的生灵才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掉落。
姜殃忍不住羡慕道，“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真走运。”
黑雾已经消散，这片水域也恢复了正常。怨灵幻术消失，露出了本来的面貌，旁边的森林，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的尸体。就连内院失踪的学生，也在此列。
姜殃紧抿着嘴唇，“我们还是来晚了。”
云盛夏叹了口气，“回去通知院长，把他们好好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