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荣华等人,从包大人这出来,天色已晚,可没想到,两个东瀛使者还在衙门外等着呢!范荣华不明白:“你们二位怎么了?”
两个使者再冲着范荣华等人鞠了一躬:“诸君!真对不起!我们对白天的冒失行为感到抱歉!另外……”
威武的那个使者一指冯焕:“你滴!能不能把刀还给我?”
原来,东瀛使者的宝刀被白婶打落之后,冯焕捡了起来,这家伙明白,这是宝刀啊!归我多好!所以,赶紧用另一套衣服卷吧卷吧,往后背一背。他以为东瀛使者光打架了,注意不到,可没想到,人家早看见了,现在往回要。冯焕老大不情愿:“唔呀!你们东瀛人讲不讲道理啊,砍断我兄弟的剑,你们得赔!用这个赔,我同意!”
东瀛使者一听,赶紧摇头:“不行不行!你们要多少银子,我滴,都会赔给你们!只是我这把宝刀,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也是我们东瀛的镇国之宝,一文不值,不能随便送人滴干活!”
这东瀛使者就爱用点成语,可老是词不达意,但大概什么意思,也能理解。可冯焕就爱装糊涂:“唔呀!一文不值,那么说,用这刀还赔不了我兄弟的剑!好了好了!就当爷爷吃点亏,就这么成交了…呃…”
话说到一半,冯焕感觉喘不上气了,眼睛往后一瞟,好么!展平直接把他脖子掐住了!展平此人,心眼好,也明白这把刀的宝贵,所以过来制止:“哎,冯焕,差不多得了,我这本主儿还没说什么,你也别嘚瑟了!赶紧的!”
冯焕一脸无语:“唔呀展平!你这当兄弟的真没意思!行啦,混账乌鳖羔子,算老子倒霉,还你!”
“当啷!”
刀扔地下了,东瀛使者捡起来,仔细看了看,挺好,把刀擦一擦,收回鞘中,两个人冲范荣华他们一抱拳:“撒有哪啦!各位,改日再见!”
这刚要走,范荣华灵机一动,赶紧问曹静:“我说曹姑娘,这俩是东瀛使者,东瀛的东西应该懂得挺多吧?”
曹静点点头:“没错!刚才包叔叔的国书,我也偷着看了几眼,他们是东瀛国王派来的使臣,肯定知道不少!”
“那把他们叫住,聊一聊,是不是能打听一下咱们的消息?”
“对啊!”,曹静一拍手,“我怎么给忘了呢?哎!二位使者!”
俩使者一回头:“姑娘,找我们有何贵干?”
“哎呀,你们看,现在天色已晚,二位也还没吃饭呢吧?我们住的不远,咱就在客栈,一起吃个饭如何?”
俩使者一摸肚子,还真饿了,于是点头:“哟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于是,众人赶紧回到范荣华所在的客栈,范荣华赶紧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冲着伙计喊:“伙计!我们要吃饭!”
这伙计一听,赶紧过来:“真对不起诸位大爷,您来得太晚了,我们的厨子休息了,要不,我给您们煮几碗面条如何?”
范荣华一听,面条也行啊!至少能吃饱。这刚要回答,就看白婶站起来了:“伙计!你说什么?厨子休息了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白婶一乐:“那正好!我就是厨子,你们的厨房借我用用,我来做饭!稍等啊!先给我们少爷和小姐来几瓶酒!”
“好嘞!”
伙计倒是乐得清闲,于是答应一声,拿酒去了。再看桌上的曹静和小菊,脸色一变,曹静先嚷嚷了:“白婶!我有点不舒服,我想赶紧休息了!不用给我留饭!”
“白婶!我也是,我中午吃得特饱!我照顾照顾小姐,也就睡了!不用管我们!哎伙计,你这有上房吗?”
这时候,伙计正好把酒端上来:“上房,有啊!小姐您等着,我给您预备天字一号房!”
曹静点点头,低声嘱咐范荣华:“我不舒服,先去休息了,你尽力啊,看看能套出什么消息!”
范荣华不明白:“静静,你到底怎么了?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要你管,我走了!”
就这样,曹静跟小菊火燎屁股一样,跑了。范荣华不明所以,只能带着展平和冯焕,在这招待东瀛使者。再听厨房中,锅勺叮当作响。时间不大,白婶就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菜上了桌,而桌上的展平呢,也赶紧给东瀛使者倒好了酒。展平明白,酒桌上的功夫,我们这个大哥肯定不灵,这要是曹小姐在,也就罢了,不在,就看我的!
所以展平端起酒杯:“二位东瀛使者,你们来到我们大宋,我们非常高兴啊!不夸张,我们这位大哥,是包大人的好朋友,刚才包大人也特意嘱咐我们,要好好招待二位!大哥,还不起来敬个酒?”
范荣华一听,赶紧站起来:“二位使者!请!”
两个东瀛使者也高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大家开始吃菜,且说展平,拿起筷子夹了块炖肉放进嘴里,这一嚼,好么!油腻与腥气齐飞,咸度共糊味一色,还嚼不动。展平当时五官挪位,只想往外吐。再看俩东瀛使者,也差不多,嘴里的东西直转悠,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再看冯焕,更夸张,直接“噗”一声,吐了!
这时候,白婶正端着两盘新菜进来,一看冯焕这情况,当时就愣了,把盘子往桌上“啪”一摔:“冯焕,你怎么回事!我做的饭这么难吃吗?”
冯焕心说:我的妈呀,你才知道啊!刚要抬头分辩几句,再一看白婶的表情,好么!眼睛瞪得牛一般大,似乎下一步就要宰人了!冯焕多鬼啊,赶紧认怂:“唔呀!白婶您别误会,我刚才吃着饭,还想咱白天的事呢,一不留神卡住了,这才咳嗽!”
白婶一脸的不信,再看看展平,展平也聪明,强行把嘴里的吃的咽下去:“白婶,的确是这样,您别误会!”
白婶还不信,再看看俩东瀛使臣:“他们俩说的不算!你们俩说!我做的饭到底好不好吃!”
俩东瀛使者在白天,已经见识到了白婶的威力,现在白婶又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这俩人也害怕了。咱们说东瀛人,有一个特点,你要是好好问他:“我这饭做得好不好吃呢?”
这时候,就是你做的再好,他们也得提出一大堆的毛病,比如盐多放了那么一点,口感差了一点,温度稍微高了一点等等,总之,就成了一无是处。但你要换个语气:“我做的饭好不好吃!”
而且得用表情告诉他们,你要敢说不好吃,轻则一顿痛打,重则直接宰人!这时候,无论你做的多难吃,东瀛人都得强颜欢笑,点头哈腰的告诉你好吃。今天就是这样,俩东瀛人看着白婶就害怕,一个劲的鞠躬:“阿里阿多!谢谢招待!特别好吃!那真是味同嚼蜡!”
好么!一说这词,白婶的眼睛里直冒火,手往腰里直摸,眼看就要抽铁棍打人了!展平和冯焕赶紧打圆场:“白婶息怒!东瀛使者不是有意这么说的!”
“唔呀没错!白婶,这俩人成语用错也不是一回了,可见是脑子有问题,您别计较!”
白婶这一发火,东瀛使者还真怕了,两个人马上各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可着劲的往嘴里塞。可咱们说了,这玩意毕竟难吃,吃的在嘴里转悠了半天,就是咽不下去。
就在这个极为尴尬的时刻,有人一声大呼:“白婶!你做的饭真好吃!太棒了!”
白婶一听,喜出望外,谁呀这是?再一看,范荣华!再看范荣华,用筷子飞快的给自己盛了一碗,三下五除二吃下去,吃的那叫一个香!吃完还吧唧吧唧嘴:“白婶!您真是大厨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白婶一听,美了:“哟!少爷爱吃就行!你们稍微等等,我这还有俩菜,马上做好端上来!”
再说范荣华,白婶走之后,又盛了一碗,呼噜呼噜吃上了。展平和冯焕都看傻了,他们明白,今天要没范荣华帮忙,白婶这关真过不去啊!于是俩人赶紧捅捅范荣华,一个作揖:“大哥!多谢您救场!”
“唔呀大哥!多谢您保住了我们的性命?”
范荣华一脸懵:“啊?我怎么救你们命了?”
“哎哟!您就是救命了,行了,白婶走了,您也歇会儿,先别硬撑了!”
没想到范荣华一扑棱脑袋:“硬撑什么呀?这饭的确好吃!哎呀,你们怎么不吃啊?吃!赶紧吃!”
这话说完,展平冯焕都慌了,好么!我们这大哥口味真独特啊!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今天这顿饭,就没法收场了!于是俩人赶紧拿起干粮,玩了命的啃,好在干粮味道不怪。再看俩东瀛使者,人家也不傻,别看嘴上说白婶做饭好吃,等白婶一走,赶紧钻桌子底下吐了,吐完之后,赶紧喝酒漱口。好在中原的酒还不错,东瀛人特别爱喝。
等几杯酒下肚,东瀛人有了几分醉意,话开始多了,而范荣华呢,肚子也有了点底,那就开始套消息吧!于是范荣华一拱手:“哎呀,二位东瀛使者到这,我们还不知道名字呢!”
那个威武男一挥手:“名字?哟西!我叫源赖业!是这次来宋国的正使!”
“哦!源赖业,怎么那么绕口啊?我感觉源赖皮更合适,以后我就叫你赖皮了啊!”
源赖业初来中土,虽说中土和东瀛都用汉字,但很多用法还是不太一样的,尤其是民间的俗语。所以源赖业不明白啊:“这个滴,什么叫赖皮滴干活?”
冯焕在旁边呢,这家伙坏啊!一听这个,马上接话:“唔呀!你可是有所不知啊!赖皮一词虽然是俗话,可有讲究,子曾经曰过,赖,指的是信赖;皮,就是表皮,代指外表,就是说你这个人,从外表看来,绝对是个忠厚人!你滴明白?”
冯焕这通瞎解释,好像还真有道理,范荣华是目瞪口呆,赶紧小声问展平:“真有这解释吗?”
展平强忍着乐:“大哥,您千万别当真,冯焕这小子,满口胡沁,他刚才说孔子,孔子要是知道他这么胡说八道,肯定得掀了棺材板掐死他!”
他们这小声嘀咕,别人听不见,再看源赖业,对这个外号还不太满意:“那了个多!这个词不错!不过我们东瀛人,不光外表忠厚,内心也是居心叵测,所以这个词还不全面滴干活!”
“唔呀!那你得表现表现,我们才能给你改外号!”
冯焕心说:好么!再编我也没词了,等你知道赖皮什么意思,非拿你的宝刀剁了我不可!这时候,范荣华强忍着笑:“嗯!就这样了!你叫赖皮,那你叫什么啊?”
猥琐男点点头:“我叫平直横!是来宋国的副使!”
范荣华一听:“嗯!不错,你这个名比赖皮的好记点,写书法嘛,讲究横平竖直,以后我们就叫你横平竖直了啊!”
这话平直横听得懂,马上回答:“没问题滴干活!不过,你们滴,叫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源赖业也晃晃半醉的脑袋,一指范荣华:“哟西!你滴!我听美和子小姐说起,刚才那位高个的小姐叫曹静,你姓范,叫富贵,为什么那个黑脸的包大人还叫你范千岁呢?”
“这……”
范荣华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两个东瀛使者什么想法,还不知道,贸然暴露自己的身份,怕是有危险。可怎么回答呢?这会儿还得说冯焕反应快:“唔呀!是这么回事!我们宋人,一说叫什么,有姓,有名,有字,所以我们大哥是姓范,叫富贵,字千岁!因为包大人和我们大哥的关系不错,所以不称名,称字!”
冯焕这么一瞎解释,展平当时就喷了!好么!冯焕这家伙真能编!还别说,不懂的人乍一听,还感觉挺有道理!
果不其然,两个东瀛使者连连点头:“哟西!拿了个多!不过你们叫什么?你们的武功好像也不错的样子!中原有句话,有高人不可失之交臂啊!”
展平是个实诚人,的确也佩服两个东瀛使者有功夫,这刚想说话,冯焕赶紧一捂他嘴:“唔呀!我这兄弟叫祖宗,我们俩是本家兄弟,我叫祖先!咱这也算交朋友了,来!大哥!咱一起喝杯酒庆祝庆祝呗!干杯!”
源赖业和平直横也挺高兴,赶紧碰杯:“哟西!范桑!祖宗!祖先!干杯!”
说着一饮而尽。展平一瞪冯焕,小声说:“妈的!冯焕你小子欺负东瀛人不懂啊!没事就楞充大辈!”
“唔呀!这不正好吗?”
“嘿!你还认为这是好怎么着?等人家俩明白过来,非掐死你不可!到时候我可不负责!”
就这样,打打闹闹,大家开始喝酒。等喝了几杯之后,源赖业站起来了:“斯米马赛,各位,我这个狼心狗肺吃得不太舒服,想去吐一下,不要给那个胖女人说!”
范荣华他们听了,又乐了,好么!这话要是让白婶听见,估计得打死你三回!可还没乐完呢,范荣华他们的脸就僵住了,怎么回事呢?源赖业起身的时候,衣服一撩,里面露出一个戴穗的小牌牌,而小牌牌上,赫然就是那个可怕的蝴蝶标记!
范荣华他们一下就警觉了,好么!怎么东瀛使者也有这个蝴蝶标记呢?难道他和刺杀我们的人是一伙的?
三人一对眼神,范荣华直接摸上了桌子下面的九曲弯弯棍,展平冯焕,也分别把手放在了刀剑的柄上。等源赖业吐回来,发现三人眼色不对:“纳尼?你们看我像衣冠禽兽吗?”
这回,听了用错的成语,范荣华也不乐了:“赖皮啊,你怀里那是什么?”
源赖业一听,翻开衣服找了找,把那个带蝴蝶的小牌牌翻出来了:“你滴,说这个破铜烂铁?”
“对!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滴,只是个装饰品!”
“那上面的蝴蝶怎么回事?”
“这个蝴蝶,是我们东瀛的一种家徽!平桑,你滴,身上不也有吗?”
平直横也喝晕了:“哟西!我身上也有!”
说着一撩衣服,果然,这家伙的腰带扣上还真有蝴蝶标记!这回范荣华明白了,大吼一声:“白婶!曹姑娘!小菊!咱的仇人找着了,赶紧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