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好汉饶命
丽哥2019-07-24 18:262,683

  丰城城南,济世堂外

  天边已微微泛白,勾月抬头看着牌匾上的“济世堂”三个字,心中五味杂陈,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以子期的能力,已经做了魏家医馆的掌柜了吧!

  可人生没有如果,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她都不会认识他,或许她还是一个冷血杀手。

  她不是一个伤感的人,知道想那些有的没的只会徒增伤感,于身体大不利。

  她甩甩脑袋,贴在墙边细听里边的动静,觉得里边的人未起来,她绕着墙壁来到后院的位置,纵身一跃,便跳过了围墙。

  院子不大,也就六七间厢房。

  她径直朝着主厢房而去,既然是来找济世堂的掌柜,她自然直奔目标而去。

  主厢房的窗户开着,她从窗户往里看去,奈何屋内太黑,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榻上躺着一个人。

  她不敢耽搁,轻轻一跳,便进了屋子,蹑手蹑脚地朝着床边移动。

  她微微活动右手,打算捂住他的嘴巴,再小声解释。

  近了……她已经看到脸朝里,侧躺着的男子,听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应该睡得正熟。

  她靠近床边,将手朝着他的嘴巴伸去。

  突然,行走江湖的敏锐直觉让她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正欲收回手去拿飞镖,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已扣住了她的脉门,顺势一拉,便将她带到了榻上。

  随之而来的,是压在她胸前的手臂和一把冰冷的小刀抵在了她的颈部。

  “好汉饶命!”“你是谁?”二人几乎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屋内太黑,勾月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凭他刚才的身手,她知道他应该不是陆掌柜,难道是赵家派来埋伏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连声求饶:“好汉饶命,我就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哪知道冒犯了好汉。还望好汉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小的什么都没拿,放小的一马!”

  男子的刀朝她的脖子又近了一分,“别胡说八道,快点老实交代。”他的声音清冽,带着丝丝凉意与不耐烦。

  勾月觉得脖子上的寒凉更加入骨了,她吸了吸鼻子,眨巴着眼睛暗暗咒骂:今夜真是倒了血霉了,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粗暴,看来以后可以在《枕边画》里开一栏,江湖最粗暴男子排行榜了。

  “说不说。”男子的刀一紧,语气也多了一分粗暴。

  “啊!”勾月知道自己的脖子被划破了,虽不致命,却……还是很疼。

  她一闭眼,头一偏,就假装晕了过去。

  她感觉到男子将刀拿开了,还放开了她的手,她心中一阵窃喜:装晕果然有用,跟着养父那几年,这一招可是屡试不爽的。

  “嘭”的一下,她觉得肩膀被击中了,紧接着便反应过来自己被点了穴了。

  她幽怨地睁开眼睛看着站在榻边的身影,这男人莫不是恶魔,连晕过去的人都不放过。

  “别装了,我行医多年,真晕和装晕一看便知。”他的声音清越,不紧不慢, 冷淡无情。

  她一阵激动,“你是大夫?”

  他反问:“你夜闯医馆,竟不知这里住着什么人?”

  “你是陆掌柜?”

  “你是来找陆掌柜的?谁让你来的?”

  “什么……谁让我来的?他是大夫,我有亲人生病了,来找他去医治。”

  “刚才为何不明说?”

  “你一来就偷袭我,我以为你是绿林好汉呢,想着装个梁上君子,能跟你套个近乎。”

  “不知所云。”

  “句句属实!”

  “陆掌柜三个月前就回乡下了,你去找别的大夫吧。”

  “回乡下了?”勾月狐疑地看着男子,猜测是羽轻风那小子说了谎还是这个男子说了谎,“那要不你跟我走一趟?”

  “不去。要治病,直接来医馆便是。”

  “我出三倍诊金!”

  “不去。”

  “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不是你们医者的宗旨吗?”

  “那也要看是谁。”

  “那你放开我。”

  一个时辰后,天已大亮。

  勾月只身一人返回树林,虽然请不来陆掌柜,但她来之前,从济世堂药房偷了不少药出来,也算是对她被割伤脖子的一种补偿。

  她对羽轻风依旧还留在那个地方已经不抱太大希望,毕竟他们萍水相逢,那小子也有可能是故意支开她的。

  虽不抱太大希望,可她又怕他还在那等着,于是便加快了脚步。

  有的时候,有的人,总是能超出你的期望。比如现在,羽轻风就超出了勾月的期望。

  他不但还在那里,而且躺得好好的,微弱的呼声和他身边那啃剩的苹果核也证明他暂时死不了。

  她轻踢他的手臂,不冷不热地问:“哎!死了没?”

  羽轻风睁眼,睡眼朦胧地看着她:“兄台,你受伤了?”

  她伸手去摸脖子上的伤口,接着无所谓地摇头,“皮外伤,不碍事!”

  羽轻风又问:“陆掌柜呢?”

  勾月蹲下身子遗憾地看着他,“回乡下了,不过我带来了不少灵丹妙药,你看看有没有合用的。”话音一落,她便从怀里掏出十几个小药瓶放在羽轻风身旁。

  羽轻风斜眼看着这些都差不多的药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么多药,我该吃哪个?”

  勾月抿嘴沉思,偷的时候太过匆忙又加上屋内太暗,她没来得及细看瓶子对应的药名,“按理说……都是治病的药,可能对解毒都有效吧。”

  “歪理谬论!”突然,一声冷斥自她身后传来。

  勾月猛地回头,便看到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公子,着一袭简单的黑布长袍,普通得似乎在街上能一抓一大把,见过也记不住的那种。

  她伸手摸向腰间,丑男多作怪,她得防着他。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勾月一细想,这不就是抹了她脖子的男人吗?没想到长这个鬼样子,瞬间有些怒气冲顶。

  男子还未走到勾月面前,便已开始指责:“你偷走的这些药都是伤药,他这是中毒了,用这些药,毫无用处,反而白白糟蹋了这上等伤药。”

  勾月瞥着那一地的瓶子,却依旧理直气壮:“你怎么来了?不是连三倍诊金都不要吗?”

  男子此时已行至羽轻风身旁,他蹲下身子,去替羽轻风把脉,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骼均匀,若用来画画,还未见画,便能让人沉醉。

  勾月扁嘴,心中一阵腹诽:真是白瞎了这么完美的一双手。

  许是勾月站在一旁影响了他,他不悦地瞥了她一眼,“你偷了我那么多药,我不该来追回去吗?”

  他这一瞥,倒是让勾月心头一荡,没想到长得平平无奇,却有如此勾魂的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玉,似深潭不见底,只是轻轻一瞥,便能勾魂夺魄。

  “那算是……对我的补偿。”她心虚地看向羽轻风,结结巴巴狡辩道:“我……这是故意的。这不,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胡说八道。”男子完全不给她留一分面子,清越的声音连骂人都有几分韵律。

  “你……”勾月在要爆发的瞬间终是憋了回去,为了魏家药方,她得忍!

  “你再这么吵,他恐怕就撑不住了。”男子冷冰冰丢下一句话。

  “你最好别出什么岔子,他若有事,你也别想活!”勾月丢下一句狠话,又朝着羽轻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爬到不远处的大树上打瞌睡去了,一宿没睡,现在困得慌。

继续阅读:五、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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