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昨日那个紫衣女子也很奇怪,不过女姝这番说法并无依据,只是她的猜测罢了,而且这个猜测还格外天马行空,并不那么让人信服。
“要想证实这一点并不难。”女姝勾了勾唇角,“她不是来我们这儿订了棺材吗?她说今日会派人来取,如果这棺材最后抬到了醉花阁,那就证明她确实和醉花阁有关,我的猜测就对了一半。”
至于为什么女姝说猜对了一半,紫衣女子是醉花阁中人仅能证明她和这场杀戮有关,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个紫衣女子和那个杀戮的少年谁为长,抑或是他们都为下属,背后还有更厉害之人在操控。
她都说到这里了,刑奇要是再想不通,他就白活这几十万年了。
“所以我们这会儿还是得先回去?”
“当然不用!”女姝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都说了,先去看查案!”
女姝爱好不少,其中凑热闹是她最爱之事。
见刑奇仍不理解地看着她,女姝只好甩给他了一个“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不过并没有与他解释什么。
还是琰安脑袋转得快,好心告诉他道:“若紫衣女子是醉花阁之人,那么那副棺材多半是为箐箐和张义文二人所买,所以我们等会儿只需去醉花阁探一探便知,刚好去那里探一探虚实。”
琰安所想确实是女姝所想,不过虽是他猜中了自己心思,女姝仍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若有一天,我们势必要和费吾对立,你会站哪边?”
女姝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让刑奇都没有反应过来,琰安也是明显地一愣,不消半会儿就给了女姝一个坚定的回答。
“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琰安永远不会背叛你!”
这话更像是对女姝的承诺。
这几日他虽然一直对费吾拳脚相向,不过关于他和费吾的牵连一直都是女姝心中所惑。
他不愿说,女姝就不再问,不过他俩分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消问便知道,他们之间必是存在着某种羁绊。
费吾这几日表面上看着人贱好欺,不过女姝始终忘不了初见那晚他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还被自己暴打一顿的事。
那晚他想要做什么女姝不知道,不过总归不会是好事。
这次琰安为什么要把他留下女姝也不知道,可琰安究竟会不会害自己,女姝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阿嚏……阿嚏……”
一阵冷风卷来,女姝冷得一哆嗦,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原来刚才她走得太急,未来得及把身上盖着的厚披风带走,刚才一直在聊着事没注意,这一个接一个的喷嚏给她打得,连她接下来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女姝又一哆嗦,不觉间连嘴唇都乌紫了,被冻得对着手连哈了两口热气然后搓了搓手,这才有所缓解。
都怪师父!竟然暗戳戳地对她施了这么一个阴损的术法,现在可好,连个驱寒的术法都用不了,可把她冻惨了!
琰安这才想起了什么,甚至顾不得周围还有路过的凡人,直接对着虚空一划拿出一件厚裘来,来到女姝身后给她披了上去,再抢过女姝的双手哈着热气仔细搓了搓。
“好些了吗?”
哪怕看不到刻意被他遮挡住的双目,他语气中的关切之意依旧明显。
女姝突然觉得有些热了,双颊染上一层绯色,不过她的手依旧冰凉。
她不答,琰安却误以为她是被冻傻了,心急之下干脆再对着虚空一划又拿出件厚裘来,给女姝披了上去。
最后,在他拿出第三件厚裘准备给女姝披上时,女姝终于受不了了。
“够了够了够了!”
她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见琰安不死心追着要给她披上去,女姝眼疾手快地把一旁正用暧昧的目光盯着他俩看热闹的刑奇拉扯过来挡着,然后躲在刑奇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语气中隐隐透着不满。
“琰安你够了,你看街上有哪个姑娘出门身上披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门晒被子来了呢!”
女姝脸上隐隐在冒着热气,不过这会儿确实是被热出来的。
琰安不甘心地继续举着厚裘,“可是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
女姝不由得叹一句他实在是太年轻,万年老石头哪有这么容易被捂热的?
见他仍在坚持,女姝已有不耐,转过去一把扯过他手上的厚裘,然后顶着两件厚裘的重量,费力地垫着脚给他披了上去。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琰安拢了拢女姝亲自给他披上的厚裘,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傻笑来。
结果女姝接下来的动作又让他脸上的笑意一僵。
两件厚裘的重量压下来,女姝的注意力已经很难放在暖和不暖和上,只觉得如泰山压顶般胸闷,压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于是,她爽快地解下一件厚裘来,再一垫脚给刑奇披了上去。
刑奇怎能察觉不到琰安这充满敌意的视线,不过在他将要拒绝女姝好意把这厚裘褪下时,又被女姝给按了回去。
“瞧你这身子骨,多穿点,别受凉了!”
听到女姝突如其来的关心,刑奇突然惊悚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其震撼程度不亚于昨晚见到的血腥一幕。
震撼过后,刑奇只好尬笑两声:“……我不冷,真的!”
“不!你冷!”
女姝态度坚决地道,说着还热情地把他乱动的双手塞进厚裘里,又好心帮他拢了拢厚裘。
刑奇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忍不住暗中打量了下琰安。
好吧,这会儿确实有些冷了,不过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琰安看他的视线,真冷得他像是突然掉入冰窟一般,让他不寒而栗。
女姝这个始作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转头又吩咐琰安道:“你去我常吃的那家果脯铺里给我买些蜜饯和瓜子儿回来,我和他先去府衙逛逛,你识路,待会儿自个儿找过来吧!”
此话一出,刑奇觉得自己又冷了几分,识相地开口道:“要不我去买蜜饯,你和琰安先去……”
他话还未说完,女姝突然抓住他的一只手臂紧紧挽住,语气颇暧昧,“我和你一起,嗯哼?”
琰安拳头紧了紧,瞳孔一缩。
刑奇则吃痛地咬了咬牙,连点头,“好好好,我们一起……你能不能先放……啊痛痛痛……”
女姝依旧笑靥如花,暗中掐他的手未曾收半分力,“咱们先走,不管他了!”
说着,拉扯着刑奇的手臂错身越过琰安,只不过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女姝脸上的笑霎时收了起来。
在转过这条街,直到完全看不见琰安之后,女姝这才嫌弃地把他抛开,力气大得险些推得刑奇一跟头栽倒在地上。
刑奇承认,哪怕活了几十万年,对他来说,女人的心思依旧是一门很难很难的学问。
“你要和他打太极,把我夹中间算什么?”刑奇揉了揉被她掐疼的那一块儿,极度不满地道。
女姝突然觉得有些冷了,下意识拢了拢厚裘,然后看着刑奇的双目郑重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对立,你帮我还是帮他?”
刑奇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只诧异了一瞬很快就摇了摇头,像是提醒她一般道:“他对你的好是真的!”
女姝不依不饶地道:“我要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琰安是他老朋友不假,不过女姝是他的同族,若真会有对立那一日,刑奇觉得首要考虑的是孰是孰非。
女姝很聪明,他是知道的,不然当初他在大街上卖身葬父时就不会被她看出端倪识破了。
她既然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定是看出了什么才起了疑心。
又想到刚才她质问琰安的话,刑奇猜测,这个疑心的根源十之八九是费吾!
刑奇思索良久后道:“琰安永远不会与你对立,就算某一天他真的与你对立了,那他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么他就不是真正的琰安!”
“你为什么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刑奇不遑多让,“那你该问你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女姝默然。
“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有很多事你并不清楚!”
刑奇摇了摇头,“有什么值得清楚不清楚的,当局者迷罢了!”
题外话
刑奇:我单身不单身不重要,我看好的cp必须锁死!
另,刑奇也有自己的cp,非已经正式出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