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姝手中握着那钗,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世间种种,因果往复,好不畅意。
她今日杀了他是为脱困,不过即便是杀了他,又要面临更糟心的天谴,恶因结恶果,为了他这样一个人,让自己被天谴了,想想其实还是蛮不值得的。
都说贱人自有天收,那她何须多此一举将她自己搭进去?
天谴那滋味,虽说她未曾历过,不过再一想想那些被天道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痴偶怨侣,想想都觉得怪渗人的!
思虑再三,女姝还是将那钗轻轻放至了枕侧,动作轻缓地将腰上那只手缓缓挪开,小心越过他下了床,再三确认他确确实实睡得死猪一样后,这才放心离了去。
女姝并不知道,今天一时心慈手软将他放过,竟给往后埋下了一个大隐患,直至在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之时,只恨不得能回到现在,用那发钗将他心脏捅个淋漓破碎,然如此也难解心头之恨。
只不过世间因果道理循环往复,谁也没办法料准往后之事。
若真每行一步就可料到未来,再根据预知之事将原步子打乱,可谁又能确保,因果往复不会重新让步子回到原轨迹上去?
可叹命运这玩意儿素来彪悍,艰难苦恨,方为命运之常态。
出了屋后,女姝并不知路,左看右看,四下无人。
户外白雪皑皑,有些冷了。
女姝搓了搓手,胡乱走着,穿过这小院,这下终于见着人,而且还是四个肱头肌比女姝脑袋还要大的彪形大汉!
这四个人女姝见过,就那日给景修弦抬撵轿的,因那浑身鼓咧咧的肌肉,当时女姝还暗戳戳地叹为观止了一下,而如今再次见着,又暗戳戳地叹为观止了第二下。
趁他们正背对而立为来得及转过身来,女姝连忙退身躲至一隐蔽墙角,捂着小胸脯一阵后怕。
额滴个亲娘嘞,这吃啥玩意儿长大的能长成这幅德行?
那四个彪形大汉跟堵墙似的在那儿杵着,外面尽是来来往往的小厮丫鬟什么的,大多身着异装,应是从南齐那边带过来的。
照这情形看来,想要从这里全身而退,有点难度。
女姝蹲在那处,左思右想着逃出去的法子,忽而想起她那乾坤袋里似放了一件法宝,是为一块叶状翠玉,只佩戴在身上,默念法诀咒语,无需法术加持,便可隐匿身形,是为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咳咳,躲债逃命之绝品佳物!
自下凡来女姝身侧总有琰安相护,所以就未曾有这绝品佳物的用武之地,今日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启用这件宝物的良机。
想罢,女姝便蹲在墙角拿着乾坤袋使劲儿掏呀掏,总算从乾坤袋的一个犄角疙瘩处翻出来了块两指宽的翠玉来。
不过这翠玉虽到了手中,因许久未用,启动的法诀咒语她只记得起一半,至于另一半只断断续续知道哪几个字,反正很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来。
ps: 日常求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