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姝微怔之际,费吾突然震臂一挥,一个拳头大的滚圆雪球带着刺骨的凉气直逼女姝面门而来。
女姝没来得及躲,雪球已经飞到眼前,却在距离咫尺之时,怀里的肥猫作伸懒腰状突然扬爪,一爪击在雪球上,将雪球击散。
零零碎碎的雪块儿盖在它肥胖的猫身上,落在女姝的袖间,带着极寒的凉意,很快消融。
被这凉意一刺激,女姝看了看怀里肥猫,终于反应过来,狠瞪着下方肆意笑着的人,暴喝一声:“费吾,你死定了!”
说着,她立马丢下肥猫,提着裙角“咚咚咚”地飞奔下楼。
费吾见势不妙,脸上的笑意一僵,慌忙逃窜,“我错了我错了,你干嘛呀这是,我就和你逗着玩而已,你别动粗呀!”
“玩玩玩,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你有本事别躲呀!”
说着,女姝立马蹲地捏了一个大雪团,呲着牙朝他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
他赶忙抬袖一挡,雪团“嘭”地一声在他黑如墨的袍子上炸开了一朵“雪莲花”,另有碎雪溅到他的脸上,凉如针刺一般,很快化成了冰凉雪水。
“够了够了,冷死了都,不玩了不玩了!”
他连声求饶,赶紧抖着衣服擦着脸上的雪水,见女姝捡起雪团又要攻击,他忙中带慌,索性直接转守为攻,背身弯腰捞起一把厚雪捏紧,在又一雪团在背后炸开之后,立即转身给她掷了过去。
这次女姝早有防范,侧身一躲,而她的身后,刚刚睡醒,一边不明情况地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目,一边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的桃二却遭了殃。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雪团笔直地往她因哈欠而大张的嘴里飞去,堵了她满嘴。
她被这一下打得身子往后仰了仰,终于醒神,然后眉头狠皱,立马弯腰大吐,“呕咳咳咳……呸呸……这什么东西呀!”
女姝:(°ο°)
费吾:d(ŐдŐ๑)
女姝率先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然后毫不犹豫地站到桃二身旁,冷静地指着对面费吾。
“他干的!”
费吾惊惧!
被桃二欺压了这么多天的费吾再清楚不过,得罪了这位,远比得罪了女姝还要可怕!
果然,桃二那张小脸已经极度扭曲,用要吃了他的眼神把他看着,指着他大吼一声。
“费吾,你他娘地敢扔我,看我今天不取了你的狗命!”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费吾脸色陡然惨白,转身欲躲,而这边女姝已经贴心地给桃二递上了一坨被她捏得相当紧实的雪团,桃二刚好差一件乘手的“武器”,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大大甩动着手臂一扔,直接给他来了个爆头。
那坨雪团虽不大,不过却被女姝捏成了冰砖,十分硬实,就这样砸在头上,闷闷地疼,又因为厚雪行走不便,费吾惨叫一声,脚下受阻,嘭地一声便倒在雪地里。
冷!太冷了!
整张脸都完全埋进了雪堆里,能不冷吗?不过这些刺骨的冷反而让他更清醒了些。
他未曾稍加停留,一顿连滚带爬,为了躲避桃二这姑奶奶的玩命死锤,他只能一骨碌爬上院里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爬上那最高最壮的树干上去,推开树干上的积雪,在那儿蹲着瑟瑟发抖。
抖,并不是因为他怕,而是因为他冷。
寒风飒飒地吹着,冷得他鼻下瞬间窜出两行鼻涕,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却发现鼻子已经堵住,刚才的两条鼻涕已经化作两行冰凌,堵在了他的鼻子里。
费吾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我去你个大舅爷爷,你他娘地给老子下来!”
树下,桃二不依不饶,一边怒喝着,一边提着脚对着树身死命地踹。
她本是想把树上的费吾给弄下来,却没想费吾一直死死紧抱着树干,硬是弄不下来,反而把树上一堆积雪给摇了下来。
厚厚的雪块儿一股脑地倾泻而下,这下可好,劈头盖脸地给她淋了一身!
“啊!”
她惊叫一声,透心凉!
莫说是她,便是旁观的女姝都为她浑身一激灵!
“费吾!今儿要是整不死你,老子就不叫桃二!”
浑身是雪的桃二已然崩溃,瞪着树上的那货咬牙切齿状,一边抖了抖浑身的雪,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厨房跑去。
“我不玩了,不玩儿了行了吧……好冷啊,我想下去,我想家了,呜呜呜……”
堂堂一大男人,居然被一女人吓成这般模样。
女姝在一旁啃着手指看好戏,一边为他的没骨气而啧啧调侃,一边又好奇桃二这会儿跑去厨房干嘛。
然后,她就看到桃二这丫头提了一把砍柴的斧头,一边不怕冷地撸着袖子,一边气势汹汹地大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