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会儿琰安不在,身处这般混乱的环境里,女姝本能地打算抱好刑奇这条大腿。
不过这里人数实在众多,又因为前面那俩人全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根本没空管女姝。
这不,女姝不过就一个晃神的时间就把他们给跟丢了。
女姝在寒风中萧瑟了一会儿,伸长了脖子朝四周人群望了望,苦着脸。
“啧……这俩人怎么回事,怕不是已经忘了我的存在了吧?”
“喵呜……”肥猫仰头,伸了伸爪子拍了拍她以做安慰。
女姝低头摸了摸它,“肥肥乖,别怕,姐姐保护你呀!”
其实女姝这会儿心里很没底。
说起来,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女姝其实是不信那些第六感什么的,只好把这种感觉归结于迟冠山的刻意隐瞒上。
想来要不是他一直把事藏着掖着,女姝也不至于好奇心大盛,非得跑来这里人挤人。
瞧这胃口给她吊得,好奇心一旦上来就止不住了。
紧接着,女姝使力垫脚朝着人群周围望了望,见周围有一座茶楼,且观景位置上佳,便挤了过去,花重金包下了一个单间,一边吃着这里的小点心,一边依在大开的窗口上看起热闹来。
南齐与大明交战多年,这次南齐出使大明是有建交之意,若是发展顺利的话,两国之间短期内不会再有战事,从此商货互通,互惠互利,因此,对两国来说都是至关重要。
为保万无一失,街上提前就派了重兵把守,身着冰冷铠甲的兵士威风凛凛,皆是手握刀柄严阵以待,分成了两排站在两侧,将街上拥挤的人群分开,留下一条空旷的长街。
街上的积雪一早就有人清扫过,裸露的青石板上泛着和周围屋檐积雪不一样的冷光,锃亮得跟镜子似的,瞧着倒是比雪的亮白更冷一些。
从楼下熙攘人群分外聒噪的议论声中,女姝总算是对南齐有了初步认识。
南齐,是一个极其信奉神明的国度。
他们信仰天神,为天神修建神庙,几乎每户人家家里都会放置一座小的神像,这已经是一种流行趋势。
据说南齐的百姓每日出门的第一件事,必是给神像上一炷香,祈祷天神保佑一天的运势,若能平安回家,第一件事又是给神像上一炷香,感谢天神的显灵庇佑。
总而言之,南齐百姓对天神的敬仰程度已经到了非常痴狂的程度,如果生病了,第一件事不是去医馆寻求医者看病,反而要先给天神敬上一炷香祈祷庇佑,再去求医。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明明最后是医者给他把病治好,最后受功的反而是那个什么也没做的天神。
其实,天神会不会管人间这些闲事,女姝再清楚不过。
不得随意插手世间之事,这是师父师姐老生常谈的死规矩,女姝这些年来听得耳朵起茧了。
再说,天神便是有能力插手世间之事又怎样,就连天神本人都一团糟着呢,谁管那些鸡毛蒜皮的闲事?
女姝又理了理这些天来的各种烦心事,越发觉得心累,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这些凡人有事尚可求拜天神寻求慰藉,那天神遇到了事可求拜于谁呢?
女姝正思量间,底下再是想起一阵不小的轰动声,女姝这才回神,抬首望了过去。
一顶极其奢贵华丽的贵撵缓缓而来,一眼望去,首先引起女姝注意的是顶上那颗足足有幼儿头颅那般大的珍珠,它浑身透着一股清冽的冷光,萦绕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又有底下那顶流光溢彩的轿子衬托着,越显尊容桂丽。
撵轿由四个肌肉壮硕的大汉抬着,瞧上去还算平稳,底下轿子四处通风,由轻薄的月光纱绸遮掩,寒风四起,吹得飘飘扬扬,让里面端坐着的那个月白袍男子身影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他身形挺拔,危坐着一动不动,如一根木头桩子一般,微风一动吹起纱幔,女姝那个角度适宜,恰巧看到了里面那人的一只耳朵,还有一线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