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长罗河畔,秦景逸骤然将马儿停了下来,马儿因为停的太过迅速,马蹄带起了飞扬的尘土,尘土在空中盘旋着。
不待尘土盘旋落下,苏雨凝便看到不远处正有一叶扁舟从悠然驶来,那么木舟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了。
苏雨凝想了想去平罗的路,若是骑马走土路,虽然马的速度比较快,但不得不走不少的弯路。
再说若是坐马的话,就这震荡的程度,恐怕等到到了平罗,她也早已经被震的骨头散架了。
况且若是乘船,他们还可以沿河调查这长罗河的水质,如此看来,倒真是乘船好一些了。
“我们不如乘船?”
苏雨凝回过身子,对着后面的秦景逸说到。
“船是我们的,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取了艘小的。”
秦景逸低头看着前面的苏雨凝。
苏雨凝只感觉腰间一紧,再睁开眼时,二人已经如蜻蜓点水一般到了船上。
此时,正值冬末春初,河水清澈见底,伴着清明的阳光,水光相映。
苏雨凝一着船,便注意到了船上的一个鸟笼,整个船除了这鸟笼没有一丝与平常的舟有异的地方。
只是这……这船上还养着鸟,也太过有风情雅趣了吧,还是因为秦景逸对鸟情有独钟?
秦景逸看苏雨凝正盯着这鸟,嘴角一勾,对着那正在摇船的船夫说到:“传信再送几只鸟来!”
苏雨凝打心底里更加确定了这秦景逸是喜欢鸟了。
待到苏雨凝转过头去看那船夫,只见那船夫也不过三四十岁的模样,穿着普通的渔夫的衣裳,身上带着一个装酒的破旧的葫芦。
只见那船夫一吹口哨,便来了一只鸽子,接着苏雨凝便见识了一遍传说中的飞鸽传书。
“进来吧!”秦景逸的声音从内舱传来。
苏雨凝掀开船帘,这船舱里面倒也是有一种独特的风格。
船舱不过有一个小圆桌,两个圆凳,一个兽皮包着的大包罢了。
只是这桌子和凳子及船舱里面的船板,都是用上好的条纹乌木制成的,并且桌子和凳子都已经被钉到了船上。
桌子虽小,但香炉,木制茶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钉在桌子上的木制雕刻品。
这整个船舱的精致样子倒是和这船的外部形象格格不入,让人实在是联想不到一起。
苏雨凝扶着船舱壁,慢慢的走过去,坐在其中的一个板凳上。
香炉里也慢慢的飘出了香草的味道,苏雨凝慢慢的感觉心中似是静了下来,没有那般的着急慌乱、情绪复杂了。
“去过平罗吗?”
秦景逸破天荒般的说了第一句话。
苏雨凝摇了摇头,无论前生还是今世,这平罗她倒还是真没有去过。
不过,就算是前生去过平罗,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平罗的治安也应该与前世大不相同了。
“是啊,你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能去过哪呢?”秦景逸摇了摇头,不过他的心里总有种她和他一样去过很多地方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知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还是这种意识本就扎在他的心底的。
“不过我去过平罗旁边的田桥。”
苏雨凝也不知为何就随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只是这田桥可是她前世被去的,若是这秦景逸问起来,她倒还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苏雨凝敲敲自己的脑袋,难不成是傻了?
秦景逸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敲自己脑袋的苏雨凝 ,嘴角又像月牙般弯了起来。
“小时候,外祖父送我去过很多地方。”
听在苏雨凝耳朵里,这话中带着三分的无奈与伤感。
她挤出一个微笑,说到:“那岂不是认识很多的人,需要打很对的交道。”
“确实是。”
苏雨凝只看到秦景逸的脸庞在香烟中若隐若现,倒是有三分的虚幻。
“那你怎么养成了今天这性子?”苏雨凝自然觉得是很不解的,苏雨凝以前看来,这秦景逸性子这般的冷淡是因为他从小在云谷村长大,没有接触过世事,不善言谈,但后来发现好像并非如此。
“只是经历了太多,便慢慢的看淡了许多,直到遇见了你,我又重新拾起了许多东西。”
苏雨凝回想,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秦景逸应该是在苏太君的宴会上,难不成秦景逸从那时便看出了她不是寻常人!
只是,让他拾起许多东西从何说起,难不成这秦景逸小时候也很喜欢整人?
“难道也有人会故意找七皇子的麻烦?”苏雨凝微微一抬头。
“没人敢。”这三个字透露出来的不是自信,而是若有若无的孤寂。
这秦景逸今天不会是被她的伤心深深的感染了吧!明明该伤心的是她啊,怎么感觉她现在倒是像在一直安慰秦景逸。
苏雨凝顺口说: “那是不是互相了解的人也很少?”
秦景逸得眼光似明亮了一下,开口说到:“从未。”
“正是因为要不断失去,所以懒得结交。”
“所以,对亲人也是如此。”
苏雨凝眨眨眼睛,她明白了秦景逸是想安慰她,不过她确定了,这秦景逸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啊!
照着秦景逸这意思便是为了不承受失去的痛苦,便永远不要得到。
“那如若着实想要那份感情呢?”苏雨凝真的不是故意找茬啊,她只是想要帮秦景逸纠正思想。
“那就永远不要失去。”
也许,这种洒脱与任性,她今生是做不到了吧!
二人不知谈论了多久,晚霞的光已经透过窗子射了进来,外面的船夫进来说到:“少主,还有一整天的行程,前面就是黑风谷了。”
“嗯。”秦景逸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黑风谷,黑风寨。”苏雨凝默念道。
黑风寨可以说是大通最有名的抢盗山贼了,朝廷曾经打算派兵剿灭过,只是因为黑风寨的聚集地点易守难攻,地势险要。
朝廷难免有牺牲掉很多不必要的物力财力,近几年又国紧张,这件事便也延后了。
只是自此这黑风寨便是更加的嚣张跋扈,无论是行单影之的农民、猎人,还是有重兵保护的官员都不敢从这条路走。
“不必担心,你先休息,等天亮了,我们便已经快要到平罗了。”
秦景逸不知何时已经将那兽皮铺到了地上。
苏雨凝微微张大嘴巴,秦景逸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