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正在淅淅沥沥往下滴着河水的临水小筑之内，八王爷持戟而立。
“鬼飞蓟！”
“鬼方国是想再次挑起两国征战不成？”
八王爷肃声道。
“呵呵，两国征战？”刀疤脸的真罡应声，“我鬼飞蓟就是现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山、此水！”
“就这么指着你黄太康的鼻梁骨！”
“就这么滴！”
“爷也敢和你说，大夏算个球！”
“你先安静，我甚至说完还想掏个鼻屎。”
鬼飞蓟见八王爷黄太康有爆发的前兆，伸出左手虚压了几下，完事竟真掏起了鼻屎！
……
“放肆！”八王爷暴怒，刚要出手，抱朴子此时出剑按住了他手中的方天画戟。
“还拦本王作甚！”
闻言，抱朴子从小筑走出，苦笑道：
“王爷莫要忘了，鬼何剑可还藏在暗处，他鬼飞蓟能如此有恃无恐，想必仍然有着后手。”
“还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稍微带了点脑子！”
掏完鼻屎的鬼飞蓟四下打量，眼神渐渐放到了赵沐落下的两柄飞剑上，抬头看了看空中的赵沐，沾着鼻屎的食指逐渐靠近剑身……
赵沐：“！！！”
原本只打算看戏的赵沐，此刻竟然不得不掐决驱散了故意落下的两枚剑片。
这真的……
实在是太恶心了！
虽然平日里根本不用飞剑做别的，可想到以后这玩意还得收入体内……
一个刀疤脸汉子的鼻屎，收入体内……
我赵某人也是有洁癖的好不啦？
看着飞剑化为水墨散去，八王爷和抱朴子二人到是并不吃惊。
“这这这……”
“剑呢，擦个鼻屎剑就化了？”
鬼飞蓟抬头看向赵沐，眼神迷茫。
“擦你家大爷的脚底板去吧，你个抠屎的玩意。”赵沐抚头，“恶心死我了，你说你好歹也是个武道真罡高手，搓啥不好你搓鼻屎……”
“你鬼爷不但搓鼻屎，一会还会把你肠子的拉出来，给你在河里搓一搓。”鬼飞蓟仍旧有恃无恐。
“我不想和你讲话了，黑鬼！”赵沐探头看向八王爷二人，“那个，八王爷，这黑鬼应该怎么打？”
“这黑鬼手里的鞭子像是通了电一般，刚刚飞剑给鞭子抽了两下，我却头疼欲裂！”
八王爷闻声快步走出小筑，“这是他鬼方国独有的修行秘法，你可看到他眉心的金光了？”
“注意到了，挺洋气的大金痣。”赵沐回应。
“那是鬼方族的识灵秘法，宗师境才得修行，习成可生眉心天眼！”八王爷继续解释。
“那金光便是他识灵境大成，所生出的眉心天眼！”
“能抠下来不？”赵沐继续回应。“抠不下来能不能打瞎？”
“……”八王爷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解释。
“凡眼看实，天眼看虚，他是借助天眼之力击中了你附在飞剑上的念力！”
“若是念头受击，自然会牵动头部承灵穴。”
“念力都能看见？”赵沐低声嘀咕。
抱朴子也是不再御使灼华，抽出了鞘中长剑，道：“非是看见，而是同念头感知一般，识灵天眼能感知到我们附与剑身的念力，并且攻击念力！”
黑脸的鬼飞蓟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八王爷解释完毕。
其间并未出手。
也没有出言打岔。
似乎从始至终就没把赵沐看在眼里，哪怕先前飞剑突兀消失的几声惊诧，似乎都是故意为之。
或许是怕冷场？
专门叫几声烘托气氛？
然而等抱朴子抽出长剑，脸上挨了一剑的黑脸汉子终究是有了反应。
“我说你们叨叨完了吧？”
“听我师父说，六十年前，幽山脚下，你们大夏的四名掌剑王爷也是这么爱叨叨，边打边叨叨的那种叨叨。”
鬼飞蓟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屎，此刻看着指甲上黄色的污垢，一弹指甲。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乘着空叨叨完，省的打起来的时候叨叨个不停。”
姿态张狂，言语随意。
“我这人就是听不得那许多废话，瞧瞧，就这短短几句废话，我耳屎都长出来了。”
说罢，抖了抖手中长鞭，眉间有种说不出的倨傲神采。
还没等八王爷有所反应，空中骑着黑虎的赵沐却是着急起来，低头向下喊话。
“喂，我说老黄，这黑脸如此猖狂，你不去干他？”
至于老黄是谁，八王爷黄太康初时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抱朴子转头看向他时，才明白这声老黄是在唤他。
本王堂堂八王爷！
老黄？
彳亍口巴！
要是换个人，换个地点，说不得老黄真个要灭他满门！
不！
不是老黄！
是本王！
见鬼的老王！
不！
是见鬼的老黄！
八王爷黄太康腹诽完毕，终究是立起了原本斜拖在地的方天画戟。
用戟梢在地下重重的杵了一击，待抱朴子目光看来，低喝一声：
“干他！”
抱朴子闻言，惊诧的看了八王爷一眼，随即运剑凝息。
话刚出口，其实老黄心里就腹诽开来，什么干他，我堂堂大夏王爷怎能如此粗鄙！
只是今天先是被黑脸的鬼飞蓟一顿嘲讽，火气还没下来，又被赵沐一声老黄惹乱了心绪。
看着摆出了进攻架势的抱朴子。
想要改口。
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弄他？
办他？
开门，查水表？
这脑海里突然蹦出的词汇，竟全是这些见鬼的粗鄙言语。
随即不再纠结，就这么滴吧，反正那些见风使舵的江湖人士早已跑的没了踪影。
一抖大戟，空中绽了朵银色枪华。
“勿那贼厮，引颈受死！”
老黄此刻也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吼了一句绿林匪话，挥戟抢攻。
得了进攻讯号的抱朴子持剑随后跟上。
势大力沉的一戟落下，鬼飞蓟抽身躲开，却被随后挥剑的抱朴子一剑挑碎了头顶的陶瓷束发。
几缕发丝追着破碎的陶瓷碎片向下落去……
第一轮交锋便落了下风的鬼飞蓟也未惊慌，乘着老黄和抱朴子对峙的空档，用空出的左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
“鬼河剑！”
“出来打架了！”
鬼飞蓟沉声喊道。
初轮的试探过后，八王爷并未追击，就这么同抱朴子一起与鬼飞蓟对峙起来。
听到尚未露面的鬼河剑终于将要出现。
不由得紧了紧手中兵器，凝神以待……
……
未等多久。
一阵寒光凭空袭来，随后破空声方才响起。
寒芒的速度竟然将声音丢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