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多少人死于愚昧。”
周山慢慢的把自己从墙身之内抠了出来,之所以慢,不是他为了做姿态。
而是他受伤了,赵沐随手一击,虽然没有取其性命的意思,但也绝不好受,周山感觉他的五脏六腑好似一滩烂泥般。
他知道,如果赵沐出手时多一分力气,他肯定殒命当场。
“小子,怎么不敢下死手了,是你怂了,还是只有这点力气?”
赵沐道:“只要你开口,我可以满足你寻死的愿望,不收你钱。”
“哼!”
周山冷哼一声,没敢接话,他怕赵沐真的是个愣头青,他要是真的补上一击,自己肯定十死无生。
周山靠坐墙头,从怀中掏出一白玉小瓶,拔开软木塞,倒出一粒鹅黄色的丹丸,丢入口中,开始调息。
赵沐如今的感官敏锐异常,他在周山拔开软木塞的时候就感知到了,白玉瓶口四周有药香弥漫。
赵沐开口问道:“你那是什么丹药,看着似乎品阶不低的样子?”
“笑话,这是自然。”
周山摇了摇手中的白玉小瓶,内里的丹药撞击瓶身,发出清脆的响动。
“小子,豢龙氏不是你可以揣度的,这是灵翼天香,是神鸟飞过落下的药方。服之,可通血活络,神清气明,是天地间少有的疗伤奇药。”
“你是傻逼么?”
赵沐突然感到有些好笑,这人当真是脑子不好使,从他看到周山掏出这瓶丹药,感知到丹香之时,这一整瓶就已经归他了。
看着周山吞服一粒,也只是想要知道丹药的疗效,没想到随口一问,周山就自个儿说了出来。
豢龙氏是个什么玩意?
真当随便喊出一句我爹某某某就能充当保命符?
“你!”
周山也想不到赵某突然间就能骂人,他气势十足的起身,不过这次没有莽撞,他知道不是赵沐的对手。
“你可知我豢龙氏一脉是传自上古,是洪水前舜帝时期的传承,在中州各国都是座上宾。”周山这次的言论清醒了许多,“今日也算不打不相识,不如放我等离去,就此揭过可好?”
“看来这灵翼天香的药效果真非同凡响。”
赵沐根本没搭理周山,注意力全放在了灵翼天香之上。
他是知道刚刚出手的力道的,也清楚的知道周山挨了一击所受的伤势,按照正常情况,没有十天半个月,下床走动都难。
没想到短短片刻,一粒丹药就真的可以让重伤之人恢复如初,就连虚弱感都近乎没有。
他根本丝毫不在意周山蓄力的举动,反正构不成丝毫威胁,接着眉头一凝,庞大的灵压就让周山动弹不得。
赵沐挥手从周山怀中摄过了几个贴身存放的物件,除了被周山试过药效的灵翼天香,还有一盒赤红色的香料,和一个管状的玉质容器。
装着香料的盒子微微只打开一丝缝隙,就有香溢绕鼻。
闻之,定神凝气!
“你这二愣子好货到是不少。”
赵沐笑着继续翻看,忽然愣住。
他拔开瓶塞,盯着半透明的玉质容器,只见其内有十余片已经干透的清澈剔透玉质花瓣,赵沐表情有些不确定,望向周山迟疑道:
“这是九瓣雪莲花?”
周山被制住,东西都被抢了,哪有心思和强盗一般的赵沐解释他抢的物件都有什么功效、
没开骂威胁,已经是长了脑子了。
赵沐没有得到答复也不在意,上次误食九瓣雪莲还是白府,虽然没见过具体形状,也大概能感知到九瓣雪莲独有的清澈气息。
没错,就是清澈。
清澈到冰冽!
九瓣雪莲的气息十分特殊。
他那时没有见过,还以为是白府的菜肴内加入了什么稀有的食材,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又遇上了一片花瓣就能增加一年功力的奇花。
赵沐从圆柱形的瓶内倒出一片花瓣,细细打量,即便是眼下已经临近夜幕,没有多少光线,仍然可见剔透的花瓣内隐隐似有流光溢彩,十分奇异。
“没想到九瓣雪莲长这样,真想不通,这么指甲盖大的小小一片,居然具有增加功力一载之奇效。”
赵沐看完之后将雪莲花瓣放回玉管内,塞上塞子之前,他仔细数了一遍,共有十七瓣,也就是说服用得当,可以增加十七载功力。
光是九瓣雪莲一项,就足以让赵沐心满意足,更别说还有灵翼天香和具有定神凝气作用的香料了。
都是寻常难得一见的奇物。
整理完了所得,赵沐又用念力从周山身上搜刮来一些燧明国的金票和散碎银两,收入了可以储物的降临符箓内部。
他想了想,觉得周山可能身上别的地方还会藏些奇物也说不定,干脆直接把周山扒到只剩一个裤衩遮羞,就连鞋子都脱了。
做完这一切,不顾面色潮红,气的浑身发抖的周山心中如何作想,一巴掌将人呼到了绕城而过的河水之中,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对了,记得来六十里外的节营寻仇,别忘了多带点人手,最主要的是补给一定要带足。”
赵沐不忘远远的补上一句。
周山被冷冽的河水一激,也清醒过来,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他回想起刚刚的种种,才察觉出不妥。
想到方才险些丢了性命,心中一凛,捏了一把冷汗,暗道这些年确实有些自大过头了。
不过……
他会就此揭过吗?
不可能!
别说那名叫做花朵儿的女子还在赵沐手中,就是花朵儿也被赵沐放走,这梁子也不是能轻易放下的。
千年来,豢龙氏走到哪里不被礼待,何曾受过这般折辱!
周山浮在水面,怨恨的看了一眼赵沐的方向,潜入水中,就此离去。
“看来我豢龙氏是太久没有显露世前了,而今就连区区凡俗武夫也敢轻视。”
周山暗叹一声,他要回去报信,要带领族人报复。
从来都是他们欺人,何时被人欺过?
就是失手杀了小国的皇子皇孙,也不过是随便送上一点散碎杂物,道一声抱歉的事情。
今日的遭遇,对他而言,就好似微服的帝王,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弄之中被一群衣不裹身的恶臭流乞群起围殴一般。
这是耻辱!
奇耻大辱!
需要用鲜血来洗刷!
他根本不知晓六十里外的战斗情形,如果知晓,肯定又是一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