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新的文字(42)
“开着?”张是非诧异道。
“哎。”慕容硕十分得意道。
张是非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火车开着愣拿脑袋撞?”
“开着!我还是有的撞,有的不撞。”慕容硕故作深沉道。
“撞的呢?”张是非问。
“快车我撞。”慕容硕道。
张是非问:“慢车呢?”
慕容硕一挺胸脯道:“不撞!”
张是非皱眉问:“怎么不撞啊?”
“没劲哪。”慕容硕一脸不屑道。
“马力不足。”张是非讥讽道。
慕容硕不理张是非依旧道:“哎!在三道扬旗以外,我蹲裆骑马式,把气运到脑瓜门儿。”
“是。”张是非道。
“这有名儿。”慕容硕自豪道。
张是非问道:“什么名儿?”
“这叫“天花覆盖”。司机他冲我一拉笛儿,“呜!”知道怎么意思吗?”慕容硕解释道。
“让您躲开。”张是非不屑道。
“躲开呀?干吗来啦?照这儿来。”慕容硕指着脑袋道。
张是非道:“照这儿来?”
慕容硕道:“离着火车还有四五尺,悠起身儿来,“咚”这么一撞,火车过去,您瞧我这脑袋。”
“照旧?”张是非问。
“碎啦。”慕容硕道。
张是非道:“碎啦?碎了我也会呀!”
“那应当呢?”慕容硕道。
“应当是纹丝儿不动。”张是非道。
“你撞去?”慕容硕道。
“我搁不住。”张是非道。
“我也搁不住啊!”慕容硕道。
张是非道:“噢,你也搁不住?”
慕容硕道:“练功!我投名师,访高友。”
张是非道:“那倒是。”
慕容硕道:“提起我来“无名白”,提起我们老师来,大大有名,谁人不知,哪一个不晓?”
张是非道:“您的老师贵姓高名?他的仙乡何处呢?”
慕容硕道:“家住在京西,下坎儿虎岭儿的人。让您这么一听,那就是……”
张是非道:“行啦,行了。别说了,哪儿啊?”
慕容硕道:“虎岭儿。”
张是非问:“兴业国西边那个虎岭?”
“啊,对对对。”慕容硕道。
张是非问:“虎岭儿那儿出干什么的?”
慕容硕道:“练把式的?”
张是非道:“你别蒙我啦。”
“武术家。”慕容硕道。
“什么呀?虎岭净出卖粽子的。一到头五月节就来了,背一木头柜子,“‘江米小枣儿’的,大粽子!””张是非道。
慕容硕道:“您说什么?”
“虎岭净出卖粽子的。”张是非问。
慕容硕答:“虎岭嘛,净出卖粽子的?”
“哎,对喽。”张是非道。
“那么,阁下是贵处的?”慕容硕问。
“幽州的。”张是非道。
“幽州的都是说相声的?”慕容硕问。
张是非道:“都……都说相声谁听啊?”
慕容硕道:“都卖粽子谁吃啊?”
“哟?在这儿等着我呢?”张是非道。
慕容硕道:“瞧不起人呢!就凭我师傅那名声,卖粽子啊?”
张是非道:“你们老师贵姓啊?”
“姓江。”慕容硕道。
“他的大号?”张是非道。
“名米字小枣儿。”慕容硕道。
张是非道:“哎……还是粽子啊?江米小枣儿可不粽子吗?”
慕容硕道:“教了两个徒弟。”
“都谁呀?”张是非问。
“我跟我哥哥。”慕容硕道。
张是非问:“您叫?”
“白糖的。”慕容硕道。
“你哥哥?”张是非继续问。
“馅儿的。”慕容硕继续答。
张是非笑骂道:“你们俩小粽子啊?”
慕容硕道:“有一天,我跟我哥哥在后当院,正在捋叶子呢。”
“噢,捋铁叶子?”张是非道。
慕容硕摆了摆手道:“不,苇叶子。”
“捋苇叶子干吗?”张是非道。
“捋得了好包啊。”慕容硕道。
“还是粽子啊。”张是非问。
慕容硕道:“捋铁叶子。”
张是非道:“对喽。”
慕容硕点点头道:“我师傅叫我们哥俩,“呀呀!我的大徒弟!呀呀,我的二徒弟呢?”
张是非问:“叫徒弟干吗还得“呀呀”的?”
慕容硕道:“压压它瓷实啊。”
张是非道:“还是粽子啊?”
慕容硕道:“我跟我哥哥来到前当院儿,冲我师傅一抱拳:“师傅您叫我们小哥俩哪旁使用?”我师傅问:“你们哥俩这功夫练的怎么样啦?”
张是非哈哈一笑道:“关心他们。”
慕容硕道:“我哥哥没言语。”
张是非道:“人家慎重。”
慕容硕道:“我说呀,成啦!”
张是非道:“成啦?这话太大啦。”
慕容硕道:“我一说“成啦”,我师傅恼了。”
张是非道:“那还不恼。”
慕容硕道:“什么?成了?你们这个胎毛未干,黄牙嘴子未褪,愣敢说成啦?师傅我练了多半辈子,不敢说成。”
张是非道:“是啊。”
慕容硕道:“你这不成了嘛,好了,师傅我不教啦。”
张是非道:“恼了不是。”
慕容硕道:“哟!师傅你不教了。”
张是非道:“别介。”
慕容硕道:“太爷不学了。”
张是非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慕容硕问:跟你师傅称“太爷”?
慕容硕道:“话挤到那儿啦。”
张是非问:“什么行为呀?”
慕容硕道:“我师傅一赌气呢,走了。”
张是非问:“上哪儿啦?”
慕容硕道:“到了北京前门外,粮食店儿,会友镖店给我们哥俩报上名了。”
张是非问:“干吗呀?”
慕容硕道:“让我们哥俩保镖去。”
张是非有些不确定道:“保镖?”
慕容硕点了点头道:“有一天,我跟我哥哥正在后花园中传枪递锏。”
张是非调侃道:“您还学“罗成”呢?”
慕容硕道:“忽听有人叩打我的柴扉。”
张是非道:“有人叫门就完了。”
慕容硕道:“外边何人击户”?
张是非道:“什么叫“击户”啊?”
慕容硕道:“有人敲门。开开门我这么一瞧:原来是前门外会友镖局请我们哥俩保趟镖。我们这么一听哪,露脸的日子到了。”
张是非点头应声道:“是啊。”
慕容硕道:“能够不去吗?跟我哥哥打点好了行囊包裹,随手家伙带好喽,到了前门外粮食店儿会友镖店,门口站着一位老达官,八十多岁,胡子挺老长,精神百倍。带领三十多名啊,完全是高的高、矮和矮、胖的胖、瘦的瘦、胖大魁伟,瘦小精神,咳嗽都二踢脚。”
张是非问:“什么声儿?”
慕容硕道:“嘭儿——啪!”
张是非又问:“有那么咳嗽的吗?”
慕容硕道:“老达官说:不知二位镖夫驾到,未曾远迎,当面恕罪。”
张是非问:“你怎么说的?”
慕容硕道:我说:“岂敢,岂敢,咱家来的鲁莽,田大人你就恕个罪儿吧。”
张是非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您吗?”
慕容硕哈哈大笑道:“《黄金台》。”
张是非问:“唱《黄金台》干吗?”
慕容硕尴尬道:“犯了戏迷。”
张是非道:“别犯戏迷了。”
慕容硕道:“携手揽腕往里请。到了后院儿,我这么一瞧啊——有一座楼,三丈多高,不走楼梯儿。”
张是非问:“那怎么上去呀?”
慕容硕道:“起平地往上蹿。”
张是非问:“要是蹿上去?”
慕容硕点头道:“吃饭饮酒。”
张是非问:“蹿不上去呢?”
慕容硕道:“连水都喝不着。”
张是非问:“这是看看你的能耐。”
慕容硕道:“老达官一抱拳:“二位,上边儿见。”一提溜衣裳巾儿,来个“八步赶鞫”,三纵,“噌噌噌!”到楼底一跺脚——“噌”!”
张是非问:“怎么样?”
慕容硕道:“上去了。”
张是非问:“这叫把式。”
慕容硕道:“我哥哥,没动地窝,来个旱地里拔萝卜,一提溜“噌”!”
张是非问:“停!别“噌”啦!你先等等吧!那个叫什么?“旱地拔萝卜”呀?人那手功夫叫“旱地拔葱”。”
慕容硕道:“那地下什么不种啊?”
张是非问:“那不行。那功夫叫“旱地拔葱”。”
慕容硕道:“依着你,旱地拔萝卜葱。”
张是非问:“萝卜葱干吗呀?”
慕容硕道:“你一半儿,我一半儿啊。”
张是非问:“不行!就得旱地拔萝卜……不,不!拔葱。气得我胡说八道的。”
慕容硕道:“一提溜,也上去了。”
张是非问:“这叫武术。”
慕容硕道:“该瞧我的了,艺高人胆大,不是三丈多高吗?”
张是非道:“是啊。”
慕容硕道:“来个花招儿。”
张是非问:“什么花招儿?”
慕容硕胸有成竹道:旋风脚,“叭!叭!叭!——日!”劲儿大,上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