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么晚了，洛昼应该是要走回男生宿舍的。但是他并没有回去，反而是绕了小道，来到了体育馆后面。
她跟在他后面，越走越不对劲，自然发现了问题。
洛昼不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线，静静地看着她。时语抬起下颌，露出一张勉强的笑容：“看到我很意外吗？”
“不意外。”洛昼说，“我早就知道你会找我。”
时语眨了眨眼，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说吧，”洛昼好整以暇地看她，目光沉沉：“让我听听，你这一次会说什么好话哄我开心？”
时语微微怔住，旋即笑道：“你知道我是来哄你的？”
洛昼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这句话。
她自然是来哄他开心的。
时语很清楚自己说的那番话中伤了他，但是她也是逼不得已。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且，如果当时她选择了站在他这边，那么她就会百口莫辩，没有解释的机会。
“你生气了？”时语没有哄人经验，只好尽量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洛昼嗤笑一声：“我没有生气。”
但她却不依不饶地道歉：“对不起。”
没有生气？鬼才信！
当时他的模样，现在想想都后怕。
时语一咬牙，鼓起勇气向前一步，走到他面前，说：“对不起，当时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
他淡淡地一晒，黑眸深沉，语气倏地变冷：“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
在她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往后一推，将她推入黑暗的墙角。
时语还未反应过来，就重重地撞到墙上。
她吃痛抬起头，一张小脸故意皱成一团。洛昼欺身上前，低头俯身看她，冷笑：“痛吗？”
二人靠得极近，她能感觉得到对方带来的那沉重的压迫感。
“痛……”
“还不够。”
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捏着她的下颌，并且加重了力道。
他逼她直视自己：“痛不痛？”
“很痛……”
他这次并没有抓住她的手腕，和上次完全不同。她可以推开，但是直觉告诉她，如果这一次推开，那么不会再有下一次。
时语睁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眸里浮现一层水雾，声音小小的：“真的对不起。”
从见面开始，她就一直重复着说对不起。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个模样，却无由地从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恼怒。他自认情绪控制得很好，但是此时此刻，却恨不得想杀了她。
她在演戏。
这样一个在任何生死关头都不会哭泣的女孩子，在无数次受伤也不会掉眼泪的女孩子，又怎么会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真是鳄鱼的眼泪。
他和她越靠越近，近得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语气却变得非常温柔：“很痛吗？我觉得还不够呢。”
“你知道，万箭穿心是什么感觉吗？”少年语气轻柔，但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就在刚刚，我已经体验过一遍了。时语，你确定现在要招惹我？”
听到这句话，她眼睫毛颤了颤，却还是重复着说：“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三个字。”他面无表情道。
这个时候，忽然一束光线照过来。被这么强光一照，时语下意识就眯起眼眸，洛昼皱起眉，伸出手将她护在怀里。
洛昼扭过头，顺着光线看过去，目光不善。
易老师好整以暇地举着手电筒，和清老师并排站在不远处。
“啊，是你们两个。”易老师慢悠悠地说。
清老师笑道：“他们很喜欢在角落里做这种事，你不要打扰了。”
易老师说：“对不起，我第一次看到，我的错。”
什么叫……
很喜欢在角落里，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