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方飞昂不服气,老婆婆也是不服的,婆婆转身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坛酒。
方飞昂看着酒坛破旧,上面还附着着蜘蛛网和灰尘,脸上难掩的嫌弃。
婆婆却不以为然,用力的打开了坛子盖,阵阵酒气扑面而来。
这味道有一点酸,吸到鼻腔里还有一丝甘甜,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奶香味。
方飞昂的奶奶是上世纪的名门淑媛,擅长品酒,他也耳濡目染,懂得一些。
不过,米酒却不在他品尝之列,是他认知以外的黑洞。
而单凭眼前这味道还真的有些让人不禁垂涎三尺,心驰神往。
婆婆捧起坛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里面的酒马上不安分的涌动起来,撞向坛子的内壁,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清脆而有力,像极了婆婆的性子泼辣爽快。
婆婆这么一摇香气更加浓郁,方飞昂觉得这似乎和红酒醒好之后,在高脚杯里晃动的那几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再看到眼前晃动的脏酒坛时,他又后悔自己怎么会把这东西和名酒混为一谈。
“怎么样?你闻闻这酒香是不是就比你那所谓的好酒强上百倍?”
婆婆说起,满脸自豪,对于酿酒的人来说,自己酿的酒,就像是自己的孩子。
这孩子必定是自家的好,而且是越看越欢喜。
“味道太酸,一定是发酵过头了,婆婆,我劝你还是别喝这酒比较好,不健康!”
方飞昂装作不屑,嘴硬的说道。
婆婆白了方飞昂一眼,捧起坛子一仰头,豪饮了一阵子,酒坛子口大,乳白色的米酒汩汩地顺着婆婆的腮边往外流着。
再放下酒坛子的时候,拉起袖子擦了擦嘴边流出来的酒。
“我老婆子从小喝到大的,酸?甘甜的很,只有喝过的才知道!”
婆婆说完把放在桌子上的酒坛推到了方飞昂面前,“别告诉我你不敢喝!”
“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我方飞昂不敢的事?”方飞昂此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遍伸出双手操起坛子,刚要往嘴边送,却被洛瑶给拉住了胳膊。
“你还没好呢,怎么就喝起酒来了呢?”洛瑶皱着眉,埋怨方飞昂不爱惜身体,觉得他太好胜了。
“我没事!”方飞昂将坛子放在了桌上,一只手覆在洛瑶的手上,安抚道。
“没事的,丫头你要信我的,就让他喝,这糯米酒不光不会让他的伤严重,还会让他更强壮!”
“婆婆,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怕……”
洛瑶还没说完,就被婆婆给打断了,“哟,刚才还不承认你们是一对儿,这会儿就担心起人家的身体了,莫不是怕伤了身子不好用了吗?”
老婆婆猝不及防的开车,让屋子里三个少年顿时红了脸。
“婆婆,你醉了!”洛瑶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婆婆自然也是看到了洛瑶的难为情。
“哟,你瞧我这婆子喝多了胡说八道,不过说真的,就你们这光景在我们村子里,娃娃都能打酱油了!”
“也是,大哥,大嫂,你们要努力才行!”甘修杰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攥紧拳头作出打气的手势,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要是以往,方飞昂要是看见洛瑶难为情,一定会向着她说话,这一次却没有,“既然婆婆都这么说了,洛瑶,看样子我们是该努力了!”
听到方飞昂这么说,洛瑶一时间无话可说,只是瞪着方飞昂,方飞昂一脸坏笑,随后提起酒坛子就喝了起来。
“你还没喝就醉了,还喝!”洛瑶站在一边直翻白眼,方飞昂却是仰着脖子,把剩下的半坛子酒全给干了。
“婆婆,你别说,还真是甜的!”方飞昂原本的肤色较白,这半坛酒下肚,两颊微红,脸上还有了笑意。
洛瑶很讨厌人喝醉的样子,却不知道怎的方飞昂醉酒的样子,不仅不觉得讨厌,还很可爱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平时的高冷。
“小子,这酒也喝了,这回你该服了吧?”老婆婆拍着方飞昂的肩膀问。
“我,服了!这酒是不错,只是我没喝够,还有吗?”方飞昂将坛子倒过来,只有那一两滴滴下来,坛子已经空了。
“哈哈,有人欣赏我的酒,婆婆管够!走,跟我到酒窖里去搬!”老婆婆一挥手,方飞昂立马就要跟着走,但没走两步又回来了。
还在状况外的洛瑶和甘修杰愣在那里,“跟我走,抬酒去!”方飞昂拉住甘修杰就往外走。
洛瑶也木讷的跟了出去,好奇这方飞昂喝多了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婆婆走到院子的一角,只见一个圆形的木头钉成的盖子,上面有两个把手,婆婆弯腰将盖子提起,一个黑漆漆的洞出现在眼前。
婆婆伸手提起在一边木架上挂着的油灯,点燃了,提着就往下爬,洛瑶害怕的成朝下面看,原来在洞口的一侧竖有一架木质的梯子。
“来,下来啊!”婆婆在洞口里喊道,平时算得上谨慎的方飞昂,此刻竟然想也不想的就跟着下去了。
“喂!大哥!”甘修杰趴在洞口喊,甘修杰眼看着方飞昂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甚至还能听见自己的回音。
“你就在上面等着,一会儿等着接酒坛子!”方飞昂对着上面喊道,“大,大哥,那你小心一点!”
原本甘修杰就不想下去,此时将悬在半空中的脚又收了回来。
洛瑶看着黑漆漆的洞也有些发怵,可心里更加担心方飞昂,心一横竟然俯身下了梯子,“洛瑶!”
甘修杰在身后喊道,“我没事,我们要是都上不来,你好去叫人!”洛瑶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嘱咐甘修杰。
甘修杰不再多话,不过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哥,大嫂下去了!”甘修杰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朝着洞里大喊了一声。
“什么?”洞里传来方飞昂的声音,满是惊讶和质疑。
洛瑶走在后面,没有油灯,地窖又阴暗潮湿,此时她不禁寒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