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丛大意,还沉浸在张清胭的美色中无法自拔这会儿功夫,小姑娘竟是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就着方才发现的那粘合处直接用力一扯,将整张面具都直接撕了下来。
人皮面具想要贴在人脸上都是需要用特制的药水做辅的,生生撕下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使用者难免要吃一番苦头。这不萧丛就因为失神,狠狠吃了这么一番苦头。
“怎么是你!”
萧丛的脸虽说才暴露在空气中不久,却叫张清胭看了个真切,自两人说断关系之后,后者虽说不及萧丛那般日想夜念,但也是要靠着旁的事物来转移注意力,才不至于日日想起萧丛。
但这张脸也早就印在了小姑娘的脑海中,这不萧丛的脸一暴露张清胭立刻就认了出来。
“臭丫头你下手也忒重了,本王的脸皮都差点叫你一块扯下来了。”萧丛捂着脸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先顾左言他。
“伤了殿下的千金贵体倒是小女子的不是,还请殿下见谅。”张清胭已经快速地反应过来,心情也从初见到萧丛的惊讶欢喜转变成了防备疏离,脚步一连往后退了许多。
萧丛“哎哟哟”地捂着脸似真似假地嚎了一会儿,见张清胭确没有再往前一步安慰自己的意思,自讨没趣放下了手,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却不知敬王殿下今日如此大张旗鼓的寻小女子,究竟是有何要事?”却没料张清胭压根没有给萧丛说开场白的机会,直接又后退了一步,语气疏离防备道。
“咳咳,”萧丛虽早就料到小姑娘再见自己定会是一副防备的样子,却还是被张清胭这副姿态搞得有些窘迫,“本王与张姑娘之间有些误会,这不特地过来想与张姑娘解释一番……”
“小女却不知何时与殿下有误会?咱们二人之间不是并未有过私交?怎的殿下会有此言?”张清胭抬起头,对着萧丛因为方才她的举动而变得通红的俊脸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淡淡道,“小女如今虽说名声不好,但好歹是个闺阁女子,男女之间授受不清,且不说旁的,带累殿下声誉也不好,您说是吗?”
萧丛看着张清胭一脸防备疏离的样子,心中一动,莫名想到了当初自己初认识小丫头的时候。那会儿的小丫头何尝不是一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尤其是浑身炸毛的样子更是像极了小刺猬。
想当初自己废了多少工夫,就差没将一条性命都搭了进去才换来小姑娘态度上的软和,再到后来的两人相知,萧丛不可谓不辛苦艰难……只是如今都叫他给毁了,一切又再次回到了原点,小刺猬的毛对他再度树了起来。
萧丛苦笑一声,自嘲道:“此地并无旁人,你我之间当真要如此生分吗?”
“您与小女之间并无私交,又何来生分可言,殿下此言反倒叫小女误会了。”见萧丛前进一步,张清胭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防备之意毫不掩饰。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日真是来与你解释的,”萧丛只觉得喉间发苦,自嘲一笑后无奈道,“先前朝堂之事诡谲,太子与五皇子的争斗几乎摆在明面上。因我父亲留下的势力,我便成了五皇子最想拉拢的人,那种情况之下,我若还日日与你联络那才是真的害了你……”萧丛低着头有些颓废地细细与张清胭坦白起先前的种种。
张清胭并没有打断萧丛的话,面上防备疏离的表情也在听萧丛越说越多后,渐渐放缓了不少。
“这么说来,那日在我家,我父亲并未与你说过什么?”张清胭想到萧丛初时确实有段日子不曾联络自己,但似乎就是在那日在张府后才提出要与她断了来往的话,一时又疑惑道。
“张大人确实与本王说了一些话,只当时那种情况,本王自认无法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也不愿连累你……便顺势答应了张大人。”萧丛说这一番话时只觉得自己口中好像含了黄连一般,苦涩的不行。
“呵,”却没料到他这剖心剖肺的一番话不仅没有叫张清胭原谅,反倒是换来后者一声嘲讽的冷笑,“敬王殿下说得倒是比唱的还要好听,只是在您与我父亲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可以交易讨论且没有自己思想的物品是吗?”
张清胭的话犹如尖锐的利刺,毫不留情地戳进了萧丛心中的软肉上。
“你误会了,本王从没有过这个意思。”萧丛被张清胭堵得哑口无言,想要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组织了半天语言也只能笨拙道,“我只是不想在没有把握护你周全之前,让你落入险境……”
“所以殿下就问都不曾问过我的意见,便擅自替我做了主?将小女往旁人怀里推?”张清胭依旧冷笑,面上的表情冰冷一片,只谁又知晓她此刻的心同样是抽疼得不行?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面对张清胭的指责,萧丛虽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刻真来临时他除了道歉却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与其叫你与我在一起朝不保夕,我更希望你能性命无忧……”
“所以你就把我推给别人,甚至就算这人是你的好友手下也在所不惜?”张清胭依旧是冷笑,只是一双凤眼里分明蓄上了晶莹的泪水。美人垂泪,好不可怜。
“对不起……”
“敬王殿下的道歉小女可承受不住,”张清胭见萧丛说来说去只知道说这一句后,心中难受的同时也不免失望,颇有些赌气道,“殿下若是再无旁的吩咐请恕小女不能奉陪,就此告辞了!”说着小姑娘抹了一把泪水,转身就要去开雅间的门。
萧丛虽不知该怎么叫张清胭消气,却也知晓这个时候若是放小姑娘走了,只怕他再想找到机会解释就更难了,当下身体倒是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步,直接拦住了张清胭。
小姑娘本就在气头上,如何能仍萧丛抓着,自然是不住挣扎。萧丛见小姑娘挣扎不断,又不恐太过用力伤了她,干脆直接将人锢在了怀中,紧紧抱住,就是不放她离开。
“放手!你快放开!”张清胭挣了几次,却始终挣不脱萧丛的禁锢后干脆狠心,一咬牙狠狠踩在了后者的脚背上,萧丛顿时发出一声闷哼,可双臂的力道却没有半点松懈,依旧抱得紧紧的。
“没想到堂堂敬王殿下竟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您倒也不怕坠了你的名声?”张清胭见萧丛如论如何也不肯放开自己,气极反笑讽刺道。
“随你怎么说,反正本王就是不放,说不放就不放!谁来也没用!”萧丛今日已经被张清胭锋利的言语刺激得够多了,此刻大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感。
上次一别,萧丛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抱过张清胭了。少女的身子还如记忆中一样软香暖,哪怕她一直僵硬着身躯不住挣扎,能这么抱着她已叫前者满足得不行,哪怕只有片刻萧丛也觉得此刻哪怕叫他身死也值了。
萧丛倒是抱得舒服满意,但张清胭却是满心的不自在。她曾想过许多,当时萧丛与她说断的时候,小姑娘也不是不曾伤心欲绝过,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加之还有母亲死亡真相的正事等着她追查,情伤反倒叫她忘在了脑后,最伤心的日子也熬了过去。
本以为二人之间就此不会再有交集了,没想到这人竟然又以这般强势的姿态出现,告诉她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他并不是刻意想要离开她,实在是情况所迫,为了保全她的安全不得不分开……
好不容易平静下的一汪心水,又开始因为这人的三两句撩拨泛起了涟漪,张清胭又羞又气。
“咕咕……”
就在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想要再想出个什么好法子脱身顺便给萧丛一点教训时,空荡静逸的雅间内忽然传出了一阵古怪的声响。察觉到声音出自何处后,张清胭压根没了心情再去计划怎么脱身,深深低下了头只恨不得能找道地缝钻进去不要见人。
萧丛后知后觉地听出了这动静的意思,微微低头就看见小姑娘已经羞得通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垂,当下不由地笑出了声:“是我不好,光顾着拉着你说话,却忘了你到这会儿都还没有用膳呢。”
说话间前者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就要放开怀中的姑娘,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刚刚松了一口的张清胭又拽了回来狠狠摁在了怀中:“事先声明,我放开你,但你一定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