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洛闲。
他是听药修们说沈瑜醒了,便特意过来看一看的。只是没选好时辰,来的时候他们去了熊长老那里。
本来以为扑了个空,却也再次遇上了。
“恢复的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
洛闲很是关切,在问沈瑜的同时也打量着沈瑜。看到沈瑜身上的细布缠了大半截身子,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
“没事儿,就是看起来有些麻烦罢了。”沈瑜笑着解释道,“叶长老妙手回春嘛。”
“真的吗?”洛闲眨了眨眼,轻声问道。
“真的真的。”
沈瑜依旧是笑着,也说不清楚这句话是认真地,还是敷衍:“进屋坐吧,也好一道喝喝茶。”
洛闲应了沈瑜的邀请,随着他们二人进屋。进屋途中他发现沈瑜不是很方便,也小心翼翼地去扶她。
这让沈瑜的感觉很不好,仿佛自己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屁孩儿,而这两个人正教着她走路。
教就算了,还老担心她磕着碰着,眼神未有一刻离开过她。
沈瑜自然是坐在床榻上,而顾敛和洛闲一道坐在了圆凳上。顾敛泡茶,最后他只取了两个杯子,倒入了茶水。
一杯是他自己的,另一杯他推给了洛闲。
也就留沈瑜一个,等了个寂寞。
“茶水有醒神之效,你待会儿还得休息,就不要再喝了。”
顾敛说着,便去拿另一旁的茶壶。那个茶壶里面是水,是烧开之后放凉的水。顾敛又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递给沈瑜::“你就喝这个。”
“噢……”
沈瑜接过,虽然有些郁闷,但也没有多否认。
三人聊了一会儿天,最开始是洛闲问沈瑜一些有关身子的事情。他也是再三确定沈瑜是不是真的无碍了,毕竟沈瑜昏迷前的模样,他说全看在眼底的。
吐了一口逆血也就罢了,到最后连鼻子里都涌出了血来。
一般是消耗过大,伤及肺腑了之后,才会有所反应。
不过沈瑜消耗大是真的,伤及肺腑也是真的。但沈瑜醒来后身子没有半分异样,也不是没有让她怀疑过。
许是银莲花神在接她出去前,就已经将他身上的致命伤全都治好了。
在了解到沈瑜没有大碍后,洛闲也告辞了。临行前他到沈瑜床榻前蹲下身,以那种极轻的声音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
沈瑜点点头,回应了一句:“洛闲师兄慢走。”
她没有多想,反而是让顾敛浑身不爽。
顾敛的心境没有在脸上体现太多,但他注意到洛闲离沈瑜很近,搭着她的手,还与她隔得极近。
这些小情绪都是片刻的,毕竟他觉得自己对那个同门这么多年的人,还是有着了解。
洛闲喜欢独行,做事极有分寸,也是个有礼貌的人。若非大事,他不会突然造访;反之,若见了洛闲来造访,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今日洛闲来看沈瑜,出于对小师妹的关系,没有什么问题。
顾敛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些小气了。
撇开这些不说,他、沈瑜、洛闲三人一起走过了数年。也都是寻常一起乐,遇到正经事一起扛的关系。
各忙各的之间,一坐下来,又会是无话不谈的老友。
只是顾敛会感觉到洛闲有什么心事,这种感觉时强时弱,让他辨不清真假。洛闲向来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可能在做出什么决定前,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顾敛没有过多地去想这些事情,如今柳武奕已经结束,小世界也在几位长老的加持下,慢慢恢复正常。乌山的狼子野心被所有人看穿,乌山派掌门李安之被秦秋给下了最后一击,其余的乌山修士也都是被控制了起来。
他们很安全。
为了查清这整件事情,所有来落华峰参加柳武奕的修士都留在了这里。落华峰别院足够这么多人住下,最初准备的食材也至少是够他们好吃好喝小半月的。
修士们在落华峰,养伤的养伤,帮忙巡查证据的帮忙。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各司其职。
余下的乌山修士被束缚在了大殿之中,由锦月门的长老亲自看管。在失去领头人后,他们也算是老实,没有了为非作歹的能力。
而那些自小世界死里逃生的修士们呢?大多在养伤,谈及此事,也都是感到后怕。可喜的事,一切都结束了。可悲的是,那些被乌山的人偷袭致死的修士,药修们都无能为力。
这是一个很残忍地数字,一共参加柳武奕的修士有两百人,活着出来的有一百三十九人。
其中大部都是与沈瑜顾敛他们在凤回关相遇的修士,其余的,便是银镯失效前,被淘汰的那一批。
这短短七日,乌山所做的暴行足矣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让世人唾弃。那些死去的修士,大多都是自己门派中的翘楚,还有很多被誉为掌门接班人的年青一代在其中。
也都是毁在了这里。
在熊长老转醒之前,所有的门派都还留在这里。在这段时间里,沈瑜查了不少有关乌山那位李夫人的事情。李夫人的灵核属性很特殊,不在五行之内,也不是任何一种事务。
但她的灵力能够控制空间,能够依照自己的想法对空间进行各种改造。说的简单些,便是能够自由释放结界。
十多年前,修仙界生过一次变故。南荒结界松动,所有人都觉得异族会冲破结界,卷土重来。
那时候霍江北刚当上仙首,他私下与各大门派的掌门商量此事,以处理这件事情。
后来是修仙界所有人都知道的故事,霍江北以家中秘宝,结合众掌门之力将南荒结界稳定住。那件至宝毁于那次的巩固结界的过程中,作为阵眼的霍江北本人也受了不小的伤。
终是将结界给镇住了。
事实是如何,沈瑜也没有法子去查。李昭说过这件事情与他母亲的死有关,但十多年前的事情,没有史料记载,全凭一张嘴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那还有什么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