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吞吃着烟卷，那一抹猩红直燃到了屁股，曼卉指尖一趟，大团烟灰笔直的坠落到脚边。
曼卉回神。
手忙脚乱的暗灭了烟蒂，从裤兜里抽出一张湿巾，将地板上的烟灰跟烟蒂包好，丢到垃圾桶。
刚直起腰来，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彻走廊的空气。
曼卉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钟灵两个字，滑了接通。
“钟灵姐，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看现在天色晚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抽出身出来一趟。”
“什么事？”
“有一个活动需要你去参加下，耽搁的时间不长，就在咱们市里，你去那边的活动唱一首歌就行。”
唱歌。
这个字眼一下攫取曼卉的注意力。
“什么场合？”
“是一个公司正在举办年会。”
“哦。”曼卉思忖了下，正好她现在不想回去见奚春晓，钟灵的这个电话打来的正是时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什么时间，我能不能赶得及？还得化妆换衣服，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放心好了，只要你那边时间配合，那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化妆师跟衣服都在保姆车里去接你，助理已经在年会那交接了，到了地方，你只需要唱一首歌，咱们能拿到七位数。”
曼卉听到这个数字挑了挑秀眉，“是哪家公司，居然这么大手笔。”
“司宴尘，认识吗？”
曼卉皱眉，这个名字没由来的熟悉，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哦，他不是也是寰球影视歌公司的股东之一吗？”
“不错。”钟灵说道：“但是这次是司氏集团的年会，听说这个年会很大手笔，请了一众国内的大牌明星，你呀，其实不过是顶替的，因为金晨爽约，所以年会的负责人本着试试看的态度，跟咱们打了电话。”
曼卉点头，“你现在叫保姆车过来，我……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若是可能的话，曼卉更想洗个澡，再化妆换衣服，看了看身上已经穿了两天的衣服，曼卉鼻子耸动了下，想闻闻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味。
“OK，只要卓总肯放行，我这边一切都准备完毕，只欠你这个东风。”
卓勋裴。
曼卉眸子深了深。
挂了电话，曼卉迟疑了下，到底没有胆气直面奚春晓跟卓勋裴，转身下了台阶，索性走楼梯离开了医院。
到了门口，穿堂风带起她身上的长大衣，她裹了裹，目光平视街道上闪烁的霓虹。
冬夜很冷，加上前两天下了雪，道路两旁还有积雪，风裹挟着雪的冷气，吹在脸上身上，彻骨的凉。
呼吸之间，白色的烟气升腾而起。
曼卉满心是说不出的怅惘。
想了想，她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卓勋裴打了个电话。
“嘟嘟……”
“卉卉。”
男人低醇的嗓音咬着她的名字，曼卉听了，纤细的身子一个冷颤，仿佛那股冷意一下子窜到了骨头里。
“勋裴哥。”她稳了稳情绪，听到自己在寒风中的声音，“公司有个活动要我参加，我可能会晚一些回来。”
她咬着红唇，听到胸腔里咚咚咚的心跳。
仿佛怀揣着一只小鼓，狂乱的跳个不停。
“好。”清浅的呼吸声之后，沉默了一秒，男人道。
曼卉瞅了瞅自己手里还提着的外卖袋子，黯然：“抱歉，晚餐可能要麻烦李特助帮你叫一下。”
“这些事你不必操心，好好工作。”
曼卉听着来自卓勋裴的叮嘱，一瞬间想到卓勋裴因为自己出车祸的事情，这个瞬间，她突然想解释一下那个综艺节目上的吻。
那并不是真的亲吻，只是顾仟在借位而已。
可是话到了嗓子眼里，脑子里突然回响起奚春晓在病房里的话。
放手吧，曼卉。
既然已经决定要放手，何必要多此一举的解释？索性就叫卓勋裴误会吧。
她深吸一口气，把嘴边的话咽下去。
“再见，勋裴哥。”
她忍着胸口流窜的酸涩，一鼓作气说完，利落的挂掉电话。
简单的几句对白，却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胸脯高高起伏，用力提了一口气，却不料冷空气钻到肺管子里，呛的生疼。
眼眶迅速噙了一层泪花。
伸出手背抹了下，曼卉快步离开。
没一会，一辆保姆车“叱”一声在她面前停下。
曼卉钻上车。
司机是曼卉熟悉的，后座坐着一个化妆师一个形象设计师，见她上来，伸手按下遥控器，后座跟驾驶座立刻升起隔板。
一个妹子伸手就扒拉她身上的大衣。
曼卉配合的脱下全身的衣服，只剩下了毛衣跟牛仔裤。
另外一个妹子把她结结实实按在座椅上，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来，卉姐，咱们不要耽搁时间，开始化妆了。”
曼卉喉骨里模糊的应了声。
另外一个妹子伸手摸了一把她的短发。
“卉姐，你有几天没洗头了？”
说起这个，曼卉还有点小心虚。
按照惯例，出席这样的场合，该洗个澡才对。
“两天。”
妹子看她的表情满是不赞同，又颇为无奈的rua了一把她的头发，转身从硕大的化妆箱里面提了一个罐装物，上下剧烈摇晃几下，一根手指顶住曼卉的下颌，“卉姐，闭上眼睛。”
曼卉乖巧的闭眼。
“兹——”
妹子对着她的头发一通猛喷，曼卉感觉细小的气体打在脸颊的肌肤，一时间屏息静气连呼吸都不敢。
喷完了，妹子伸手又在曼卉的头发丝上rua了几下。
曼卉宛如被摆弄的芭比娃娃，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保姆车稳稳地朝着年会的会场前进，而后面的两个妹子则是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等保姆车停在霍氏集团停车场的时候，曼卉身上的小礼服拉链刚刚被提上来。
“刺啦”一声。
曼卉刚要弯腰下车，突然，手里被塞了一只手包，脖子上也被人强制的挂了一只项链。
下一秒，一阵清凉伴随着香气而来，身上下了一场香水雨。
曼卉抬起藕臂闻了闻，嗯，中性的木质香，很淡，若不是凑近了压根闻不到。
踩着纤细的高跟鞋，曼卉提着裙摆，宛如一只误入森林的精灵，俏生生的立在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