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飞狐县的北面有个飞狐关,它关隘十分险恶,两崖峭立,一线微通,迤逦蜿蜒百余里,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飞狐关历来是河北平原与北部边郡的交通要道,也是内地与边疆经济文化交流的主要通道。因此,这座古老的城关便成为了战乱时期兵家的必争之地!
飞狐关西南方有个叫安家庄的村子,村中的百姓均为汉化了的少数民族后裔。
安家庄村尾有条小溪,小溪旁有户人家,家中住着安姓的母子俩,母亲名叫安彩娥,孩子名叫安敬思。
由于安敬思的父亲英年早逝,故而安彩娥对这个陪伴身旁的儿子,教导特别的严厉。
平日,安敬思除了到附近的飞狐山放羊砍柴外,便是呆在家里替母亲操理家务。
村里的人们见安彩娥为人厚道,安敬思又乖巧听话,加上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对他们一家生起怜悯之心,自然而然特别的照顾。
因为世道混乱,土匪强盗并起,为了保卫村里安全,村长聘请江湖拳师教习武艺,自组保村民团保卫安家庄。
这年,安敬思已经十岁了,他便私底下偷偷地看拳师教人练武,从中偷学。
有一日,安敬思照常到飞狐山放羊,他见四下无人,便将偷学来的拳脚功夫,一遍遍地演练起来。
“花拳秀腿,中看不中用!”
突然间,一个声音从树上传来。
安敬思停止练武,朝出声的树上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老人卧于树叉之中,双手垫头,两眼紧闭。
“你是何人?为何在树上睡觉?”安敬思见此情景连忙询问道。
白发老人一个翻身跃下树来道:“你管我是谁!”
安敬思有点不服气的辩驳道:“那你还管我……”
白发老人道:“谁稀罕管你了,我好好的在树上睡觉,你却在下面嘿嘿嗬嗬的,吵死人了,你叫我怎么睡?”
安敬思有点愧疚,抱歉道:“是我吵到您了,不好意思啊!”
白发老人见安敬思说得诚恳,赞许道:“还算是个知理的孩子。”说完扭头欲走。
安敬思见状,连忙上前拦住道:“你能不能教我武艺?”
白发老人有点诡异:“你怎知我会武功?”顿了顿拒绝道:“小小年纪应该好好念书,学什么武艺!”说完竟自前行。
安敬思紧紧地拉着白发老人的衣袖不放,恳求道:“看您刚才一个翻身下树,竟能好好的立地不倒,便知您武艺高强咯!您就教我吧……求求你了,教教我吧!”
白发老人见安敬思心智如此聪慧,加上刚才见他在树下练武,确实是块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如能加以教导,日后投身军营前途不可限量。想到此处,便询问道:“你学武艺作甚?”
安敬思不暇思索地回答道:“母亲说我父亲是一个征战沙场的英雄,我也想像父亲一样保家卫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白发老人听罢不住点头,道:“那好,我便破例收你为徒……”
白发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安敬思已然跪倒在地连声呼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一边说着,一边磕了三个响头。
白发老人十分高兴,道:“既已收你为徒,为师须当告知我的名讳……”说着举手梳理一下白须续道:“为师姓薛,名汉文,号‘飞狐诸葛’,乃唐朝初期征东名将薛仁贵的后裔。”
安敬思虽未进私塾念书,但却常听村中老者讲起有关薛仁贵征东的传奇故事。这让小小年纪的他心中生起对英雄的崇拜与向往。如今又听自己的师父乃是薛仁贵的后代,心中欢喜之情更甚。
薛汉文问道:“你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
安敬思恭敬地回答:“我叫安敬思,家就住在山下的安家庄。”
“那好,你这便回去。切记,不能向任何人提及见到为师或有关为师的事,包括你的母亲在内也不能说。”薛汉文严肃地叮嘱道。
安敬思默首答应。
薛汉文又说道:“明日的这个时辰,你照样到这里找我。”说完“哈哈”大笑,背手而去。
安敬思望着薛汉文离开的背影,想着明日便可练习高深的武艺,说不出的欢喜涌上心头,久久不去。
次日清晨,安敬思便领着羊群上飞狐山,来到昨日与薛汉文相邀的那棵树下。
只听树上传来薛汉文的声音,道:“小子,来得还挺早吗!”说完一个人影跃下树来。
安敬思连忙跪下,拜叩道:“师父,弟子来晚了。”
薛汉文伸手扶起安敬思,道:“为师乃山中野鹤,不拘礼节,以后相见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说完用手抚摸着他的头续道:“为师先祖因常年在马上征战,故而使用的是长兵器。后来薛家一代不如一代了……”
薛汉文说到此处,不禁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续道:“为官入将者更是寥寥无几,故而将长戟改为短戟,将单兵改为双兵,这样闯荡江湖既顺手也方便。”
安敬思眨巴着小眼睛像听故事一样,认真地聆听着薛汉文讲话。
薛汉文见安敬思认真的模样,心中更加欣喜,道:“为师虽有报国之心,可叹当今朝廷腐败,为师不想做如此昏庸的朝廷鹰犬,现年纪也高,报国无望,今日收你为徒,愿你日后能替为师了却心愿,救黎民于水火,平天下之乱,成就一番惊天地的大业!”
安敬思年纪虽小,但有些事情平日里安彩娥还是时常教导,他转动着小眼珠,默想了一会儿道:“师父,弟子定当用心学习,不负师父所望。”
薛汉文心中感动,老泪纵横道:“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说罢,用衣袖轻拭泪花续道:“今日为师就先传授你兵法要诀。”
安敬思不乐意地嘟起小嘴来,不情愿道:“师父不是要教弟子最高强的武艺吗?为何现在要学文绉绉的兵法呢?学那个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