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涂临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一触即风毫无波澜:“跟师兄说说,刚才干嘛要上胖子的车?”
越邈保持镇定的问:“不都是一起去九龙山的吗?”
“能一样吗?”涂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车上有这么帅气的师哥我吗?”
张小悦不敢煞他涂队的脸,只能加快车速来缓解内心的不忿。
越邈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摇头:“没,没有!”
涂临唇角勾起:“是不是不想和我闲聊?”
越邈立马说:“当然不是。”他是怕他问的太多,他回答不上来。
涂临倒也没再问问题,直接将自己手机给他然后拿了瓶水打开:“点相册,九龙刑侦大队给我发了份资料你看看。”
越邈如同接住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双手供奉般的将涂临的手机摊在手心上,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的按开机键:“涂队,需要解锁。”
涂临:“我平时都用的人脸识别,密码是什么来着?我的生日?算了你把手机凑我脸上解锁吧!”
啪嗒一声,锁屏被打开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涂临一滞:“你---怎么解锁的。”
越邈脑子一热,怕自己欲盖拟彰,所以干脆道:“涂队你的生日啊!”
涂临:“你知道我的生日?”
越邈手指僵硬,方才自己下意识的用生日解密码,压根没多想,此时倒有几分尴尬之意:“袁姐让我熟悉一下队上所有人的资料,涂队你的生日好记,所以记下了。”
涂临听后,便没再说什么,只见他开始埋头看资料,模样极其认真。
十分钟后,越邈把手机还给他:“这些都是当地有异常出境的村民资料,名字住址信息我都记下来了,之前九龙刑侦大队的还查到了九龙山几处黑厂?”
涂临将水放下,心里默默想:看一眼资料就记下了,过目不忘,刑警标配之一啊!
“对,这些号称是做木头生意的厂有三家,都建在九龙山,却没有经营执照。”涂临靠在车上的软垫上继续道:“十月份机场事件爆出来后,一个月不到三家厂都轮流关闭,挺可疑的,所以我们得逞晚上的时候去看。”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一处服务区。
涂临:“休息十分钟。”
“是。”张小悦下车去了厕所,和朱沿杨鼎一起走着,形成了一道高矮胖的风景线。
此时正是午后,一行人午饭都没吃就跑了出来,涂临边看窗外边说:“还得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师弟,去买点吃的呗!”
涂临说完,越邈的手机就响了,打开手机信息,竟然是转账,转账就算了,数字还是520。
越邈慌了的问:“涂队,你这发的是……-”
涂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买东西的钱啊!难不成跟我一起出来查案,还指望你们掏腰包吗?”
越邈:“不是,你这个数字。”
涂临:“吉利数字,快去吧!”
越邈觉得手机发烫的开门下车,朱沿上完厕所就看见了往超市去的越邈,自己也赶紧跟着,两人一同进入了超市。
朱沿一个劲的挑自己爱吃的,而越邈只拿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然后便往罐头区走,拿了几盒肉罐头和几根火腿肠,带了盒牛奶。
越邈正打算走向收银台,自己手机又响了,打开来一看,又是涂临发来的一个转账,数字还是520。
他吓得没把手机砸地上的同时,消息就跳出来了:我看见小胖子跟你一路进去了,估计钱不够,再给你加点,说完,转账记录又是连着两个520。
越邈晃晃的往朱沿那边一看,朱沿推着一车子,装了满满半车,全是吃的。
朱沿赶紧解释:“咱兄弟多,吃的就多,这可不是给我一个人报销的。”其实心里话就是说,每次咱涂队出来抓人,那都是他掏腰包自费的,对于这种有钱人,多宰一笔是一笔。
越邈却问:“涂队以前也让你出来买东西吗?”
“你觉得他能自己来?”领导风范,那就是得坐在那里等着下属投喂好吗?
越邈唇角一动,又问:“那他以前转账都是这个风格吗?”
朱沿一听,顿时忍不住想拍他肩膀的大笑起来,越邈却巧妙的避过,继续听着他说。
朱沿看着自己这扑空的手,也没当初觉得这人性格有问题不想搭理的心,便收回手继续说:“越师弟,你是不是着了他的道了,哈哈哈哈,有没有被吓到?啊呀习惯就好,正常的正常的。”
越邈听后,方才的紧张和手心滚烫渐渐消失,眼底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原来,都一样啊!
回车上的时候,越邈要把没用的那三个520给他退回去,结果涂临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直接不给他任何机会。
越邈叹息:算了,以后找机会再还吧!
到达九龙山的时候,因为山路蜿蜒,车子都是换着人开的,就怕开累了一个不留神掉山沟里去。
九龙派出所的人也跟着上山了,在一村支书的带领下住进了一半山腰的招待所里。
村支书将人都安顿好后就离开了,这一人一间的招待所除了环境差点,卫生还是够的。
晚上十点,涂临在地图上标注着查访对象的地理位置,将人头平均分到每个人头上。
“这也得是明早再去问吧!”九龙派出所的所长问。
“人得明早问。”涂临指着人口分布地图说:“但我看你们这里人口分布挺密的,路也不是四通八达,要是有可疑的人进山开厂你们都没有作登记查访的吗?”
“查,当然要查。”所长立马解释道:“不过这都是村委会的责任了。”
涂临唇角冷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村委会和这些人是通气的喽?”
所长顿时脸色一白:“涂队,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些黑厂虽说没有经营执照,但是这山上大部分不愿意出山的村民都在里面打工,也算是替当地解决了很多待业问题。”
“别着急解释,他要真没违法,是黑厂我也认了,只不过这十月份机场一出事三家厂都关了,说不可疑是假的。”涂临说完,看着自己人说:“大家白天都睡好了吧!干活了。”
朱沿他们一个个都穿上黑色冲锋衣拿着手电筒,蓄势待发的站着就等着出发了。
涂临:“朱沿,你和张小悦一组,杨鼎和所长一组,我和越邈一组,分别对这三家木头厂进行暗访,记住,是暗。”
朱沿:“涂队,要不重新找人替你吧!你后背这伤。”
涂临把衣服领口往上一拉:“爸爸什么时候轮的着你来关心了,这点伤算伤吗?”
“得,当我没说。”朱沿冽冽唇角的直接走人。
漆黑的山道上,不到三米的山路没有任何防护栏,风吹的脸发凉。
涂临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空渺渺的山崖,山雾蔓延在光线里,根本投射不出去。
“这个地方我看是要与外界隔离了,招待所里连个电视都没有,电灯都还是十几年前的款式,更不说那些普通村民家里的情况。”
越邈跟在他后面,点头:“嗯。”
涂临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紧跟在自己身后,因为他们走的是山道最边沿,越邈还伸手在他腰间的五十公分处护着:“师弟,这么紧张师哥我吗?”
越邈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涂队,你还是往里走一些吧!”
涂临轻咳了一声,继续打着电筒往前走,果真往里靠了些的笑:“你这护犊子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越邈:“……”
两人一同往山道深处走,路越来越窄,到最后穿过一片青石板的斜坡竹林后,竟然连路也没有了。
脚下是黄泥,幸而这几天没下过雨还干燥着,几个斜坡上下,越邈都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扶他一下。
涂临越往里走嘴里越骂骂咧咧的,这破玩意的路,真不是他这种伤患走的,后背已经疼得沁出了汗意。
在继续穿过几个斜坡后,路越来越平坦,此时的地段,已经是后山了。
相比前山的崎岖颠簸,这后山倒是平整的很,周围都是被整理压过的石子路,几百平方的空地上,有一处很显眼的蓝白色板房。
电筒的灯光打上去,整整齐齐的几间大板房就这么呈现在眼里。
涂临和越邈围着板房走了一圈,周围除了乱堆乱放的木头,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这里似乎也荒废了一段时间,山上吹下来的枫叶覆盖在这些木头上,呈现了一众落败感。
每个板房大约七八十平方,一共有七间都连着的,越邈推开了前四间,里面都是一些残破的木头,似乎是没有销出去的丢弃品。
房子里没有人居住近期的痕迹,涂临叹息,正要自己动手推开第五间的时候,越邈赶紧走过来代替了他。
越邈还说:“你别动,让我来。”
涂临:“小师弟,你这样说我会想歪的。”
正打着电筒往里走的越邈差点一个踉跄,随即敛了敛心神的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