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邈听着他这些不知道真假的话:“我能再问一句吗?”
“你都问了这么多,还差这一句?”
“为什么想杀我?”
越邈的语气平静如水,褚淮生却无奈的叹息了:“你要是听话,不当警察,不去掺和你父亲的事情,我何至于对你下狠手?”
“楚凡的过去就让你这么不敢面对吗?也对,毕竟是个杀人犯。”越邈目光微转:“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我父亲从你是楚凡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后来你成为了褚淮生,他没有怀疑吗?”
“你父亲……”褚淮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一下:“Luke的手段你不是没见过的,他把我从楚凡变成褚淮生,这个身份被他谋划的天衣无缝,认人做父从此改名,我只需要对你父亲说一句,我找了一个义父,他对我极好,所以我改名了而已。”
越邈记得,这种重新给自己一个身份的事情,之前姜可可和姜华身上也出现过,当年姜可可和姜华两兄妹是黑户,也是Luke让他们认了一个姓姜的人做义父,这倒是Luke的管用伎俩。
褚淮生眉梢一动:“对了,我还是想要再说一句,你的父亲,他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越邈顿时看向他,只见他眼底含笑,却笑得人心中不适。
褚淮生:“你不是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那么相信我,临死都还把你交给我抚养吗?”
越邈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放开我!放开!”
门口的声音一路传进来,听得越邈和褚淮生都是一震。
那是褚景的声音,果然没一会儿,褚景就被两个人押了进来。
“褚总,我们在外面发现了褚少爷。”
褚景进门口甩开身边的两人,然后目光从越邈脸上扫过,松了一口气后又定然的放在褚淮生身上:“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褚淮生再看着褚景那一刻就一直阴沉着:“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让你跟着李叔他们走吗?”
“你想把我支到哪里去?”褚景看着这整个大厅里的人:“家里什么时候请了这么多保镖,还在外面安了红外线,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跟我说过的。”
“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跟我说过的?”褚淮生握紧了拳头,一把扯过了方才说出实情的人:“他跟着你在国外读书,你干了什么事情你不会不记得吧!你还想瞒我多久!!!”
褚景脸上一震,随即匆忙的看向越邈。
越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在那里:“……”
褚景脸色微恙的轻咳了一下,然后对着自己父亲说:“我,没想说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我这个儿子可真好啊!我把你养这么大,送你去国外读书,可你却在外面给我瞎搞。”褚淮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上去硬生生的给褚景揍一顿。
褚景无奈的说着:“我不管你怎么想,放在我今天回来也不是和你说这件事的。”
“那你是想说什么?”褚淮生指着越邈:“为了他回来的吗?”
越邈一派冷漠:“你们父子两说话,最好别扯上我。”
褚景便赶忙说:“不关他的事。”
褚淮生阴冷的笑了下:“既然不关他的事情,那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
“让我上飞机出国吗?”褚景扫视了周围这些冷着脸的保镖:“爸,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做着正经生意的人,希望我这个直觉不是错的。”
“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褚淮生招了一下手:“带走。”
“你怕我知道什么!!!”褚景突然冲着自己父亲大吼了一声,目光里带着不解和愤怒的说:“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父亲还有另外一副面孔呢?”
褚淮生皱眉:“你在吼什么!”
褚景走过去坐在了越邈对面的沙发:“我知道今天越邈来找你,刚好我也听听他到底要跟你说什么!所以,我就待在这里。”
褚淮生铁青着脸:“你是想气死我吗?”
褚景坚持的看着越邈:“你怀疑我爸什么,我想知道。”
越邈看了一眼褚淮生:“可以啊!”
“闭嘴!”褚淮生此刻脸色阴晴不定的走到沙发边,警告的看着越邈。
褚景连忙说道:“让他说。”
“说什么!”褚淮生咬牙的转头:“说你三年前干过什么蠢事,说你存着的那份龌龊心思让他怎么恶心的吗?”
褚景脸色一白,然后咬紧牙关的不敢去看越邈:“这件事我早就和越邈道歉了。”
“可是人家心里并不领情!”褚淮生走到褚景面前盯着他:“你是我儿子,你以前干过什么荒唐事我都可以原谅,但是现在,你马上离开。”
褚景唇角动了一下:“好,那我和越邈一起离开。”
褚淮生骤然恼怒的一巴掌打了过去,褚景脸上生生挨了一巴掌,声音大的震响了整个大厅。
褚景丝毫没动的看着自己父亲,唇角有血迹流出时他才伸出手指擦了一下,然后再次说:“我要和他一起走。”
褚淮生阴沉的盯着自己儿子,大厅里沉静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他半响后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绑了。”
褚景腾的一下站起来:“爸!”
一群保镖蜂拥而上,越邈懒得去看一眼的转头看着褚淮生:“对自己儿子都这么狠?”
褚淮生:“你也看到了,要是不听话,你也是这样。”
褚景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沙发上,连口中都被塞上了棉花,他焦急的在沙发上动弹不得,额角全部沁出汗的呜呜喊着。
此刻的窗外,涂临紧贴在墙角缓缓将背上的狙击枪拿出上膛,心里却无语极了,这个褚景,让他进去拖延时间,竟然二十分钟不到就给绑成这样。
他屏息的透过窗花上的玻璃石看着里面的情景,只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越邈淡然的勾起唇角:“何必呢?”
褚淮生冷笑了一下:“老李,你负责将少爷送出去,其余人,马上出发。”
越邈沉稳不动坐着,一副并不打算走的样子:“…………”
褚淮生指着他:“越邈,我不是Luke,你要是不听从,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刚才他没来之前说到哪里了呢?”越邈眉梢微挑:“是说到我父亲为什么把我托付给你是吧!”
褚淮生咬牙的看着他:“说完你就跟我们走吗?”
“看你如何说了。”
越邈身上的那股子冷意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丝毫不畏惧的目光将所有人都看的不敢和他直视,褚淮生一脸无法的干脆坐下:“将少爷带上楼。”
越邈看着褚景被带走后,波澜不惊的看和褚淮生。
褚淮生:“我认识你父亲的时候是在孤儿院,那一年我十六,你父亲每年会来孤儿院两次,怎么说呢?他是个话不多,但是很会鼓舞人心的人。”
褚淮生眼中的神色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他会对我们讲他的经历,那些话语,会让人觉得就算是身处泥潭的的人,都会有天走向光明,说实话,我很崇拜他。”
越邈:“那时候,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不知道。”褚淮生:“也不知道是怕麻烦还是他就喜欢做好事不求回报,我们那时候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以外,就连院长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十八岁我从孤儿院毕业,一直到了三年后我成了现在这个身份,我们才又见面。”
越邈:“怎么见面的。”
“还能是什么?Luke将我派出来,一个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和人闹了矛盾进了派出所,然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派出所所长,他也质问过我现在的身份,但是在户口上,我的身份没有半点问题。”褚淮生笑了一下:“你父亲是个实实在在的公仆,在那个多多少少都在贪的年代,他还真是两袖清风,当然,我也并没有想贿赂他,因为Luke给我铺的路子,所以生意越做越大,也就因为做的大了,你父亲便越发避嫌。”
越邈听着,默默的没有任何表情。
褚淮生叹息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一个满是铜臭的商人和人民警察,注定是不可能成为什么好朋友的,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挺想和他成为朋友的,毕竟,他曾经是我在孤儿院人生导师一般的存在,可因为身份我们重遇后他一直疏远我,但是我们重逢不到半年时间,你父亲突然来找我了,那一次,是他唯一一次主动来找我……”
越邈眯眼:“是我父亲进入黑金组织卧底那一年?”
“没错,可是他来找我,不是因为查到了黑金组织,因为他那时候根本没查到Luke任何消息。”褚淮生叹息:“那时候我早就脱离Luke了,我想本本分分做个商人的,只可惜,Luke这人太过阴险,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从他身边离开的人,只要没有了用处,他一定会斩草除根的,所以,在我脱离了黑金组织后一年,Luke将一本账本流露到了市场上被警方查收,那账本上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唯有我……涉嫌了走私洗钱罪,而你父亲那一年,刚好当上缉私大队的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