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往目的地跳,等走到一处窗户时,里面还亮着灯。
越邈狐疑的挺住了脚步,因为这个时候了,整个亮灯的房间不超过三处,而其余两处都在底楼,唯一这个三楼上的有些突兀。
他耳朵贴在窗户口,厚实的窗帘让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是里面确实是在说话的。
“他在迷糊的时候指了三个地方,现在再继续折磨下去,我怕他真的会疯。”
这里面说话的人声音中气十足,是肯亚斯的。
越邈凝眉屏息的继续听着。
“这其中一个老大已经猜到,所以才派姜华去的,但是据我所知,姜华那里并不顺利。”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很陌生,而且他的中文水平很不好,越邈是半猜半分析才能听懂他的话。
肯亚斯:“妈的,这个小白脸怎么这么难搞。”
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且,是要从什么人嘴里知道这个消息。
褚景…………
肯亚斯:“每次做完实验,他招的东西都不一样,太奇怪了。”
“会不会他真的不知道。”
肯亚斯:“不可能。”
越邈咬了咬牙,他们口中的人是褚景吗?这是越邈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因为自从撤退后,姜华在上船时带着褚景一起这已经很不寻常了。
褚景是褚淮生的儿子,就算当年褚淮生和Luke作对,那么又关褚景什么事呢?
一个常年在国外基本没回国的人,对于Luke而言根本就是一颗用都不想用的棋子,而且以姜华讨厌褚淮生的态度来说,在解决了褚淮生后他不可能还留着一个小的。
那么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褚景一定知道什么很重要的秘密,而这个秘密,Luke极其想知道。
里面的人还在说话,但是越邈不敢久待,他继续往前面跳了几个房间以后,顺着管道往上爬,本想着从楼顶上去,却在上面发现了警报器。
无奈之下,他回到七楼的窗户平台上,然后用屋子里带出来的一把水果刀撬开了窗户。
屋子一推开,一股发霉的气息就扑鼻而来,越邈掀开窗帘跳下去,脚下是平坦的瓷砖地面,他轻轻拉开窗帘让月光投进来,让这漆黑的屋子里瞬间有了光亮。
发霉的空气极其难闻的让他捂住了鼻子,然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屋子里的地上堆了很多的棉絮,都是折叠整齐的一层层堆在一面墙上,除此之外,这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只这里堆发霉的棉絮?
越邈走过去伸手扒开了几床棉絮抖开在地上后,除了发霉味以外,一股陈年的恶臭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种恶臭味在记忆里扫了一圈后越邈觉得不对劲,然后拖着一床走到窗户边,借着月色看到了这床棉絮上面有一滩一滩的乌黑印记,这些印记已经发硬发霉,恶臭的来源就是这个。
这是……残留血迹。
越邈随即又看了另外几床,发现上面的东西有的是血迹,有的是某种化学料染过的污迹,总之每一床都残余着不一样的痕迹,但是无异,都是有人用过的。
为什么要将这些用过且污染的棉絮堆放在这里呢?
越邈看了一圈后走到门后处,听着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便轻轻开门,从缝隙望出去,只见黝黑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这里极其寂静,然后越邈开始查看七楼的每一个房间,这一看才发现,整层楼的十一个房间里都没有人,但是东西就却很多。
越邈此时站在的就是一间满是消毒水的屋子。
他关上门拉紧了窗帘,在一个药品托盘里发现了一只手电筒。
将灯光打量,满排的药品满目,各种仪器也是具备。
越邈对医学涉猎的不多,所以能认出来的除了几样麻醉和止疼剂之外,其余的他都看不懂,但是这个房间的氛围就透着一股怪异。
越邈开始打开这里面的抽屉,然后翻出了还几个笔记本,电筒光照射在本子上,这上面全是化学公式和一些专业术语,用的都是英文,但是其中有一个单词引起了他的注意。
“TruthSerum”越邈唇角轻动:“吐真剂。”
要是没记错,这是1920年罗伯特。豪斯发现的一种药剂,这种药剂进入人体后会呈现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让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回答准确性极高的问题。
曾经的警务案件中,印度孟买发生过一起连环恐怖案袭击,为了从唯一被活捉的恐怖分子那里获取真实情报,印度警方便用了这种药剂,结果得到的线索全是真的。
但是这东西在国内并不盛行,因此他也只是有所了解并没有真的见过,更没有看到过这种实验。
越邈微眯这双眼,这里有人在研究“吐真剂”,那么他是想要用在谁身上?
“吱吱吱……”
一个奇怪的声音引起了越邈的注意,他转头寻找声音来源,然后拿着笔记本发现了另一台桌子上的用黑布蒙着的箱子。
他伸手把黑布揭开,然后就看见了里面十几只实验小白鼠。
越邈看着它们,然后又继续翻着笔记本,对应的相关单词又出现了。
“piague”这是……鼠疫。
越邈皱眉的将黑布重新盖上,然后看着这件实验室脑海里浮现出了肯亚斯的脸,他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医学要做什么呢?
那边桌上的药品看得他头疼,然后他打着电筒离开了七层下去。
在第六层里,他找了几间屋子,里面都是空的,但是他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那就是审讯椅和铁链之类的设施。
这种审判专用的东西,这里连着好几间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果然,这右边大楼深藏不露。
越邈继续一间一间的屋子查看,直到遇到了一间打不开的,他凝神的摸出了在上面实验室拿走的铁丝。
这种开不开门的情况他预想过,如果真的有东西的地方,是不可能轻易打开门的。
用铁丝将第一扇铁门打开,随即第二道密码锁呈现在了眼前。
越邈仔细查看后,回到了实验室拿走了一圈透明胶布,然后用胶布在密码按键上沾了一圈,等拿回来时,因手电光从底部斜视过来,上面长期按钮上的字母就出现了叠加的指纹。
越邈按着顺序0/1/2/4/5/6看了一遍后回到了实验室,这密码一定是肯亚斯设置的,那么这串数字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他翻遍了几个笔记本,都没有这几个数字相对应的记载,越邈陷入沉思的立在桌边看着面前的实验架。
越邈脑中冒出了一串数字,然后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个可笑的念头还没打消,越邈恍然的翻出了笔记本,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字后他沉默了一下。
这是刚刚被他忽略的中文字,写的字体虽然不好看,但是这句话的写的是:我亲爱的妈妈。
如果是这样的话,方才越邈脑中冒出的那一串数字并不是那么可笑了。
他回到了楼下,将密码按出,在寂静之中,落锁打开了。
越邈眼底神色有些涌动,然后摇了摇头。
也亏得肯亚斯能想的出来这个密码,这样,越邈更加肯定了他是个混血儿的事实。
门锁一打开,越邈率先将电筒捂着光然后走进去,可他这一踏入就差点没熏吐。
这里面比之刚才那放棉絮的屋子更加难闻,因为是血迹腐败的味道加上某种特殊的气味形成,在这个屋子里密不透风的渐渐发酵。
越邈忍者味道往里走,然后将电筒光放开来一看,唰的地上的东西让他惊了一下。
不过他到底没有退过一步,反而有些皱眉的打着电筒光照过去。
地上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人,可是这个人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浑身衣衫都是破烂的,露出来的肉也是腐烂的,上面宛如千疮百孔一样的伤口畸形翻开,他身下垫着遗传棉絮,棉絮上是各种污迹和血迹。
这人静静地躺在墙角一动不动,越邈蹲下后看着他的后脑勺,然后手指伸过去将他的脸扳过来。
寡瘦的面庞上也有好几处腐烂,但是这人的五官……
褚景。
越邈凝神的咬牙,果然是他。
随即越邈将他扶起来靠在了墙上,检查了他身上除了几处腐烂的皮肤,还注意到了他皮肤上还有好几处瘀斑,这些瘀斑伴随着出血,且并不是被人踢打造成的。
这是,某种病毒。
越邈开始试着唤醒他,可是褚景似乎陷入了一场昏睡中,越邈喊了他好久后这人才渐渐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