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快,涂临压根就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两抽烟的傻逼就已经被敲晕倒在地上了。
涂临没时间多想,直接拉着越邈离开这走到了一半的走廊。
可惜涂临出门不信神没烧香,就在还有五米左右就能跑出这条走廊时,前方突然传来了许多双皮鞋的脚步声。
越邈回头看了一眼,再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见他手边有一道门,他抓着涂临就开门闪了进去。
这间屋子里全是霉味又什么都看不见,越邈觉得这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皱眉的拉住了涂临。
涂临反握住他的手,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忍着想要打喷嚏的冲动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唰”的一下一张雪白的脸极近的凑了过来。
时间再一点点过去,越邈被蒙着的眼睛再温热的手掌里转了转:“怎么了?”
涂临微微吐气,硬生生的咬着牙没让自己喊出来,而刚才,他下意识的就伸手挡住了越邈的眼睛,任何不干不净的东西他都不想让越邈看到。
而此时,那张雪白的脸微微后退,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们。
涂临缓缓放开越邈,并说:“别怕,一个装神弄鬼的人。”
越邈这时才反应过来涂临为什么突然就蒙上了他的眼睛。
面前的人大约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只有十六七岁,白色的长发雪白的脸,嘴唇也是没有多少血色的,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要不是五官长得像洋娃娃似的,那肯定比鬼还像鬼。
不过越邈倒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并不是化妆画成这样的,而是她本来就是这种肌肤和白发,甚至连眼睫毛都是白的。
在医学上,这种叫做白化病,天生缺乏黑色素,怕光。
外面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声音,涂临往前走了一步,那女孩子也退了一步。
涂临瞬间意识到她是怕他们,便微微躬身:“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女孩拼命摇头,缩到了墙角。
“小姑娘,你告诉哥哥,你是怎么在这里的?”涂临见她这么认生,心中觉得很是奇怪。
按理来说,现在这个地盘是吴山的,那么这个女孩又是他的谁?
女孩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涂临还想问,越邈拦住了他:“她不会说话。”
“哑巴?”涂临皱眉,一个不大的女孩得了这个病,还是个哑巴。
此时别墅二楼,吴山坐在书房里对着六叔。
“六叔你别担心,我们一定把小悠给你找到。”
六叔血红的眼睛死盯着吴山:“最好是,你不讲道理的把我女儿抓到这里来,让我替你当说客,现在我这该说的也说了,你要是不把女儿还给我,我跟你没完。”
吴山似笑非笑的说:“先别急着邀功,你那番话能不能说动他还是个问题呢?还有,一个小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六叔:“我都已经过自己的日子了,这七年多以来,我和小悠生活的很好,要不是你来打扰,会发生这一切吗?”
吴山不耐烦的看着他:“别说的你跟金盆洗手似的,那你手上的血洗的干净吗?”
六叔脸色唰的的白了:“你!”
吴山撇开头问外面:“那位四少走了没有?”
外面的人立马说:“我去看看。”
在黑暗之中,涂临的手机光看了一下这杂乱的四周,全是灰尘和杂物。
那小姑娘已经站了起来,却依旧不敢靠近他们。
直到涂临看着她腰间似乎挂着一个什么东西,走过去要看时,小姑娘身体灵活的避开了他。
涂临悬着手:“……”
像个灵活的小猫似的,他看着女孩:“别怕,我们真不会伤害你,你跟哥哥们走好吗?”
女孩:“……”
越邈立在一旁,看着那女孩又到了另一处脏兮兮的墙角处蹲下,还是警惕的看着他们。
涂临耸肩:“这小姑娘怪的很,要不直接打晕带走?”
越邈看着他:“还是温柔一点吧!”
毕竟是个小女孩。
越邈再次把目光投过去,突然看到她脚边还有一个手掌大小的白色遥控器,又想着她刚才避开涂临时的动作敏捷的很,闭了闭眼的说:“小姑娘,你知道谁杀死了知更鸟吗?”
女孩陡然间睁大了眼睛的看着越邈,眼神有些闪烁起来了。
涂临在越邈问出了这句话后也跟着转身,目光投在女孩身上带了几分灼热。
越邈屏息,目光定然的看着她的脸,这张和六叔给他看的照片上的脸居然重合了。
六叔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是姜可可,按理说,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六七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么惟一的可能就是…………
越邈看着女孩:“我们可以帮你找出杀死知更鸟的凶手。”
女孩同样看着越邈,眼珠子转了几圈,似乎是在疑惑。
涂临喉间动了动,看着越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那个暗中和吴山作对的人,微型喇叭,墙上的血,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做的。
涂临:“小姑娘,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害你的。”
女孩:“……”
涂临微微吐气,说:“我们是警察,专门抓坏人的,你看着哥哥的眼睛,看看哥哥有没有在说谎。”
女孩看着涂临,就这么彼此沉默的对视了一分钟后,她张口无声的动了唇:警察……
“对,我们是警察。”越邈缓缓靠前,问她:“你心里的知更鸟,指的是谁?”
女孩眼眶一红,无声的开口:“妈妈。”
越邈意料到了的点头:“你妈妈,是姜可可对吗?你爸爸被人称为六叔,对不对。”
涂临看着越邈:“你之前说六叔给你看过姜可可的照片,她和她妈妈长得像吗?”
越邈点头,虽然眼前这个小女孩容貌不同于正常人,但是那五官轮廓,完全就和姜可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涂临转头看着女孩:“七年前,你十岁左右,你妈妈自杀了是吗?”
本来以为女孩会点头的,可是她此时却拼命摇头手脚比划着。
涂临蹙眉:“手语?”
越邈镇定的说:“你继续,我看得懂。”
女孩继续比划着,有些激动的眼睛里不断落泪。
“你要杀了吴山,是他害了你妈妈。”越邈喉间动了动:“吴山给你妈妈下药,让叔叔进了你妈妈房间,后来……你爸爸生气杀了你妈妈。”
涂临唇角冷了:“六叔说,姜可可是自杀的。”
“她说,她是亲眼看见的。”越邈摸出了兜里额糖递给了小女孩:“别害怕。”
女孩手指发抖的接过糖盒,倒出了一颗糖放进了嘴里。
涂临理了理,Luke当年很可能是因为喜欢姜可可,所以吴山出于讨好的心态,在六叔不在这栋别墅的时候,给姜可可下药让Luke得到了她。
后来Luke和姜可可在那之后还发生过很多次关系,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动,反正最后是被六叔给发现了。
六叔一怒之下杀了姜可可,然后和Luke闹翻从此分道扬镳。
越邈问:“你是怎么在这里的。”
小女孩比划:“我是被吴山抓来的,他威胁爸爸。”
越邈看了看这房间,吴山不会把一个小姑娘抓来这里关着:“所以,你是逃出了关你的地方。”
她点点头:“我恨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涂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些微型喇叭是你放的,是吗?”
女孩沉默了一下,最后点头。
越邈却在琢磨着她方才比划的他们,而不是他。
这个他们,指得是吴山和Luke?不对,女孩眼底的神色说恨他们的时候,还带着眼泪。
他喉间干涉的问:“你不是天生哑巴,是后来被人毒哑的是不是。”
女孩眼中暗淡的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是你爸爸。”越邈脸色极冷:“你爸爸把你毒哑了,因为你知道一切,知道他就是杀人凶手。”
女孩没有回答,却抱着膝盖哭了。
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虽然还不算是真正长大了,但是该懂的东西肯定是懂了的,涂临说:“杀人者必将接受审判,既然要审判,那就用法律来审判他,你明白吗?”
女孩看着他,始终流泪。
越邈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涂临:“涂队,你带着她先离开。”
涂临顿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越邈望着他,突然笑了的将在女孩脚边的遥控器捡了起来:“这个,有录音功能。”
他说完,在上面按动了几下后放在了腰带里面。
涂临立马按住他的手:“你疯了!”
越邈还是笑着:“师哥。”
这一喊,把涂临喊得有些懵。
“丧尸药的上线还没找到,就不算抓到害死闵海峰和霍清攸的真正凶手。”越邈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也想抓住那个人吗?”
涂临:“可我怕你有危险。”
“师哥。”越邈又喊了一声:“相信我,带她先走,然后找朱沿他们来接我。”
涂临死死的盯着他,咬牙的握紧了手指。
………………
“人呢?”吴山的声音几乎要咆哮了整栋别墅:“人不见了你们都没看见吗?”
一群人焦急的你看我我看你,就差把那句:明明看着门,就是不见了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