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邈浑身一沉,有一种猛烈的情绪几乎快要喧嚣出来,可夹带着的呼吸困难让他脸色涨红的大吼了一声:“啊………………”
涂临几乎是跪着扑到越邈身边的一把抱住他想将他拉起来,因为档案室的门一打开,外界氧气进来更加加剧了火势。
越邈喊了一声后双目呆滞的开始发抖,涂临扣着他的肩膀,无意间看到了他面前躺着的人错愕了几分,再看着蝎子老三明明已经断了气还紧紧抓着越邈衣袖的手更加震惊。
“越邈,越邈……”可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问多想,他直接托起越邈想让他站起来,可是刚一将人扶起来,越邈瞬间无力的闭眼到了下去。
突然晕了的人让涂临心口一紧,俯身将人抱起后便朝着外面冲去,在匆忙中,他恍惚看见了越邈在昏倒前流出的一滴泪…………
满是消毒水的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昏迷不醒,因为吸入大量的二氧化碳和极具的精神刺激让人的末梢神经麻痹,所以可能会昏迷几天才会醒来。
涂临守在床头便手指交握的撑着下巴,脸色有些苍白的一直盯着床上的人一言不发。
巫云涛有些急促的步伐进入病房时,眼底全是焦急的问:“怎么会这样……”
边阳朝着他敬了一个礼,然后说:“医生说了没有危险,巫厅长放心吧!”
巫云涛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闭了闭眼的问:“查到那些人的身份了吗?”
边阳沉着脸说:“现场我们发现了五具尸体,都被档案室烧伤了皮肤,目前为止唯有一个的身份可以确认,那就是蝎子老三袁松。”
巫云涛皱眉中带着惊愕:“袁松?”
边阳:“嗯,之前巫厅长也查过,这人是Luke身边的得力打手,深受Luke信任,而昨天我们做了DNA对比后才发现,这人二十年前犯过一起杀人案,原名叫做袁杰,当时警方没抓住他。”
巫云涛:“这五个人,都是一伙的?”
“这个,目前还不太确定。”边阳看了一眼越邈:“估计等邈邈醒了才知道,因为法医发现那五人中,有两人是头骨中枪而死,这两枪都是来自袁杰,而袁杰致命的那一枪来自于他自己的手枪,现场一共有四把刀具,且都和袁杰有过互殴的情况出现。”
巫云涛凝眉的想着袁杰此人曾经的所作所为,从越邈进入褚家开始就一直暗中跟着保护,他不禁想,那么这一次若是袁杰和那四人不是一伙的,他又是怎么来的?受了Luke的命令吗?
一旦这样想,巫云涛就浑身打寒颤,一个犯罪组织杀人不眨眼的头目,居然会因为要保护越邈不惜牺牲自己的得力属下吗?
边阳问:“巫厅长,现在的侦查方向很乱,这另外的四人,会和Luke有关系吗?”
巫云涛想了一下,难以言说的握紧了手指。
“不会是Luke的人。”涂临此刻脸色冷漠的说了话:“Luke的人不会对越邈下死手,因为他要的是活的人。”
这一点,巫云涛其实也同意的,只不过他并不想承认那个罪名确凿的恶犯对于越邈这不寻常的态度。
“之前涂临说他和一身穿黑衣的人在天台上打过,临走时还将其两个手臂骨折了,可是等我们上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天台上的一根绳索,但是脚印我们都已经采集了。”
巫云涛愁眉不展的说:“这件事社会上闹得动静大吗?”
边阳:边阳说:“孤儿院只是教学楼烧了,对外宣称的是盗窃罪贼闯入不慎走火,暂时没有其它舆论。”
巫云涛点点头,走到越邈床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都快昏迷三十个小时了……”
涂临注视着越邈的脸:“很快就醒的。”
巫云涛闭了闭眼:“涂临,外面有我们的人,有事就喊一声。”
“嗯。”
边阳此刻说道:“巫厅长,我搞了几十年缉私,对于刑侦上面的侦查手段已经不熟练了,所以,金星孤儿院这次的放火事件您打算如何?”
巫云涛:“我会安排的。”
涂临侧目看着巫云涛要离开了,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巫厅长,若是只安排查孤儿院火灾的人,那么你就不必安排了。”
巫云涛停住了脚步,背影有些深沉的深吸了一口气:“我会上报,重查……黑金。”
门口被关上,边阳一时间笑了一下,默默的对着门口说了句:“谢谢巫厅。”
涂临眼底松了许多的看向了边阳:“边队,你也去休息吧!”
边阳转头来:“该休息的人是你,我都是睡了一觉过来换你的。”
涂临:“不用换,我等着他醒过来。”
“你这个当领导的要不要做的这么绝,都两天没睡过了你。”边阳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床尾:“我守着他就行。”
涂临转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的面孔:“我怕他醒来看不见我。”
边阳纳闷:“他醒来我叫你就行,看不见你又怎么了?我不是还在吗?”
涂临还是摇头:“他这次醒来,状态可能会有波动,我得守着。”
边阳一愣:“涂临,是你踢开档案室的门把他带出来的,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吗?”
涂临沉默了的没有说话,伸出手替越邈理了理被子。
当天夜里,越邈发了一次高烧,足足输了五个时辰的液后才将烧退下去。
涂临心疼的一直守着,在越邈昏昏沉沉的时候他一步都不敢离开,到了后半夜时,烧退下去了,可是人却开始说胡话了。
边阳看着涂临一直握着越邈的手,然后凑在他唇边听着,问:“他说什么了?”
涂临握着的手紧了几分:“他在喊越队。”
边阳瞬间眼眶生出了雾气的走出了病房,然后抽了三根烟后才进来,就看着涂临脸色还算平静的坐在床头,然后手指在越邈头发上轻抚着说:“没事了,没事了……”
涂临一直温柔的重复着这三个字,让边阳没想到的是,越邈本来一直在说胡话的,在他不断的安抚下后渐渐安静了下来。
等着天快亮的时候有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晚上边阳硬是没看过涂临闭过一次眼睛,直到现在越邈睡后他才一言不发的靠在床边睡着了。
边阳看着这两人,心中有些觉得不对的感觉生出,可是又没觉得哪里不对。
三天后……
涂临坐在床头用棉签沾着葡萄糖给越邈润嘴唇的时候,躺着的人眼皮动了,但随即也紧皱眉头的露出不安的状态来。
边阳在一旁正翻着文件,抬头就看着越邈有了动静的模样:“醒了吗?”
涂临凝重脸色的看向越邈此时的手,紧握着的拳头不停地在发抖,他赶紧上去握住俯身的喊道:“小师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火……”越邈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沁出汗水来,嘴边呢喃的喊道:“大火……”
涂临另一只手抚在他的脸上:“没有火了,越邈,现在没有火,你快醒醒……”
边阳急忙的喊了医生,然后也守在床边:“邈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边叔叔啊!”
越邈唇角动了动,依旧不安的浑身冒冷汗,涂临轻轻抚着他的脸庞:“别害怕,睁开眼睛。”
边阳去找来了帕子用热水打湿给涂临,然后就在涂临给越邈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时,越邈唰的睁开眼,满脸惊恐。
边阳松了口气:“醒了?醒了就好。”
越邈目光里带着惊恐,涂临放开帕子的俯身微笑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越邈的目光渐渐放到涂临的脸上,眼中的惊忙神色渐渐淡开,但是依旧是有些瞳孔发颤的。
“怎么了?”涂临坐在床边伸手去理了理他额前的头发。
边阳皱着眉头:“是不是哪里不好受?医生马上来了。”
越邈一言不发的坐了起来,没有多少血色的精致五官仿佛有些透明一般,整个人的周身的气场从之前的冷漠变得有些脆弱,他坐起来静静看着涂临的时候,是说不出来的落寞……
涂临心口一疼,望着他的脸询问的温柔开口:“你想说什么吗?”
越邈默然的摇了一下头,然后突然就伸手拦着涂临的脖子抱住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肩膀处没有抬起来。
涂临回抱住他,手指在他头发上轻抚着:“乖,没事了。”
越邈的手臂更加收紧,甚至紧到让涂临都有些感觉呼吸苦难,但是涂临依旧纹丝不动的任由着他抱着,然后像安抚一直受伤的小羊一般的给他轻抚顺毛。
站在一旁看着的边阳见着这一幕差点就后退了,这两人的姿势实在是让他很难不往别处想,而且越邈刚才从床上坐起来后就扑到涂临怀里的那个姿势,也让他根本无法往正常的方向去想。
门口打开,医生走进来的时候越邈明显的颤了一下,涂临赶紧轻拍他的后背:“医生来了,给你检查一下。”
越邈沉默的摇了摇头,依旧没有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