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邈点头，恍然想起他在无人区的时候，Luke也是这样对他说的，让他脱离警方去跟随他。
Luke的身边绝对不会缺人缺到连个当警察的都放心用的地步，所以Luke找他绝对不是因为看好他的才能或者其他，他或许，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关系……
涂临凝眉的看着他：“越邈，你有没有一种感觉，Luke对你父亲很放任，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加害他。”
“在无人区的时候，他也没有加害我。”同样是识破了警察的身份，Luke用的都是一种方式，那就是让他们脱离警籍跟随他。
越邈拧着眉心，而且，那个光头男，Luke身边最得力的杀手，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保护他…………
涂临：“王建雄传过来的资料上说，你父亲成功按着计划成了黑警后，再次出现时你父亲已经有了你母亲和你，刘敏权也说过，当时见你时，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那是你父亲卧底到这个集团的第二年左右。”
“我母亲叫尤非。”越邈舔了舔唇角：“我印象里，母亲是个不爱多说话很安静的人，爸爸每次来别墅不会呆多久，但是她从来不会闹，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很可怜。”
涂临翻到下一张资料上：“警方查过，你母亲是A省一家孤儿院里长大的人，当时只有十九岁，身世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一样，当时警方到孤儿院找到院长时，院长方面的证词是一个模样挺斯文的男人到那里将她带走的，只留了钱，任何信息都没留下。”
二十年前的孤儿院收留的大多是重男轻女被遗弃的女孩，信息本就少的可怜。
越邈回想起自己母亲的模样，记忆里的她长得很秀美，瓜子脸，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好看。
涂临捏了捏他的手：“想她了？”
越邈点头：“嗯。”
涂临从身后将他拉过来，让他一起坐在凳上轻轻抱着他，然后轻吻了他的头发说：“想哭吗？想哭的话，我在你身边，”
越邈和他对视了一眼后，无奈的说：“不哭。”现在哭，没有必要，也矫情。
“真勇敢。”涂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在他眼里越邈有时候虽然看起来像只小绵羊，可是那骨子里实实在在的是头狼，还是凶猛型的，所以嘤嘤嘤的事情确实不适合他。
涂临眉间思索了一下后将目光放回材料上：“要是当年Luke是为了牵制你父亲，或者想要在他身边安置眼线，为什么会选择你母亲？”
先不说尤非孤儿院出身的身份，就单单他是个安静温雅的女人，就没有本事替Luke费心机去套出越广苏是不是真的归顺了他。
所以，Luke的本意就是要给越广苏找一个漂亮的好女人，让他在集团的生活不那么枯燥吗？
这样想的话，Luke对越广苏未免也太好了。
越邈此时问：“师哥，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六叔跟你说的事情。”
那日在雪山上，越邈靠在他肩上等着救援时，涂临给他提过六叔讲述的关于越广苏的事情。
涂临：“你是想到了什么了吗？”
越邈看着他：“我父亲在集团里呆了十年，居然都不知道集团头目的真正身份。”
涂临眼神一眯：“没错，那场别墅起火前，你父亲给警方传递的消息说集团头目的踪迹在工厂，可那时候他都不知道这个头目叫什么，甚至这个信息还是假的。”
无论是最开始打听的黑金，还是潜伏十年传递出来的消息，这都暴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越广苏在集团内部根本不受重视，所以才会导致了他十年了都一直都没找到Luke的真实身份。
涂临疑惑：“可是六叔为什么说，Luke其实是很信任你父亲的……”他不展的眉头闪过一丝诧异的猜测道：“或许是六叔看错了，Luke不是信任你父亲，而是想将他困在集团内部，不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同时，也不许他知道太多，包括自己的真实身份。”
越邈一滞的望着他的眼睛：“……”
涂临回应着他的目光，赶紧又说：“我只是猜测而已。”
“或许，你这个不是猜测。”越邈眉目间冷意泛出：“那十年里，我和母亲虽然一直被监视着，但是我们所生活的环境，还有我的教育一点都不少，到现在，我都觉得那一点也不像是人质的生活。”
涂临搓着他的手腕：“你是想说，Luke对你们，好的莫名对吗？”
越邈越想脸色越不对：“师哥，你说我和Luke……是什么关系……”
“……”涂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别瞎猜。”
越邈抓住了他的手：“我有一种感觉………，我似乎见过他，又似乎没见过。”
涂临知道他想说什么，越邈想说，他觉得自己和Luke之间有一种亲切感，但是这种话说出来，太诡异了。
一个罪行滔天的犯罪分子…………和人民警察吗……？
而且，涂临绝对不相信越邈会和Luke会有什么类似于亲情的关系，因为Luke这个人行事风格都太不正常人了。
涂临翻了翻后面的材料，就基本是警方得知了这家饕鬄饕鬄科技集团将公司转让出去，并且将重要人员转移到了S省，然后才有了十年前两省联合办案的事情。
涂临：“王建雄手里的这些材料肯定不是最全的。”最全的资料，还被巫云涛监管着。
越邈咬牙：“我现在想做一件事。”
涂临问：“你想做什么？”
越邈深吸了一口气：“我其实，对我父亲的身世一点也不了解。”
涂临愣了一下，越邈是真的怀疑Luke和自己父亲的关系了。
其实涂临自己也是怀疑的，毕竟，一个黑势力团伙的老大带着一帮小弟做着被枪毙十次都抵消不了的事，他不仅不谨慎行事，还把一个曾经是警察只是疑似叛变的人留在身边，这无疑是给自己安了一颗定时炸弹。
可他不仅好吃好喝供着还给越广苏找了老婆养了孩子，这种恐怕只有在兄弟身上才能看到的情谊，还得加个条件，得是亲兄弟才能这么干。
“嗯，你父亲的身世要查，他和Luke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这是找到他破案的关键。”涂临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笑道：“但是小师弟，不管查出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越邈眼底冷意消失，闪烁微光的看着他，柔和温顺：“……”
“别这么看我，受不了。”涂临笑着说完转头，手指伸到鼠标上将王建雄给他的邮件删除了。
“王建雄的这些资料至少让我们知道了当年的那场行动叫做“黑金”，我们现在有三件事要做，一，查你父亲的身世；二是查Luke的踪迹；三，就是去找十年前的那个法医，还有那个猴子面具。”
越邈点点头：“嗯。”
接下来五天，黄科几乎是跑断了腿的去联系当地各个部门查监控查信息，愣是没有一点Luke是否出境的消息。
而这五天里，身体有百分之三十冻伤的姜华却醒了。
在他醒来后的就直接被涂临提到了当地刑侦队的办案区。
在一切手续准备稳妥后，朱沿带着杨鼎先进去了审讯室。
姜华的状态虽说身上多处地方都上了药裹着，但是人是绝对清醒的。
只不过这人的态度却很是嚣张的，手铐脚链都不许给他戴上，说只要戴上一个字都不会说。
涂临带着越邈等人在审讯室外面守着监控，也同意了他不带手铐脚铐，反正这人都伤成这样了也跑不到哪里去。
朱沿坐在电脑前，先是进行了常规的询问，姜华坐在审讯椅上倒是一脸从容，虽然脸上还裹着纱布，但是那眼神仿佛自己是来喝茶的。
朱沿问的问题他都回答，不过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的回答都是胡说八道的。
把自己来可可西里说成一场探险旅行，把自己过去三十几年的人生概括的十分良民。
朱沿忍者这人的睁眼说瞎话，便拍桌子瞪着他：“姜华，你要是再不好好叫交代，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姜华一脸无辜：“胖警官，你这是威胁我呢？”
朱沿瞪着他，居然敢说自己胖：“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无罪之身吗？你携带枪支和警方枪战，只这一件就够让你牢底坐穿了。”
姜华勾起唇角：“那就赶紧将我送进去，监狱里一堆志同道合的朋友等着我呢？”
朱沿咬牙，要不是穿了这身衣服和地点不对，他很想上去揍人。
杨鼎赶紧给他递了一杯水让他冷静：“沿哥，要不今天别问了。”
监控室里，越邈看着时间：“已经审讯一个半小时了。”
涂临抱这手臂盯着监视器：“是啊，一点进展都没有。”
越邈：“那现在怎么办？”
涂临：“看朱沿怎么说。”
审讯室里，朱沿默默的喝了一口水后继续看着姜华：“既然你不打算说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可可西里，那么我们聊点别的。”
姜华：“你要跟我聊什么？”
朱沿：“唐邺城，人称六叔，认识吧！”
一说到这个人，姜华眼睛明显变了，骂了一句：“走狗。”
朱沿笑着说：“这可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