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自己打江山的人，若是真的将他给杀了，自己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顾凉闻言只是低低笑了一声儿，随后就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府里看看老爷子了。”
他出来的时候，长容与范太医已经在院子外头守着了。
老爷子一醒过来，他们两个怕是就要给老爷子再看看情况的。
“嗯，替我问问他好。”圣上说。
“好。”
顾凉应了一声之后，就朝他拱了拱手，这才离开。
就在他踩着马镫上了马背之后，圣上突然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也多谢你。”
若不是有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话，这偌大的江山能不能到自己手里，还真的是个未知数儿。
再加上这些年他自己时不时的猜疑，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先放弃自己。
这一点对于自己来说、对于昭国的黎民百姓来说，真的是很大的福气。
顾凉闻言没说话，只是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骑着马离开了。
也就是这么一眼，圣上的眼眶，就湿润了。
小内侍见顾凉走了，也就快步到了自家主子跟前。
见他红了眼眶，也就赶紧掏出了帕子，“主子，可是顾大人说话不当？”
“怎么会……”圣上没接那帕子，只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这一生啊，他就没说过什么不得当的话。倒是我，说了不少，也做了不少……”
亏得他没寒心呐！
小内侍见状，想问些什么，但是最后却是什么都没问题，只是默默的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伺候。
……
秦府。
顾凉一回来，就直接去了秦老爷子的院子。
他一进去，就听到了老爷子那爽朗的笑声，“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长容啊，这段时日你自己一个人在外，我心里当真是七上八下的！
前儿还与你曾外祖母说了，我说梦里梦见你回来了，她不信！一会子用早饭的时候，我非得要跟她好好说一说……”
“想您想得紧，也就回来了。”长容乖巧的道。
在自家人跟前，长容一直都是乖巧孩子的模样儿。
哪怕是在稍微比较了解他的顾凉跟前，他也是寻常孩子的模样。
可只有范太医知道，长容已经不是寻常孩子了。
他的医术，可是太医院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且这孩子不光是精通医术，对毒也很了解！
别人不敢碰的毒物到了他手里，那就是治病的良药。
原本这一次自己都觉得秦老爷子是迈不过这个坎儿了的，可谁知他这药一下，秦老爷子今日的状况就好了不少。
虽说这才是刚开始，但如果过段时间也是这样子的话，就会好很多很多……
等老爷子的情况稳定下来了，那就说明长容这一次的药，又成了！
他正想着这些，见顾凉来了，也就行了礼，“顾大人。”
“起来吧。”顾凉冲他点了点头，又给秦老爷子行了礼，这才问：“外祖父，您今儿气色好像是很不错？精神头也还好？”
“好得紧！”老爷子笑眯眯的说，“这一觉醒来就见长容回来了，我自然是高兴的！是了，我听说你让人去接你爹娘了？”
“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顾凉没隐瞒这个事情。
秦老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几分，“回来了好，许久未曾见过你娘了，我与你外祖母也是想她想得紧！
还有你妹妹，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是何情况……”
哪怕老爷子都知道杨一咏将顾甄当成是掌上明珠看待，可每每说起顾甄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家外孙女儿在那遥远的小地方终究是有些受罪了。
“她也很好，前儿还与杨一咏来了信，问您与外祖母好呢。”顾凉说，“我已经给他们回信了，按照他们的意思，估摸着是来年秋天会回来住个把月。
您好好养着身子，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必定是要回来的，且还是要带着长喜与长平回来的。
长喜那小丫头调皮得紧，她若是见了您，必定得捉弄！所以啊，您得养好了精神，若不然怕是对付不了这小丫头……”
老爷子也就只见过长喜一回，那时候长喜还只是个咿咿呀呀的奶娃娃。
这一年来老爷子与老太太都听说了这小丫头的不少糟心事儿，但二老是一点儿也不生气！
恰恰相反，他们觉得长喜这样子的性子也挺好的。
因此，他们也盼着能够早日见到长喜。
如今一听外孙这话，老爷子也就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好！我必定好好养着！你放心吧，我知晓我自己的身子……”
他们几个都瞒着自个儿，但是这身子是自己的，他还能不知道么？
前段时间自己总是觉得有气无力、心慌气短的。
但是今儿各处都觉得好了不少……
莫要说是为了自个儿多活几个年头，就算是为了孩子们，他也是要努力多活几年的。
顾凉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就陪着他用了早饭，最后又去了老太太那头，陪着一众夫人吃了茶，这才回了自己府里。
……
两日后，顾甄收到了京城来的信。
有顾凉的，也有长容的。
她先看顾凉的，等确定自家无祖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之后，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杨一咏先看的是长容的，他一看完，就与自家媳妇儿说：“长容说年前就会回来，等年后呢，再回去京城。”
“回来就好……原先他自己一个人在外头，我心里总是会担心。”顾甄将自家哥哥的信递给了杨一咏，又继续说，“他若是回来了，好歹能够在家里过个年。”
杨一咏看了信，这才松了一口气，“外祖一切都好的话，那我可就真的是放心了！
之前你也一直担心这个事情，还为此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大哥都应这么说了，你可算是能放心了吧？”
“可不是么！”
顾甄也是今儿脸上才多了几分笑意，“现在担心的事情都不存在了，那我就得想办法将我这个梅林给弄妥当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