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长辈里头，除了自己爹娘，最疼爱自己的祖母是真的打算卖了自己给祖母他们求出路么？
顾明玉泪眼模糊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那嬷嬷见她这般，也就有些生气了，“玉姐儿，珠姐儿不懂事也就罢了，您怎么也这么说话！？
若不是为了四房好，老爷与夫人又怎么会这么辛苦？”
“主子说话，何时有你一个婆子插嘴的份儿了！？”
向来温和的顾明玉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这一怒，那婆子嘴巴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一个屁儿都不敢放。
四夫人见她这般，干脆就坐下了。
“是我这个老婆子想得太多了啊……我本以为这是给你们姊妹两个挑了个好去处，谁知道你们都不乐意……”
好去处？
顾明玉闻言都觉得有一把钝刀子在捅自己的心窝。
她眼里原本还残留的一点儿希望也在四夫人说出这话的时候，瞬间消失了。
“可不是好去处么……两位大人的孙女怕是都要比我们大了，除了伺候他们，我们还可以找到玩伴儿不是？”
顾明珠听着自己姐姐这话，嗤笑一声，“玩儿？姐姐怕是不知道陈大人前头那几房夫人都是怎么死的吧？”
见她不解的看着自己，顾明珠也就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床上，凌虐致死。”
这六个字一出来，别说是顾明玉了，就算是一直没开口的杨一咏两口子听了，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杨一咏，在顾甄之前，他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女人。
如今有了顾甄，最过分的时候也就是一夜来几次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放开了来。
每逢顾甄一喊受不住，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放轻动作，等她缓过来了才继续的。
可那什么陈大人都五十好几的年纪了，还能够在床上弄死女人，想必这家伙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
……
“顾明珠！，你莫要胡言乱语！”
她一说完，四夫人就砸了自己手边的茶盅，“我辛辛苦苦的带着你从京城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添堵的！”
“是，的确不是为了让我来给您添堵的。”
脸皮撕破了，顾明珠也知道自己最终是要死的，索性也就将自己这所谓祖母的嘴脸都说了出来。
“您之所以没带大伯娘的明华过来，只带了我们姊妹两个，不就是打算让我们两个一起想法子将姑父拿下么！？
只不过是来了这里之后，甄姑姑没你想象中的好欺负，您也就没跟我姐姐说破。
巧的是，我姐姐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这些，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您的安排。
而我知道您的意思，您也知道我的私心……明知道我这么做可能会送四房走得更快一些，可您一开始不也是没拦着，不是么？”
她一边说一边踉跄着想要站起来，“您以为甄姑姑与姑父不知道您的小心思？
不，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看在您当年帮助了三房的份儿上，人家才没有戳穿您而已！”
本来自己也是不想说这些的，可是她什么都想要推到自己一个人身上，这就不是自己能够忍受的了。
死，可以。
但是还要自己带着她的虚伪一起去死，那自己绝对不情愿！
顾明珠说出了那么多事情，四夫人脸色当下就白了。
她看向顾甄两口子，见他们两个的脸色也不好看，也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坏事儿了。
当下，她也顾不上这堂屋里有多少人，直接就给他们两口子给跪下了。
“一咏、甄甄……
事情其实不是这样子的，我们一开始是真的没有这么想过的。甄甄，你听四婶婶说，这都是明珠这孩子脑子不清醒了，才会……”
顾甄压根就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四婶婶，这件事情就不用再说了，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且最近开春了，我们家忙得很，也就不留四婶婶与两位嫂子了。
明日会有人来送你们回京城与我四叔相聚，到时候你们会一起赴任，愿你们一路平安。”
说罢，顾甄就起身往外头走。
杨一咏见自己小媳妇儿的手全程都是攥着的，就知道她还在担心长乐，也就立马跟了上去。
四夫人见他们两口子要走，哪里会放弃！
她直接就跪着往前爬，想要求顾甄替四房向顾凉向秦家说几句好话。
“甄甄……四婶婶我也是没路子可以走了啊！若不是为了四房，我不至于走一条路的！
你就看在当年我帮了你爹娘救了你们兄妹二人的份儿上，放我们一次吧！？啊？甄甄……”
当年！？
顾甄闻言顿住了脚步，回头冷冷的看着她，“当年您到底为何会出手帮助我爹娘，您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四夫人一听这话，浑身就跟被泼了一盆冰水似的！
她怔怔的看着顾甄，一直不断的低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夫人，您起来啊夫人！”
那嬷嬷见自家主子跟傻了似的只会重复一句话，都吓坏了。
……
自己小媳妇儿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杨一咏其实也不清楚。
回了房里之后，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喂长乐。
好不容易等长乐睡了过去，他才压低声音问：“媳妇儿，当年到底是怎么了？”
当初不是四房一直在暗地里帮衬自己岳父岳母的么？
怎么小媳妇儿会说出那样子的话，难道这当中是有什么隐情？
“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想说的……”
顾甄诶长乐掖了掖被子，吐出一口浊气之后，这才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到这种时候了，她还好意思用当年的事情来说情！”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这般，杨一咏就更加好奇了。
顾甄将自己嫂子寄过来的信件递给了他，“你看吧，等看完了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接过信件，杨一咏没一会儿就看了个明白。
哪怕自己不是顾家人，可看了这上头的内容之后，他都恨得牙痒痒，“她怎么有这个脸！”